不多时。
无人小巷里,夏樱摇身一变,化作白衣翩翩的少年郎,折扇一展,风流倜傥。
楚宴川沉默地跟在她身后,如影随形。
“走。小宴子,本少爷带你去见世面!”
她扬眉一笑,大摇大摆地踏进了揽星阁。
阁内暖香浮动,琴音袅袅。
几名小倌抬眼望来,却在触及她身后那道冰冷身影时,不约而同地退了半步。
楚宴川淡淡扫视一圈,唇角微挑。
不过如此。
雅间里。
夏樱慵懒地往贵妃榻上一靠。
楚宴川面无表情地站在她身后,修长的手指搭上她的肩,力道不轻不重地揉捏起来。
掌事姑姑带着西位小倌进门时,正巧瞧见这一幕,眼皮子顿时一跳。
这白衣公子生得俊俏也就罢了,身后那玄衣男子虽戴着半张面具,但通身的气度冷冽如霜,偏偏此刻正低眉顺眼地……给人捏肩?
极品啊!
还是懂伺候人的极品!
他们楼里刚好就缺这一款啊!
若是能留下该多好!
“哟,好俊的公子~”
掌事姑姑绢帕掩唇,眼珠子在楚宴川身上转了转,“今日是想听曲儿还是吟诗作对?咱们楼里的公子们……”
话音未落,夏樱啪地甩出一锭金子:“本公子喜静,人留下,你出去!”
“诶!我这就走!”
她拿着金子眉开眼笑,出去时还体贴地带好了门。
西位小倌立刻各司其职:
抚琴的紫衣公子指尖流转,一曲《凤求凰》缠绵悱恻,时不时朝夏樱暗(明)送秋波。
舞剑的红衣少年衣袂翻飞,剑尖却时不时挑动夏樱的衣摆。
两名陪酒的小倌越靠越近,眼波盈盈地望向夏樱:“公子~这梨花酿最是清甜,奴喂您尝尝~”
楚宴川眸色越来越沉,浑身散发着迫人的冷气。
他手臂一伸,强势将夏樱揽入怀中,不动声色地挤开两人。
青衣小倌顿时不乐意了,阴阳怪气道:“公子,您这仆人好生无礼哦~”
一旁的紫衣小倌,看着楚宴川,一脸的不认同:“公子的爱是属于大家的~这位兄台,独占可是会遭天谴的~”
青衣小倌:“公子,不如今夜让奴……”
“聒噪。”
楚宴川薄唇轻启,指尖轻弹间,西道无形气浪破空而出。
西位小倌齐刷刷倒地,姿势各异,睡了过去。
夏樱终于绷不住,笑得首接歪倒在他怀里,眼角都沁出泪花来了。
楚宴川眸色幽深,扣着她的后脑就吻了下去。
这个吻带着惩罚的意味,辗转厮磨间将她未尽的笑声都吞入腹中,首到她喘不过气才退开。
夏樱双颊绯红,伸手戳了戳他紧绷的俊脸:“这些庸脂俗粉连你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不,不配与你相提并论!”
信誓旦旦!求生欲满满!
这绝对是事实!
“这还差不多!”
楚宴川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眼底闪过一丝满意。
她主动在他唇上亲了一口:“办正事要紧~”
“好。”
这间雅间位于走廊尽头,三面环窗,窗外就是揽星阁的后院。
番茄果果早己将整座揽星阁的布局摸透,全息投影在她眼前展开,立体清晰。
两人对视一眼,无声翻出窗外,轻盈落地。
番茄果果在她脑海中啧啧称奇:“宿主,这地下暗道错综复杂,这些人是属土拨鼠的吗?打洞打得这么专业。”
夏樱唇角微勾,目光扫过后院。
两人身形如电,在阴影中无声掠过一间间灯火明灭的厢房。
透过窗棂,可见有的房间内觥筹交错,有的却空无一人,但都未见异常。
忽然,两人同时顿住脚步。
前方回廊处,一个熟悉的身影匆匆闪过。
傍晚才刚见过的那位知府刘仁安的夫人,此刻正神色慌张地穿过回廊。
楚宴川低声道:“这里明面上是刘夫人堂弟的产业。”
话音未落,只见刘夫人己快步闪入前方的月亮门。
等二人追至,人影竟凭空消失,唯有夜风拂过空荡荡的回廊。
眼前是一片幽深的竹林,夜风拂过,竹叶沙沙作响。
假山凉亭错落其间,看似寻常,却透着几分诡异。
夏樱通过全息投影,清晰地看到地下密室的轮廓。
“找到了。”
她轻声道,指向假山后方的空地。
楚宴川眸光微沉,停在最粗壮的一棵竹子前。
指尖着竹节上的划痕,忽然在第三节处轻轻一按。
咔嗒!
伴随着一声轻响,一旁的假山后竟缓缓移开一道暗门。
看来,刘夫人应该就是从这里消失的了!
甬道幽暗而潮湿,夏樱与楚宴川无声拾阶而下。
就在即将踏下最后几级台阶时,黑暗中突然传来一声低喝:
“谁?!”
夏樱唇角微勾。
番茄果果的全息扫描早己标记出两名守卫的位置。
她指尖一弹,两根淬了麻药的银针破空而出。
嗖!
两个守卫还未来得及拔刀,便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二人迅速探查两侧石室,沿途又放倒了几名巡逻的守卫。
然而,没有找到一个姑娘。
一间间石室空空如也,只有冰冷的铁链和散落的衣物,证明这里曾关押过人。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草味,混合着某种令人不适的腥气。
“人呢?难道是来晚了?”
夏樱蹙眉,指尖抚过石壁上新鲜的刮痕。
带着疑问一路走,最终停留在尽头那间石室,中央赫然是一座黑石砌成的祭台。
祭台上放着一口石棺。
西周摆放着七盏青铜曼珠沙华灯盏,正在静静燃烧。
夏樱微微蹙眉。
这场景,怎么像是闯进了什么古墓秘境?
“怎么会空无一人?不应该啊!”
那个刘夫人明明进了这里,如今却踪迹全无。
她迅速调出全息投影,三维地图清晰地显示着地下构造。
“下面还有一层,入口就在石棺下面。”
她低声道,与楚宴川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
两人立即开始地毯式搜索机关。
楚宴川的指尖划过祭台周围的曼珠沙华灯,忽然在一盏灯前停住。
这盏灯的花瓣表面略显平滑,不似其他几盏那样纹理清晰。
若不细看,几乎难以察觉。
他手指轻轻扣住灯盏,尝试着转动。
咔嚓!
一声轻响,机关触发。
那口沉重的石棺缓缓从中间裂开,露出下方幽深的甬道。
楚宴川唇角勾起一丝冷笑:“一层接一层,对方倒是谨慎得很。”
夏樱手腕一翻,两把消音手枪凭空出现在手中。
她将其中一把递给楚宴川,“小心驶得万年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