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唇角勾起冷笑:“当年你推她落马,害她在雪地里爬了半里路,现在——”
他忽然将毒镖刺入王豹大腿,“换你爬着去刑部自首。”
回程的马车上,叶子靠在南夕尘肩上,听着车轮碾过雪地的吱呀声。
怀里的药囊散发着醉心花的香气,混着他身上的玄铁冷香,竟生出几分暖意。
“后悔嫁给本王吗?”南夕尘忽然低头,鼻尖蹭过她冻红的耳垂。
叶子抬头咬住他下巴:“后悔没早点把你拐回云良山,省得你在京城被人算计。”
她指尖划过他护腕上的狼首纹,“不过现在……”
马车突然颠簸,小米粒的啼哭从另一辆马车传来。
叶子轻笑一声,掀开窗帘,见玉佛子正抱着双宝站在雪地里。
嘟嘟正抓着他的发带往嘴里塞,惹得向来温润的师兄无奈摇头。
“回去吧,”
叶子靠回南夕尘怀里,“孩子们该喝灵泉水了,对了,明日让厨房做些糖蒸酥酪,大哥爱吃。”
雪幕中,战王府的灯火越来越近
"咔!"
玉佛子指尖银针突然被震飞,扎进房梁嗡嗡作响。
叶轻枫的双腿腾起了黑雾,腐臭味熏得奶娘怀里的嘟嘟哇哇大哭。
"腐心草混着伽楠香。"
叶子扯开兄长裤管冷笑,伤口溃烂处蠕动着米粒大的红虫。
"刘氏命大让她活了,她倒是把压箱底的'母子蛊'都用上了。"
她袖中甩出三枚冰针钉住红虫,转头对南夕尘挑眉。
"劳烦王爷去叶府'借'些陈年伽楠香——要刘氏枕头芯里那包。"
玄阳扛着沾雪的长刀闯进来。
"王妃,刘氏抱着祠堂牌位在门口哭嚎,说要用伽楠香换叶娇娇......"
"换?"
叶子捏碎掌心血蛊,猩红汁液溅在窗棂盛开的七叶灵芝上。
"让她爬过钉板再谈条件。"
王府正门的青石板路上的积雪被血染成胭脂色。
刘氏攥着半截断甲趴在钉板尽头,怀里伽楠香囊渗出黑水。
"毒妇!你爹尸骨未寒......"
"咔嚓!"
叶轻枫轮椅碾过她手指,清俊面容映着雪光。
"三年前母亲难产时,姨娘也是这般求饶的?"
他袖中突然射出银丝,将香囊勾入掌心。
叶子倚着朱门嗑瓜子,朝街边茶棚扬下巴。
"张掌柜,劳烦记着凡接济刘氏者,济世堂永不售其药材。"
茶棚里顿时叮当乱响,十几个铜板砸向刘氏。
卖炊饼的孙大娘啐道:"该!当年叶夫人施粥救过俺全家呢!"
地牢暗室里,叶娇娇腕间铁链撞出火星:"贱人!等狼主的血祭蛊......"
"你说这个?"
叶子把玩着琉璃瓶里抽搐的蛊虫,突然浇上灵泉水。
蛊虫暴涨成拳头大,却反身扑向旧主。
南夕尘踹开牢门时,正见叶娇娇被自己养的蛊啃噬脚筋。
他捂住叶子眼睛轻笑:"脏,当心吓着孩子。"
"等等。"
叶子掰开他手指,将叶娇娇惨叫声锁进玉瓶。
"明日给狼主回礼,总得带点响动。"
叶宛居暖阁炉火里。
"唔......"
叶轻枫闷哼着浸泡药浴,双腿缠满灵泉浇灌的腐心草。
玉佛子突然扎向他百会穴:"现在哭还来得及。"
"省点力气哄孩子。"
叶子把嚎哭的小米粒塞进师兄怀里,指尖银针快成残影。
十二根冰针入穴时,窗外红梅"砰"地绽开血蕊。
南夕尘拎着食盒斜倚屏风:"刘氏招了,你娘棺椁藏在......"
"云良山冰洞。"
叶子突然截话,望着骤然熄灭的烛火勾起唇。
"劳烦王爷再当回梁上君子——偷具尸体。"
"轰——!"
南夕尘剑锋劈开冰层时,洞顶冰棱如利箭坠落。
叶子旋身甩出青竹簪,灵泉冰针在空中炸成冰网,将坠冰绞成齑粉。
"棺椁在这里!"
玄阳举着火把惊呼。
冰棺中女子面容鲜活如生,心口插着北狄狼首纹匕首,身下压着半卷羊皮图腾。
叶子指尖刚触到棺沿,灵泉空间突然剧震。
冰棺腾起幽蓝火焰,羊皮图腾上狼首竟睁开猩红双眼。
"终于等到你了,灵泉宿主。"
"等你娘!"
叶子抄起南夕尘的玄铁剑劈向狼首,剑锋却被冰棺吞噬。
空间内灵泉突然沸腾,化作冰龙缠住她手腕。
南夕尘见状割破掌心,将血抹在剑身。
"以战王血契,破!"玄铁剑骤然迸发金光,冰棺"咔嚓"裂开缝隙。
战王府地牢是,叶娇娇缩在墙角啃老鼠,忽然听见铁链响动。
她抬头见叶子抱着冰棺碎片进来,身后跟着二十个扛麻袋的乞丐。
"赏你们了。"
叶子扔出钱袋,乞丐们饿狼般扑向叶娇娇,"记得从脚趾开始啃。"
"你敢!我是......啊!"
叶娇娇脚趾被生生咬断,血溅在墙面北狄密文上。
叶子蘸着她的血描完最后一道符,密文突然化作毒蛛钻进她眼眶。
地牢外传来百姓叫好声。
济世堂外挂着叶娇娇的罪状,三百孤儿正领着她库房搬出的银丝炭过冬。
北狄狼帐内,狼主看着突然碎裂的狼首旗,正要召巫祝,帐外传来战马嘶鸣。
叶子单骑冲进营地,扬手抛出叶娇娇溃烂的人头。
"你的血祭蛊,味道可好?"
狼主獠牙咬得咯吱响,祭出十二面人皮鼓。
鼓声催动雪地下钻出无数毒蝎,却见叶子翻身下马,将灵泉水泼在冻土上。
"喀嚓——"
冰层下突然蹿出腐心草,紫黑花盏喷出毒雾。
毒蝎反身扑向击鼓的巫祝,啃噬声混着鼓点格外瘆人。
"惊喜吗?"
叶子甩出三根冰针钉住狼主眼皮,"当年你们在我娘身上种蛊时,就该想到今天。"
一年后的皇宫祭天台上,残阳如血。
玉佛子银针封住皇帝最后心脉时,良妃的凤钗突然刺向小米粒。
叶子凌空翻身踢飞凤钗,钗头毒珠却在空中炸开。
"娘亲!"
嘟嘟突然奶声大喊,灵泉空间应声暴涨。
毒雾被吸入空间淬成甘露,反手泼在丽妃脸上。
"我的脸!"
丽妃捂着脸惨叫,溃烂的皮肉下露出北狄刺青。
南夕尘剑指她咽喉:"当年母妃难产,是你换了接生嬷嬷?"
祭天台下百姓哗然。
卖糖人的老赵头突然高喊:"战王妃!用这个!"
抛来沾满糖霜的桃木钉,三年前他孙女就是良丽妃抓去炼蛊的。
"轻点......"
南夕尘按住给他包扎的叶子,却被咬住喉结。
窗外突然爆开烟花,映着满院新开的七叶灵芝。
玄阳扛着昏迷的北狄狼主进来。
"王妃,按您吩咐喂他吃了三日腐心草,现在能吐人皮了。"
叶子把玩着狼主脊骨抽出的蛊虫。
"送去给边关将士——就说本妃请他们看场'人皮灯笼戏'。"
小米粒突然咯咯笑出声,抓着嘟嘟的小手按在灵泉冰针上。
针尖绽放的冰花中,隐约浮现叶夫人含笑的模样。
云良山巅处,寒七看着崖边相拥的二人,将《灵风诀》第八层心法扔进火堆。
"丫头,你早破了为师毕生所学。"
叶子反手甩出冰针灭火:"师父偷喝我梅花酿的事,打算装傻到几时?"
他脚下突然地动山摇,灵泉空间腾空而起,化作冰桥首通银河。
南夕尘揽着她跃上冰桥:"怕吗?"
"怕个鬼。"
叶子扯开他衣襟咬在锁骨,"倒是师父——"
回头见寒七抱着酒坛追来,玉佛子拎着药箱拽他裤腰带:"您老年纪大别闪腰!"
星河坠落时,嘟嘟和小米粒的笑声穿透云霄。
济世堂外三百孤儿齐诵《药王经》,声浪震得北狄残旗灰飞烟灭。
(全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