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摇曳,鎏金烛台上的龙纹随着光影若隐若现。乾隆将萧云轻轻圈在怀中,下巴抵着她发顶,声音里满是眷恋:"云儿,明日就要送你回萧府了。后日大婚,若不是有习俗说成亲前夕新郎新娘不得相见,我是真舍不得放你离开这宫门半步。"
萧云侧头,指尖划过他刚毅的下颌线,笑道:"瞧这语气,倒像是我要一去不回了?"
"不许瞎说,你若是一去不回了,我会疯掉的。旁人或许不会信……"
乾隆将她搂得更紧了些,龙袍上的金线暗纹在烛光下泛着微光。“我竟会这般离不开一个女子。"
"因为我这个女子对你而言,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呀,是你这一辈子都无法放手的人。"萧云俏皮地眨了眨眼,眉眼间尽是欢喜,丝毫不见即将出阁的慌乱。
"云儿,你当真一点都不紧张吗?"乾隆低头凝视着她。
"嫁给你有什么好紧张的?"萧云仰头,眼里满是笑意,"我只觉得满心雀跃。倒是你,堂堂天子,还这般没有出息。"
"你就打趣我吧,不过被你打趣也是我心甘情愿。"乾隆无奈地笑着,却将她的手握得更紧。
萧云靠在他肩头,忽然轻叹一声:“后日,我就是你名正言顺的皇贵妃了。说实话,我原以为最多封个贵妃,没想到你竟给了我这么高的位分。"她顿了顿,神色有些忧虑,"皇后还在中宫,你给了我这么高的位分,她怕是要记恨了。"
"她该庆幸我留了她一条性命。"乾隆语气陡然冷冽,转瞬又恢复温柔,将她鬓边碎发别到耳后,"她做过什么,她自己心里清楚。云儿,你无需理会这些。"
"你呀,每次都是这样。"萧云嗔怪地看他一眼,"把什么都替我安排妥当了,就像这次封皇贵妃一事,我都是在接到圣旨时才知道你给了我这么高的位分,你可是事先一点消息都没透露给我。"
“你给我这个位分,也费了不少心力吧?我什么都不知道,想要和你共同承担些什么都没有机会。”
乾隆捧起她的脸,目光坚定:"云儿,我要娶你自然就该扫清一切障碍。你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站在我身边就好。还有,爱我。"
"好。"
萧云将脸埋进他怀中,声音轻柔却坚定,"我会一首站在你身边,不惧流言蜚语,坚定地爱你。"
她又轻轻叹了口气,"只是这皇贵妃的担子,我还真有些忐忑。萧云仰头望着眼前人,烛火在他眼瞳里跳跃,映得那双惯常威严的凤目满是柔情。
她将脸颊贴在他胸膛,听着沉稳有力的心跳:"往后无论风雨,我都与你并肩。只是这协理六宫的担子,我还真不知该如何挑起。”
“还有,你现在等同于是把皇后变相的软禁在景仁宫了。原本该她管的事情,一下子全要落到我这个皇贵妃的头上了。从前我不过是闺阁女子,对这宫廷内务所知甚少。又被你宠坏了,现在想想还真是有些忧心呢。”
乾隆轻轻抚着她的秀发,温柔说道:“云儿,不必忧心。这管理六宫虽责任重大,但也并非要你事事亲力亲为。后宫之中,六妃皆各有所长,你可依她们的能力,将事务分与她们。”
他微微停顿,思索片刻后接着说:“纯妃心思缜密,账目钱财之事,交予她想必不会出错;忻妃为人和善,擅长与人打交道,宫中大小宴会安排,她定能操办得妥妥当当;淑妃精于管理,对下人约束有方,让她负责宫人的奖惩调度,应是再合适不过。还有其他几位妃子,也都各有千秋。你只需总揽大局,把握方向,定期查看各项事务进展便可。”
萧云微微仰头,话语中带着一丝醋意:“你对她们的能力倒是了如指掌,谁最会什么你都一清二楚。”
乾隆轻刮了下萧云的鼻梁:“云儿这是吃醋了吗?可你是知道的,我这么多年以来,连她们的门槛都没踏入过呢。”
“我才没有吃醋,只是……只是……”
“好吧!我承认我就是吃醋了。哪怕我知道你心里只有我,在这个时候我还是难免会有些小女子心性,我改改就是了。”
“不用改,你若是一点醋都不吃了。那不高兴的就该是我了。”
“云儿,无论是管理六宫,亦或是其他诸事,我所求的,从来不是一位能打理六宫的主宰,而是那个能与我一同静赏星河的云儿。”
萧云靠在乾隆的怀里,感受着彼此的温度,仿佛在这一刻,时间都为他们静止,世间万物都不及这份心意相通的珍贵。许久,萧云又轻声道:“弘历,你就如同那最璀璨的星河,照亮了我的整个世界。往后,无论面对何种风雨,我们都一同走过,不放开彼此的手。”
景仁宫
这两个月以来,乾隆对景仁宫的看守愈发严密。表面看似波澜不惊的景仁宫,实则整座宫殿仿若陷入一个与世隔绝的“茧”中。皇后被困于此,处处受限,几乎什么都做不了。
“皇后娘娘,天色不早了,老奴扶您进屋吧。受了寒的话,您又得咳嗽了。”
“进屋做什么?如今本宫就是咳死在这景仁宫里也没人会在意,皇上这是首接架空了本宫,将本宫软禁在这景仁宫里了。”
“本宫也不明白,明明本宫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怎么就被斩断了所有的后路呢?就好像本宫心中所想都被暴露在了阳光之下,无处遁形一样。”
皇后的一言一行,都被暗卫逐一禀告给了乾隆。
乾隆勾唇一笑,那笑容却是显得有些瘆人。他虽然没能记起前世的记忆,但他潜意识里就很排斥皇后,脑子里也总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把她所有的想法按死在萌芽状态。
所以才有了现在的封控景仁宫,他要她死,有太多的办法了。待大婚过后,他会成全她的。
皇后一首待到深夜,才缓缓回到房中。后日,便是他迎娶萧云的大喜之日。
若是明日,她这个皇后突然在景仁宫暴毙,那他们的大婚还能如期举行吗?天下臣民难道就不会揣测是萧云逼死了她这个皇后?
到那时,萧云还能欢欢喜喜地嫁给他吗?皇后嘴角缓缓咧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