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的寒风如厉鬼咆哮,裹挟着刺鼻的血腥气,疯狂扑向永恒之都的城墙。这座承载帝国最后希望的坚盾,在晨曦中沉默矗立,砖石缝隙里渗出的暗褐色血迹,像一道道狰狞的伤疤,诉说着往昔战斗的惨烈。锦月公主身着染血的铠甲,甲胄上交错的凹痕与干涸血渍,皆是此前守城恶战留下的印记。她站在城头,银白的面甲掀开,露出满是疲惫却目光如炬的脸,扫过下方严阵以待的将士,声音撕破寒风,如撞钟般响彻天际:“将士们!脚下是永恒之都,身后是帝国腹心!家人在城内盼归,朋友与我们并肩而战!退,便是把至亲挚爱、家国山河拱手让给豺狼!守,才能护得住咱们的根!”
城墙下,密密麻麻的兽人狼骑与矮人战车组成黑色汪洋,缓缓涌动。兽人酋长葛尔丹骑在毛发如墨的巨狼上,浑浊眼窝深陷,却透着噬人的凶光,粗糙手掌攥着染血骨刃,一下又一下敲击盾牌,“砰砰” 声似催命鼓点,瘆得人头皮发麻;矮人王卡努站在二十丈高的攻城塔上,浑身裹在黑铁战甲里,甲片缝隙渗出的血迹,是昨夜偷袭时留下的。他手中战斧在晨光里泛着冷光,嘴角挂着残忍笑,青铜护腕狠狠砸向瞭望口边缘,震得木屑纷飞:“把攻城锤推到最前!今日必须啃下这硬骨头!” 二者眼神交汇,狠戾光芒闪过 —— 拿下永恒之都,帝国广袤领土与富饶资源,便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锦月深知此战关乎存亡,战前三月便如绷紧的弦,日夜筹备。她督促工匠用掺了熟石灰的泥浆加固城墙,每一块砖石拼接、每道城缝填补,都亲自持剑鞘敲打查验;命人将护城河深挖两丈,引城北寒潭水注入,冰冷刺骨的河水倒映着城头烽火;更秘密组织工匠,在地下密窟支起二十座熔炉,日夜赶制 “土炮”。这土炮以精铁铸筒,填充碾碎的火石、硝磺与碎铁片,虽不如魔法武器玄妙,却能在近距离崩碎攻城器械。同时,她从帝国暗卫中抽调精锐,组建了一支千人 “武装警察” 队伍,配备秘密研制的燧发枪。这种燧发枪以精铁为管、燧石击发,装填特制铅弹,能在五十步内击穿兽人皮甲、矮人轻盾,是守城的隐秘杀器,此刻正分散隐蔽在城头各处,等待着给予敌军致命一击。可运输之路被兽人游骑反复袭扰,受限于泥泞路况与敌军纠缠,土炮车队仍在百里外艰难跋涉,此刻,锦月只能强压焦虑,盼着支援快些、再快些抵达。
“咚 —— 咚 —— 咚 ——” 战鼓轰鸣,如雷霆炸裂天际,攻城开始。兽人狼骑率先冲锋,三千匹巨狼驮着兽人,像黑色洪流扑向城墙。他们挥舞骨刃,发出 “嗷嗷” 嚎叫,马蹄踏在冻土上,震得大地颤抖,连永恒之都地基都似要被踏碎。城头上,帝国守军早有准备,三百架投石机轰然启动,磨盘大的巨石呼啸着砸向狼骑,瞬间溅起血肉,有的兽人被首接砸得脑浆迸裂,尸体像破布般甩飞;五百名弓箭手排成三列,箭雨倾泻而下,羽箭如蝗,将前排兽人成片射倒。可兽人悍不畏死,后排踩着同伴尸体,举着绘有兽骨图腾的盾牌,依旧疯狂逼近,浑浊瞳孔里只有嗜血与对财富的贪婪。
矮人王卡努站在攻城塔上,看到兽人冲锋受阻,眼中凶光更甚,青铜护腕重重敲击令旗架,矮人战车轰鸣启动。三十辆战车由百年橡木与玄铁打造,车轮粗壮如象腿,碾过地上尸体,带着碾压一切的气势撞向城门。车辕上雕刻的狰狞矮人图腾,随着颠簸扭曲变形,仿佛活过来的恶鬼。城墙上,守军迅速调整防御,投石机调转方向,石弹呼啸着砸向战车,却仅能在玄铁外壳留下几道凹痕,战车依旧轰鸣前行,车轴溅起的血沫甩在护城河冰面上,开出诡异血花。卡努咧开嘴,露出泛黄牙齿,沙哑嗓音透过攻城塔传声筒炸响:“撞开城门!把帝国的金子全抢回来!”
城头上,锦月看着逼近的战车,心急如焚,她不断派斥候查探土炮车队消息,可每次得到的都是 “被兽人游骑纠缠,正在绕道” 的回复。“武装警察队听令!自由射击兽人前锋!” 锦月扯着嗓子传令,亲卫挥动令旗,隐蔽在城头箭垛后的千人队伍迅速行动。他们半蹲身子,燧发枪托抵在肩窝,燧石击发,“砰砰砰” 声接连响起,铅弹如黑色流星,精准贯穿兽人咽喉、心脏。前排狼骑瞬间倒下一片,尸体堆叠成小山,后方兽人被这从未见过的武器吓得停滞,狼骑冲锋节奏顿时大乱。
兽人酋长葛尔丹见状,粗糙手掌拍在巨狼头颅,巨狼仰头嚎叫,他狂吼着指挥狼骑改变路线:“去东侧!爬城墙!” 百余名狼骑迅速转向,借着盾牌掩护,妄图从侧翼攀爬。锦月早料到这招,她调出五百预备队,这些将士手持灌了铅的长枪、包铁盾牌,如钢铁长城守在城墙缺口。同时,武装警察队拆分小队,绕到城墙侧面,以城垛为掩体,燧发枪交替射击,铅弹密集覆盖狼骑攀爬区域。狼骑刚攀上城垛,要么被长枪刺穿咽喉,要么被铅弹掀翻,尸体首首摔下,砸在城下尸堆上,溅起一片血花。双方在城头展开血腥绞杀,刀光剑影闪烁,血花不断飞溅,每一秒都有人倒下。老兵沃夫被砍断左手,仍用右臂抱住兽人,一同坠落;年轻的斥候艾克身中三箭,咬着牙把最后一名兽人推下城头,自己也力竭栽倒,染血的手指还攥着未婚妻绣的平安符。帝国将士的怒吼从未停歇 —— “身后是家人,不退!” 他们用身体筑成防线,哪怕只剩一口气,也要拖敌人下地狱。
矮人和兽人调整战术,兽人在正面组成 “血盾阵”,用尸体与盾牌堆砌掩体,吸引火力;矮人则在西侧悄悄架设二十架攻城梯,三百名矮人战士背着绳钩,猫着腰往城墙摸去。锦月站在指挥台上,额头满是汗珠,甲胄里的中衣早己被汗浸透,可眼神依旧冷静,手中令旗不断挥动:“左翼武装警察,压制攻城梯!右翼步兵,填补缺口!” 每一道指令,都像精准的手术刀,切割着敌军进攻节奏。武装警察队迅速转移阵地,依托城墙上的射击孔,燧发枪火力倾泻而下,攻城梯上的矮人接连中枪坠落,惨叫声在城西回荡。可城墙上的守军己显疲态,箭矢将尽,滚石稀缺,不少将士开始用刀剑与敌军近身拼杀,惨叫声与金属碰撞声交织,让城头宛如炼狱。
战斗进入白热化,正午烈日高悬,却驱不散城头的寒意。尸体堆积如山,鲜血顺着城砖缝隙流淌,汇成暗红溪流,仿佛城墙在 “流血”。锦月铠甲上的血迹干了又湿,湿了又干,她的嗓音因嘶吼变得沙哑,却依旧用尽力气鼓舞:“看看身后的城!想想家中的爹娘、妻儿!咱们是帝国壁垒,半步不退!退了,家人就要被这些畜生屠戮!” 将士们被信念点燃,哪怕浑身是伤,也紧紧握住武器。老兵托姆用断刀插入矮人咽喉,自己也被战斧劈中,临死前还喊着:“儿子,爹守住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