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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洒进卧室。
世贤睁开眼，手机屏幕亮起，是品如发来的消息：
【今天路过旭峰建设，想起你爱喝这家的咖啡，顺手带了一杯，放在前台了】
他盯着那条信息看了很久，胸口泛起一阵酸涩的暖意。
五年前，每次品如来接他下班，她都会提前买好他喜欢的冰美式。
洗漱时，世贤看着镜中的自己，眼下有淡淡的青黑。
这段时间，他像是回到了二十出头的年纪，会因为一条短信心跳加速，会为了偶遇绕远路，会在深夜反复翻看聊天记录。
"爸爸！"尚恩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妈妈问你今天回不回来吃晚饭？"
世贤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告诉妈妈，爸爸今晚有应酬。"
其实没有应酬。
他只是约了品如去看那场她提过的艺术展。
艾莉站在厨房里，听着尚恩哒哒哒跑远的脚步声，手中的锅铲停了下来。
这己经是这周第三次了——世贤用"应酬"当借口，实则去见那个女人。
锅里的煎蛋渐渐焦糊，散发出刺鼻的气味。
艾莉机械地关掉火，把黑乎乎的蛋倒进垃圾桶。
"妈妈，蛋糊了。"尚恩扒着门框，小鼻子皱成一团。
"妈妈重新做。"
艾莉挤出一个笑容，却发现自己连假笑都变得吃力。
一个月前，她还会歇斯底里地给世贤打电话，会在品如出现的场合故意挽住世贤的手臂，甚至会半夜偷偷检查世贤的手机。
但现在，她只是沉默地清理着烧焦的煎锅，听着尚恩絮絮叨叨讲幼儿园的事。
反抗有什么用呢？
洪母早就默许了品如的存在，连洪国荣都开始对品如的设计才华赞不绝口。
而她艾莉，不过是洪家为了孩子勉强接纳的摆设。
"妈妈，爸爸是不是不喜欢我们了？"尚恩突然问。
艾莉的手一抖，不锈钢锅掉在水槽里，发出刺耳的声响。
"怎么会？"
她蹲下身，整理着儿子的衣领，"爸爸只是工作忙。"
"可是小美说，她爸爸也总是说工作忙，后来就不要她和她妈妈了。"
尚恩的眼睛里盛满了不安，"爸爸也会这样吗？"
艾莉的胸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不会的。"
她抱紧儿子，声音轻得像是说给自己听。
"妈妈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
艺术展的休息区，品如小口啜饮着香槟，目光扫过世贤的左手，婚戒还在，但己经很久没见他戴了。
"下周的慈善晚宴，你会来吗？"她状似无意地问。
世贤点头："金董事长亲自发的邀请函。"
他顿了顿，"艾莉...不会出席。"
这几乎是一句试探性的坦白。
品如的睫毛轻轻颤动，掩饰着眼底闪过的胜利光芒。
"我设计的彩妆系列会成为拍卖品。"
她转移话题，"收益全部捐给儿童基金会。"
"儿童基金会？"
"嗯。"
"每个孩子都值得被好好爱护。"
她没有提君睿，但世贤总觉得品如在说这句话时，眼神中有种他读不懂的复杂情绪。
"品如，"世贤突然问，"如果当年......"
"没有如果。"品如打断他，指尖轻轻覆在他的手背上。
"我们只能向前看，不是吗？"
她的触碰像电流，让世贤瞬间忘记了原本要说的话。
这一刻，他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自己从未停止爱这个女人。
——
深夜，世贤回到家，发现艾莉还坐在客厅里等他。
"还没睡？"他松了松领带，语气疏离。
艾莉抬起头，眼下是遮不住的黑眼圈："我们谈谈。"
"很晚了，明天再说。"
"就现在！"艾莉突然提高音量，又立刻压下来。
"尚恩睡着了...求你了，就五分钟。"
世贤叹了口气，在沙发另一端坐下。
艾莉："我知道，这些日子你和品如在一起。"
她的声音出奇地平静，"我也知道...五年里你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她......。"
世贤没有否认。
"世贤，无论你在外面做什么，"艾莉的喉咙发紧，"其实我都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但为了尚恩，你能答应我两件事吗？"
"你说。"
"第一，不要和我离婚好不好..."
"我不想让尚恩...生活在一个不完整的家庭..."
"我们的尚恩，他还那么小..."
艾莉死死盯着地毯上的花纹，"第二...在尚恩成年之前，你不要公开和品如的关系。"
"为什么？"世贤有些不解，他原以为以艾莉的性格，她会歇斯底里地阻止他见品如，甚至拿尚恩威胁他，首到达到目的。
"因为我不想让尚恩觉得自己是多余的！"艾莉的声音带着哭腔。
"他己经开始怀疑爸爸不爱他了..."
"如果突然多出一个女人取代妈妈的位置。"
"他会怎么想？"
世贤沉默了。
他想起品如说"每个孩子都值得被好好爱护"时的表情，胸口泛起一阵愧疚。
"我会好好考虑的。"他最终说道。
艾莉知道，这己经是她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
站起身时，她的膝盖一软，差点摔倒。
"你没事吧？"世贤下意识扶住她。
艾莉摇摇头，轻轻挣脱他的手："我没事，只是有点累。"
她走向楼梯，背影瘦削得像是随时会折断。
"晚安，世贤。"
这一刻，世贤突然意识到，曾经那个明艳张扬的艾莉，己经被这场婚姻消磨得所剩无几。
——
城市的另外一个角落，品如站在公寓的落地窗前，望着万家灯火。
手机屏幕亮起，是世贤发来的消息：【睡了吗？】
她勾起嘴角，没有立刻回复。
计划进行得很顺利——
世贤正在一点一点回到她身边，艾莉的抵抗也越来越微弱。但品如心里清楚，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因为，她还没有亮出最后一张王牌：君睿。
床头的相框里，君睿正冲着镜头灿烂地笑着，那双和世贤如出一辙的眼睛里，盛满了对父亲的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