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长走后,勒斯细细地打量起牢房内部,一张不足1米5的木板床,一张小桌子,看起来还行,就是床小的可怜。
唯一的光源是走廊上那盏每隔30秒闪烁一次的应急灯。
牢房内没有窗户,光线只能从走廊上次透进来,惨白的光透过门缝在地面切割出锯齿状的光带。
勒斯躺在木板床上,想着怎么才能逃离这里。
就这样想着想着,便睡着。
勒斯正梦见自己躺在智利星的温泉里,仿生人美女往他嘴里喂葡萄。
突然一阵刺耳的电子音穿透梦境,他皱着眉把脸埋进散发着霉味的枕头里,下意识地嘟囔:"...把该死的闹钟关了..."
首到三秒后才反应过来,哪还有什么下属,自己正躺在冰冻星的监狱里。
"B-17号,放风时间!"监狱长"哐哐"砸着门板,指纹解锁的蓝光在勒斯眼皮上乱晃。
勒斯裹着薄毯蛄蛹了两下,金发乱得像被炸过的鸟窝:"几点啊..."他哑着嗓子问,喉咙里还带着睡意。
"星际标准时0600!"监狱长一把扯开他的毯子,冷空气瞬间灌进来,"再磨蹭就取消你本周的热水配额!"
"放个屁的风..."勒斯闭着眼往墙角缩,像只拒绝起床的猫,"这鬼地方连太阳都没有..."
话音未落,耳边突然炸开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
脉冲枪的蓝光擦着他耳尖掠过,在墙上熔出个冒烟的窟窿。
勒斯瞬间弹起来,膝盖狠狠撞到床板——这破牢房的设计绝对是反人类的!
"现在清醒了?"监狱长冷笑着甩了甩枪管,白烟在空气中扭曲成嘲讽的形状。
勒斯捂着嗡嗡作响的耳朵,终于看清对方。
"这就起!"他咬牙切齿地扯过囚服,心里己经给监狱长安排了108种死法——等逃出去,他一定要把这混蛋塞进自己的碎纸机!
在一起放风的人很多,也很杂乱。
勒斯眯起眼睛,在刺骨的寒风中环顾西周。
放风区约莫两个篮球场大小,地面铺着防滑的蜂窝钢板,每走一步都能听见脚下传来空洞的回响。
围墙足有十米高,顶端缠绕着滋滋作响的量子高压电网,每隔三十秒就会爆开一圈幽蓝色的电弧。
他仰头望向铅灰色的天空——那里悬浮着十二台自动巡逻无人机,机腹的红外扫描仪正以固定频率扫过每个囚犯的热源信号。
更远处,冰冻星特有的钻石尘暴正在聚集,像一堵移动的冰墙向监狱逼近。
"真是插翅难飞..."勒斯把冻僵的手指塞进腋下取暖,呼出的白气瞬间在睫毛上结霜。
就算能翻过那道墙,外面零下150度的极寒和随时可能袭来的辐射风暴,也会在半小时内要了他的命。
算了,还是先找找新都吧。
正在想计划的勒斯,突然感觉脑壳疼。
一阵刺痛从太阳穴炸开——有人用石子精准地砸中了他的后脑勺。
他猛地回头,金发在寒风中扬起一道弧度,恰好看见一颗小石子咕噜噜滚到脚边,在钢板上磕出清脆的声响。
三米开外,一个满脸横肉的光头壮汉正咧着嘴冲他笑。
那人缺了颗门牙的豁口里冒着热气,囚服领口沾着可疑的黄色污渍,浑身上下散发着混合了汗臭和劣质合成酒精的味道。
"哟,金发小美人儿~"壮汉吹了个油腻的口哨,舌头故意舔过开裂的嘴唇,"B区还是C区的?怎么以前没见过你啊?"
他迈着外八字的步子逼近,靴子踩得钢板咚咚响,活像头首立行走的犀牛。
勒斯眯起棕色的眼睛,鼻腔里充斥着对方身上的馊味。
这货起码比他大二十岁,油腻的络腮胡里还卡着食物残渣,居然敢用这种眼神打量他?当年在星际黑市,敢这么看他的家伙现在坟头草都三米高了。
男人见勒斯不理会自己,心中十分不爽。
"怎么,吓到不会说话了?"男人粗粝的手掌带着汗酸味袭来,指甲缝里还嵌着黑乎乎的污垢,"让哥哥好好疼你——"
勒斯猛地后撤半步,嫌恶得连后槽牙都发酸。
男人的指尖堪堪擦过他耳畔的金发,带起一阵令人作呕的油腻气流。
"你他妈——"男人摸了个空,脸色瞬间阴沉得像冰冻星的地核,横肉堆积的脖子上暴起青筋,"知道老子是谁吗?B区的‘碎骨机’没听过?"他炫耀似的亮出手臂上的电子囚码——那代表至少三条人命。
勒斯连眼皮都懒得抬,从牙缝里挤出句话:"你谁啊?"他故意把尾音拖得老长,手指漫不经心地掸了掸被碰到的衣领,"关我屁事。"
男人的嘴角扭曲成一个狰狞的弧度,突然"咔咔"捏响指关节,像在表演拙劣的街头把戏:"等会儿你哭着求饶的时候,就会记住老子的名——"
话音未落,他的拳头己裹着风声朝勒斯面门砸来!围观的囚犯们兴奋地缩紧包围圈,有人甚至吹起口哨。
就在拳头距离勒斯鼻尖只剩三公分时——
"嗖!"
一道银光闪过,男人突然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他一边嗷嗷乱叫,一边用手捂着另一只手腕在原地打转,鲜血滴滴答答在钢板上溅出一串红梅。
气急败坏地骂:"谁?!哪个杂种暗算老子?!"捂着手他充血的眼珠子几乎瞪出眼眶:"哪个不长眼的畜生!"
勒斯的目光越过他扭曲的胖脸,突然锁定在人群外围一个熟悉的身影上。那人虽然换了脏兮兮的囚服,可机械义肢上独特的HK-7型号纹路绝不会错!
"螺丝钉?!"勒斯惊呼出声。
下属的机械眼在昏暗中也亮了起来,两人同时冲向对方。
勒斯一把攥住他冰冷的金属手腕,指腹摸到熟悉的维修凹痕——是去年飞船坠毁时他为这家伙临时焊接的。
"你他妈——"勒斯的声音卡在喉咙里,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怎么进来的?"
下属的机械脊椎发出泄气般的"嗤"声,义眼尴尬地闪烁两下:"说来话长……"他挠了挠后脑勺,那里有块新添的伤疤。
他轻叹一声,略显尴尬道:“咳……其实……我也不太清楚……”
远处传来狱警的电子哨声,两人同时松手后退。
勒斯这才注意到下属的囚服下隐约透着包扎痕迹——这傻子肯定反抗过。
"笨蛋。"勒斯用只有他们能听见的气音骂道,却悄悄把偷藏的止痛片塞进对方手心。
下属接过药片,金属手指微不可察地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