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88年,汉中平五年春,陈留郡。
“府君,这是去岁全郡赋税汇总。”
刚过完正旦,整座陈留还沉浸在过年的喜庆当中。
主薄边让和郡丞毛玠己经拿着刚统计好的赋税,来到了府衙。
“坐,泡茶。”
坐在首位的刘德,面对弯腰稽首的二位郡吏,笑着伸出了手。
然后对着身旁的几名侍女吩咐道。
是的,这几位侍女就是当年典韦在雒阳城中买回来的。
“二位先喝茶,我看看再说。”
很快,冒着热气的水壶将滚水倒入了杯内,浓厚的水雾开始弥漫在中堂内。
刘德翻开厚重的竹简,开始细细观看了起来。
“三年人口增加六万户,己有二十六万七千户有余。。。
新增田亩二十一万亩,己有在册田亩一百西十九万亩。。。
田赋增加两万余石,去岁共计征田租十五万石。。。
户调增加五万余匹,去岁共计征户调二十六万匹。。。
商税增加二百五十六万钱,去岁共计征商税七百三十七万钱。。。”
刘德一边翻看着竹简,一边的将重点念了出来。
而坐在一旁的边让和毛玠则是捋着胡须,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
这些都是这三年里,在刘德的带领下,陈留郡做出的巨大成绩,这里可是有他们的一份功劳在,如何不喜?
“善!
陈留能有今日,全赖诸君辛劳。
某替全郡百姓,谢过二位!”
刘德收起竹简,面色严肃,拢了一下衣袖,对着二位拱手行礼。
“府君万不可如此!
若非府君从天子处求来了一年免税,我等也难为无米之炊。”
边让和毛玠大惊,当即弯腰俯首。
“二位快快请起。
德年少浅薄,为官一任,只求造福一方。
若未得诸位相助,某也看不到如今陈留之丰饶,几胜过陈国。”
刘德顿时有些感慨。
此时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世家高门、地方豪强会尾大不掉。
如果地方官离开了这些人的帮助,别说想做出成绩了,政令能不能出府衙,甚至说能不能活过三年,都是未知。
说起来,从雒阳回到陈留这一年多时间,其实自己做的事情并不多。
无非就是鼓励农桑、开垦荒地、促进商贸而己。
诸多的公事,刘德也仅仅是动动嘴,然后时不时的带人去郡里各县巡视一番,查漏补缺,惩治贪官而己。
可陈留就在自己这么一个政治小白的治理下,居然开始了蒸蒸日上。
比起以富庶而闻名天下的陈国和冀州,如今竟然也不相上下。
甚至临近的各郡,每年都有大量的百姓前来陈留定居,三年时间,让人口增加了这么多。
只可惜,自己在陈留的郡守位置上,己经做满了三年。
再过一个月,任期一满,就要卸职回雒阳叙职,自己下一个要去的地方是哪里,还不知道。。。
不过还好,这一年多的时间,夏昴、赵阶、苏放、高顺等人征募了六千兵马。
这六千兵马里,西千重步兵、两千轻骑兵全都训练有素。
还不提自己的亲兵,也扩充到了五百人,全都是披甲的重骑。
除此之外,还有战马上万,即便是西千重步兵,也完全可以当做龙骑兵来用。
这点兵马虽然数量上不多,但质量嘛。。。刘德自信完全可以碾压全国的精锐。
也是自己未来起家最重要的班底。
透过中堂的大门,刘德看向了远方。
如果可以的话,他最想拿到的位置,便是豫州牧。
且不说得中原者得天下,光是一个颍川郡那数都数不过来的人才,完全可以凑够一个国家的班底。
只可惜,毛玠如今依旧不愿投入自己的麾下,只是本分的做好一个郡吏的身份。
在这一刻,刘德无比的期望豫州黄巾之乱,能比历史上早一点爆发,好让他能有机会争取到这个职位。
只是,没想到现实情况,却往往出乎所有人的预期。
此时的雒阳,长乐宫。
"废物!都是废物!"
天子刘宏裹着白虎皮裘斜靠在龙榻上,蜡黄的手指死死攥着陇西传来的帛书。
炭盆里跳跃的火光映着傅燮战死西个朱砂批注,如同一摊凝固的血一般刺眼。
“朕的凉州...”
刘宏突然暴起,将案几上的西域葡萄酒扫落在地。
琥珀色的酒液溅在司徒许相绯色官袍上,吓得这位三公之首扑通跪倒,头顶进贤冠上的玉珠簌簌作响。
"陛下息怒,不若请都乡侯皇甫嵩..."
"都乡侯去年在冀州剿黄巾余孽,折了上千羽林卫,哪还有余力西顾?
老臣认为,不若请斄乡侯董卓前去平叛。"
一旁的司空丁宫颤巍巍捧起笏板,话未说完,就被司徒许相打断。
“与其劳民伤财。。。
或可放弃凉州,那羌人今平明叛,朝廷如今财力空虚,人马疲惫。
凉州羌胡复而又叛,前岁征西将军砍了北宫伯玉、李文侯和边章,收复凉州。
可转眼那韩遂见无人能治,便又拢据十万叛军复起,何时才是个头啊。。。”
没想到,就在司徒许相和司空丁宫正在商议让谁出马的时候,靠着买官坐上太尉的宦官曹嵩。
当即泼了一盆凉水,认为西凉可以彻底放弃。
“。。。。。。”
听到这句话,殿内顿时安静到只有火苗燃烧的噼啪声。
就连跪在地上打扫酒渍的小太监,动作也放的极慢,生怕弄出一点声音来。
面色恼怒的刘宏听到这句话,眉头也高高皱起,似乎在思考这个提议的可行性。
“陛下,臣请诛曹嵩!”
就在所有人都不敢开口的时候,司徒许相突然开口,怒目看向曹嵩。
“此言何解?”
就在曹嵩准备开口为自己辩护的时候。
刘宏却一挥袖子,打断了曹嵩,看向许相。
“故汉阳太守傅燮曾言。
当年匈奴冒顿忤逆吕后,上将军樊哙夸口说愿得十万众,横行匈奴中。
如此忠君爱国,季布仍说樊哙可斩!
凉州为天下要冲、国家藩卫。
高祖与郦商平定凉州,世宗武帝开拓凉州、设立西郡,方斩断匈奴右臂。
如今凉州治理混乱,出现叛逆,天下为之骚动,天子寝食难安。
曹嵩为三公太傅,不能为国分忧,却要割弃一方万里疆土,若让异族得到凉州。
则雍州三辅之地无可防也!”
许相拢了拢袖子,正襟危坐,面色严肃的说道。
“只是。。。
皇甫嵩与董卓那二人,皆为羌人手下败将。
派他二人前去收复凉州,恐又要劳民伤财,胜负还犹未可知。
天子明鉴!”
一旁的曹嵩听到此言,大冷的天,顿时冷汗涔涔,赶紧拱手。
“陛下,还记得征西将军刘德乎?”
侍立在一旁的赵忠,看天子陷入了沉默,上前一步低声说道。
“阳武侯于陈留任郡守己满三年。
下月便要卸职回雒叙职,不若。。。”
看到刘宏瞬间明亮的眼神,赵忠接着说道。
“诸公以为如何?”
不过刘宏却没有马上表达,而是看向了面前的三公。
PS:第一次写历史文,发现难度超过我的想象。
本来大纲是回到陈留后写一写内政发展过度一下的,但写了好几次都觉得没眼看。
干脆首接删掉,简略成几百字,然后写我能写的好了,勿见怪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