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祈霜说起郁栀已经与老三和离离府,府里过两日要办喜事,迎娶郁月章入门。
几个媳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感意外,一时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周新橙担忧郁栀,问起她的状况,“那栀栀是不是已经归家了?她母亲不在了,府里没个人疼她,回去只怕日子不好过!”
沈祈霜说了昨夜在郁府里发生的事,说她被人接走了,至于是谁,并未多说。
姐妹一场,突然少了一个人,几人都有些怏怏的。
沈祈霜传了府里几个管事的婆子来,吩咐将存歆院清出来准备迎娶新妇。
待所有的事吩咐下去已过半日,沈祈霜带着几个儿媳一道去季莲院。
日头有些烈,一群女人穿院而行,沈祈霜举着团扇遮阳。
将上了几级台阶正欲穿过一道月洞门,忽而被个什么东西重重撞了下。
“哎呀——”
她惊叫一声身子往后倒,观云和听澜跟在左右,见状慌忙去救。
好在人多,后面跟着的丫鬟媳妇们挡了下,否则非摔倒不可。
待她稳住身子,看清撞她的东西,微微惊讶,“长风?”
应长风是老大独子,今年八岁,这个时候应该在夫子那里上课才是。
应长风看见沈祈霜,忙扯住她的衣袖求救,“祖母!那个坏女人欺负我娘,求您快去救救她!”
沈祈霜扶住孩子的肩问,“怎么回事?”
应长风拽着她往季荷院走,“那个坏女人嫌药烫,耍脾气将药掀到娘身上,娘被烫伤了!”
“什么!”
府里几个媳妇都见过那位于姑娘,没一个人喜欢她,听闻她故意伤大嫂,一时气愤。
周新橙说,“这么热的天,被烫伤得多疼!那什么于姑娘也太过分了!”
周冰台吩咐她的贴身丫鬟,“荔枝,你回去取我的烫伤膏药送到大少夫人院里。”
沈祈霜沉了脸,快步跟上长风的步子。
一行人将走到院外,果然听见姜洛彤痛得直叫唤,还有女子怨怪的声音。
“大少夫人,不是奴婢说您,于姑娘可是大公子请来客居的贵客,大少夫人若不想好生招待,便同大公子说一声就是,何必暗地里为难甩脸子。”
听着这话都能想象出说话的是个什么尖酸模样。
“好伶俐的丫头!”沈祈霜提裙迈过门槛,挑着音道。
长风先一步跳进屋内,见他娘倒在地上捂着心口不住叫唤,忙扑过去,“娘!”
来的人顷刻占满了屋子,妯娌几个看到大嫂痛得捂着心口在地上打滚的样子,纷纷上前去扶人。
沈祈霜瞥了一眼姜洛彤,又扫了一眼颐指气使的丫头,认出来是老大特意买回来放在于清雅身边的丫鬟。
目光阴寒地盯了她一眼,凉声吩咐,“来人,掌嘴!”
那丫头跟在于清雅身边嚣张惯了,怎会甘心挨打。
梗着脖子道,“奴婢是于姑娘的人,侯夫人怎能随意处置……啊——”
不等她话说完,观云大步上前一巴掌就打得她噤了声。
“一个贱婢也敢跟夫人犟嘴!”
一巴掌不够又扇一巴掌,左右开弓扇了十个,直把那张嘴打烂了才收了手。
于清雅见她来真的,阴着脸问,“候夫人这是做什么!若是我的丫鬟犯了错自由我这个主子来处罚。你仗着身份行事,难道不怕大公子因此与你生嫌隙!”
这女人惯会扯虎皮,竟还想着拿她是继室,不敢跟继子闹僵关系拿捏她。
听澜指挥丫鬟搬了张椅子过来,沈祈霜款款落座,端着主母架子嗤笑一声反问:
“主子?她是你带进府的,还是她的身契在你手里?”
于清雅被问得哑口,她看看沈祈霜挑剔的眼神和她身后的一群女人,各个都拿异样的眼光看她。
这些人都跟姜氏一样,自视是正妻,对别的女人就另眼相看。
平日里逛园子遇见,有谁给过她好脸子。
不过是些被男人抛弃的老妇,得意什么!
她绷着面皮道,“我是大公子请进来做客的,那丫鬟是他送来伺候我的,那就算我的人。”
“候夫人就算是一府主母,也不该擅闯客人的屋子吧!”
“闯进来就算了,还不由分说就打我的人,这不就是在打我的脸吗!我还真不知,一门主母竟是这样的做派,带着这么多人来欺负我一个弱女子。”
这也是个厉害的,分明是她欺负洛彤,经她之口,她倒成被欺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