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新橙最见不得爱作妖的女人,握在手里的团扇呼呲呼呲扇着。
忍不住呛道,“你要不要睁开你的眼看看我们大嫂给你欺负成什么样子了。现在是她受了伤,不是你。我们不是大哥,你不用在我们面前扮可怜,没人听你说瞎话。”
她就站在沈祈霜旁边,扇的风带起沈祈霜鬓边细碎的散发直往眼睛上扑,扎得她眼睛都睁不开。
她侧头微微仰脸看她,周新橙浑然不觉,感受到她的眼神,手里的动作停了一瞬。
还以为说的话不对,用眼神问她:有问题?
她未嫁之时就是个粗性子,沈祈霜没回她。
她看向于清雅,扯了个笑拿筹集军饷说事,“我听闻于姑娘对府中膳食不满意。”
她垂眼抚了抚裙摆,“想必你也听说了,为了替侯爷筹集军饷,府里的钱财都拿出去了,几位少夫人也出了很大的力,府中处处缩减。若是于姑娘嫌弃膳食不好,不若……”
“我没有钱!”
不等沈祈霜说完,于清雅抢着说。
她手里的几个钱,都是应恒伟给她的,一分都不可能吐出来。
周新橙撇了撇嘴角,嘟嘟囔囔骂,“又嫌弃又不肯出钱,实在不行你倒是走啊。”
“你们赶我走?”
于清雅声调都变了,这才明白她们来的意思,一时觉得面上难堪,“我是你们大公子请来的,不是我上赶着来的,你们凭什么赶我走!”
荔枝送了烫伤药来,她接过来,去扶姜洛彤打算带她去处理伤。
姜洛彤都疼成什么样子了,听见婆母和妯娌要赶贵人走,顾不上痛立刻阻拦,“母亲!若是于小姐走了,夫君定会怪罪我没照顾好她。求你们别赶她走!”
沈祈霜原本想逼于清雅说出睿王,她再去请睿王府里的人来认领她,从而逼迫她说出真实身份。
谁知姜洛彤执念这么深。
被欺负成这样了,还想着丈夫的前程。
不知道等她得知真相那天,会有多恨。
周新橙恨铁不成钢道,“大嫂!你怎么就任由她欺负啊!”
长风也说,“娘,她就是故意欺负你,你为什么不肯她走!让她走!孩儿不想你被欺负!”
估计应恒伟交代过她不能透露于清雅的身份,姜洛彤满脸为难劝说儿子,“长风,娘没事,她是你爹的贵客,不能怠慢。”
于清雅勾着嘴角哼笑,一副“就知道你不敢”的姿态斜睨着姜洛彤。
看来今天成不了事了。
沈祈霜让周冰台先去替姜洛彤治伤,睇了一眼被打的丫鬟,淡声吩咐,“既然如此,膳食上头只能请于姑娘多担待了。不过,为了缩减开支,只能发卖几个人了。”
她厉声唤人,“来人,将这个冒犯大少夫人的丫鬟发卖了。”
又调过视线落在于清雅身上,警告意味十足,“若大公子问起,就说是我的主张。”
说完起身往外走,让人送长风继续去上课。
于清雅气得直跺脚。
几个媳妇落下个嘲讽的笑跟着一道出去。
出了季荷院,周新橙犯嘀咕,“你们不觉得大嫂很奇怪吗?连八岁的孩子都能看出来,那姓于的就是故意欺负大嫂,她却愿打愿挨。”
许缥云未嫁之时,府中女眷多,关系复杂,依着她来看,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可能。
“大嫂会不会有什么把柄被于姑娘拿住了?”
经她一说,几人越想越觉得是。
沈祈霜静静听着,放长了视线望向远处,见砚池等在一处廊下。
她侧头吩咐,“该用午膳了,你们都回去吃饭吧。”
大家四散去,砚池靠过来。
沈祈霜问,“有事?”
砚池拱手道,“营中那人下午会跟火房里的人一道出营采买东西,到时可借机见一见。”
沈祈霜点头,“你去安排。”
她仔细想过,若想拿到应启川通敌罪证,只能找营里的人帮忙。
他身边全是亲信近不得身,那舒明呢?
他身上或许有突破口。
观云留在季荷院处理那个丫鬟的事,让下头大丫鬟盯着于清雅,见她派人匆匆出了府,处理完丫鬟回来禀报。
“夫人,于姑娘派人出去报信了。”
沈祈霜嗯了一声,估计今晚老大应恒伟就会回来见她。
她在东厢榻上坐下歇息,周冰台突然来了。
沈祈霜见她脚步有些急,神色有异,坐起身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周冰台说,“我方才替大嫂处理烫伤时,闻到大嫂衣裳上泼洒的药汁。母亲,于清雅喝的药是保胎药,她,怀孕了。”
这倒是完全没想到。
沈祈霜梦里只知道应恒伟带着她去了北齐,不过后来好像没娶她,娶的是北齐荣王的小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