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栀这几日在院子里闹腾,不是砸东西就是将应恒永的东西扔出院子。
沈祈霜派观云过去训斥了几回,婆媳之间彻底闹掰。
夤夜,院门上突然来了好些郁府的小厮,怒而拍门。
门房上的人开了门,弄清楚缘由,急急忙忙跑来主院禀报。
“夫人!不好了!郁家来人说我们三公子带着他们家大小姐私逃,请您过去一趟。”
她问来人,“有没有人去禀报侯爷?”
来传话的小厮慌里慌张的,说已经差人去禀。
沈祈霜点头,去存歆院带上郁栀,一起去郁府。
她们到的时候,郁府灯火通明,下了车,门前无人来迎接。
进了门,远远就见高堂上坐了一圈人,中间跪着一男一女,女的瘫坐在地上哭泣,男的被五花大绑着。
郁栀有些紧张,她悄悄拉了拉沈祈霜,“母亲,我害怕!”
沈祈霜低声说,“莫慌,你只记着,你没错,错的是他们。我已经让人通知杜景州了,他也会来,放心。”
郁栀脚步微滞,“通知他做什么?”
“你如今的遭遇全是因为他,身后又无人帮衬,他定会来替你撑着。莫怕,待会见到人,你就骂他们,骂完倒地上哭知道吗。”
郁栀点点头。
到了堂上,还未跨过门槛,沈祈霜淑雅笑着,“亲家公亲家母,这么晚了差人叫我来是有什么急事啊!”
应启川是从二品镇东将军,封安顺侯,沈祈霜虽没封诰命,那也是一门主母。
郁家老爷子国子监祭酒四品的官,见了她不行礼,是打定主意要撕破脸了。
后一步进来的郁栀看着跪着的男女,颤着手指着他们,“你们…你们既然爱得这么难舍难分,为何不肯放我离去成全了你们!倒弄得今日这般难看……呜呜呜……我到底犯了什么大罪,一次不够还要再折辱我…就算我是庶女,那也是郁家二小姐!你们太过分了……呜呜呜……”
高阔的堂上只有郁栀的哭喊声,郁家的人竟没有一个人出来劝慰她。
这看似高门阔院,实则是薄情堂!
沈祈霜摇着扇子来回在堂上走着,训斥郁栀,“你在府中闹了几日了还没闹够!回了娘家有人撑腰,故意哭给他们看是不是!”
她拿扇子指了指地上跪着的人,“一个是你嫡姐,一个是你丈夫,你当真气量这般小,容不下他们!我还是那句话,不若姐妹俩都入侯府。”
“母亲!”
“候夫人!”
应恒永和郁老夫人一同出声。
郁老夫人拄着根法杖站起身,脸比夜色还黑,“侯夫人,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现在是你们府上的公子夜闯我们府,企图骗我们家的姑娘私逃,不是你一句‘都入侯府’就能了的!”
这老太太年岁瞧着不小,说话中气十足掷地有声,说急了,手里的法杖恨不得将地戳个窟窿。
“就是!今日这件事不给个交代,别想将人带走!”
郁夫人也发话了。
她的女儿名声算是不能要了,但人不能不明不白这么给人家了!
沈祈霜瞥了一眼郁夫人,揣测着这一屋子人的心思。
应恒永心中有苦难言,他想跟郁月章在一起,但又不能娶她,更不能跟她说明缘由,煎熬不已。
只怪自已鲁莽,得知她要嫁人,不管不顾想趁夜带她逃离,被捉了个正着。
他哀求道,“母亲,今日之事错全在儿子。但儿子真的不能娶月章!”
沈祈霜走到他面前,替他着急,“这到底是为什么呀!你们分明是相爱的,我和你父亲也不阻拦,你为什么不肯和离娶她!”
郁月章也凄楚望着他,等着他的答案。
“我…我……”
有了今日这一出,不想耽误月章的话显然不能用了。
应恒永搜肠刮肚想半天,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竖子!你干的好事!”
庭院里突然传来一声暴喝,应启川大步进来,刚越过门槛就解了腰间挂着的油鞭,扬手就朝应恒永背上抽了一鞭。
应恒永被抽倒在地,死死咬着腮帮子不敢吭一声。
沈祈霜表现的时候到了,她大惊,忙不迭挡在应恒永面前,惊叫着,“侯爷,不可呀!恒永都了,你不可再随意打他!就算他有什么不是,你好好说呀!”
“你让开!今天我非打死这个混账不可!”应启川怒不可遏,高高扬起鞭子还要再抽。
沈祈霜害怕得要命,但就算再害怕也要护着老三。
应恒永见继母这般回护,有一瞬间动容,他还从没被人这么护过。
“母亲,是儿子犯了错,该罚,您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