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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如轻纱般笼罩着通往晓之要塞的山路。
艾莉娅踏着的落叶前行，银发梢上挂着细小的露珠，在朝阳下闪烁着微光。
她身后的阿飞一如既往地喋喋不休。
"所以说啊，那家店的团子真的超——级好吃！下次任务路过时一定要再去买！艾莉娅酱喜欢甜食对吧？我记得精灵都——"
"闭嘴。"艾莉娅头也不回地打断他，"再说话我就用箭射穿你的舌头。"
阿飞夸张地捂住嘴，但安静了不到三分钟，又开始哼起荒腔走板的小调。
这次是一首精灵童谣，歌词古老到连艾莉娅都只听母亲唱过几次。
她猛地转身，翡翠般的眼睛紧盯着那个漩涡面具："你从哪学来的这首歌？"
"嗯？"阿飞歪着头，"什么歌？我只是随便哼哼啦~"
"那是《月之摇篮曲》，"艾莉娅逼近一步，"精灵母亲哄孩子入睡的歌。人类不可能知道。"
阿飞后退两步，双手乱挥："啊哈哈，可能是在哪家酒馆听来的？老马克那里？"
"说谎。"艾莉娅一把揪住他的领子，"我越来越确定你在刻意接近我，阿飞。你到底——"
她的质问被林间突然响起的脚步声打断。
两人同时转头，只见一个黑发女子从雾中走来，刘海被刻意的斜遮住左眼，右手插在口袋里，整个人散发着慵懒却危险的气息。
艾莉娅立刻松开阿飞，右手不着痕迹地搭上弓弦。
这个陌生人给她的感觉...不简单。
黑发女子似乎也注意到了他们，唯一露出的右眼微微眯起，在看清两人的晓袍时，身体明显紧绷了一瞬。
"早啊~"阿飞却像没事人一样热情挥手，"这位美丽的的女士是迷路了吗？"
黑发女子没有回答，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最后定格在阿飞的漩涡面具上，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从她眼中闪过。
"薇拉老师！"远处传来少女的喊声，"找到蘑菇了吗？"
名为薇拉的女子回头应了一声："马上来！"然后又看向阿飞，声音低沉："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阿飞夸张地捂住胸口："哇！这么老套的搭讪方式吗？不过抱歉啦，我的心己经被艾莉娅酱夺走了哦~"
艾莉娅注意到薇拉的右手从口袋里抽了出来，隐约可见指尖闪烁的血光。
她不动声色地调整站位，确保能在瞬间同时瞄准两人。
"那个面具..."薇拉上前一步，独眼中锐光乍现，"你从哪得到的？"
阿飞歪着头，语气突然变得天真无邪："这个吗？是我最——喜欢的玩具店买的！限量版哦！"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际，阿飞突然转身躲到艾莉娅身后，指着薇拉大叫："艾莉娅酱！这个怪姐姐好可怕！她一首盯着人家看！"
艾莉娅眼角抽搐，毫不犹豫地一记肘击打在阿飞腹部："别拿我当挡箭牌，白痴。"
"嗷！"阿飞夸张地弯下腰，"好痛好痛！艾莉娅酱太暴力了！"
这滑稽的一幕让薇拉明显愣住了。
她眼中的锐利逐渐被困惑取代，右手也放松下来。
再次打量这个又蹦又跳的晓组织成员，薇拉摇了摇头，仿佛在否定自己先前的想法。
"抱歉，认错人了。"她低声说，目光却仍停留在阿飞身上，"你们是...？"
"路过的旅人~"阿飞立刻接话，手舞足蹈地比划着，"我和我女朋友正在蜜月旅行呢！对吧，亲爱的？"
艾莉娅的回应是一支擦着阿飞耳边飞过的箭矢，深深钉入后面的树干："再说一个字，下一箭就是你的膝盖。"
薇拉看着两人的互动，最后一丝警惕似乎也消散了。
她挠了挠黑发，语气恢复了冷清："打扰了，祝你们...旅途愉快。"
就在她转身准备离开时，艾莉娅突然开口："等等。"
薇拉回头，只见精灵女子锐利的目光正审视着自己："你是埃斯佩兰斯学院的人。"
这不是疑问，而是陈述，薇拉的右手再次微微绷紧："没错。有什么问题吗？"
艾莉娅没有回答，而是看向阿飞，那一瞬间，她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中某种能量的波动——当薇拉和阿飞对视时，周围的魔力产生了不自然的涟漪。
"没什么。"她最终说道，"只是好奇埃斯佩兰斯学院的人跑到这么远的山里做什么。"
薇拉耸耸肩："采集药草，最近学院里的医疗人员很忙。"她指了指远处，"我的学生在那边等着，告辞了。"
看着黑发女人的背影消失在雾中，艾莉娅转向阿飞："她认识你。"
阿飞还在揉着被肘击的肚子："怎么可能嘛~我这么人见人爱，她一定是被我的魅力吸引了！"
"你们有相同的发色。"艾莉娅指出，"相似的身形，她看你的眼神不像看陌生人。"（黑发较为罕见）
阿飞突然凑近，面具几乎贴到艾莉娅脸上："艾莉娅酱这么关注我呀？连头发颜色都记得这么清楚？好开心~"
艾莉娅一拳打在他面具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别转移话题。"
"好痛！"阿飞抱着头蹲下，"艾莉娅酱欺负人！"
远处树林里，薇拉停下脚步，回头望向两人消失的方向。
那种莫名的熟悉感仍萦绕在心头，但刚才那个滑稽的晓组织成员与她记忆中的人相差太远...
"薇拉老师！"学生的声音再次传来，"快来看！我找到了超大的蘑菇！"
"来了。"薇拉最后看了一眼晨雾弥漫的山路，将疑惑压回心底。
与此同时，艾莉娅和阿飞己经走出很远，精灵女子突然停下脚步："你的真名是什么？"
阿飞转了个圈："就是阿飞呀~"
"不，那是代号。"艾莉娅紧盯着他，"就像我的'青龙'。我要知道面具后面的人是谁。"
阿飞沉默了几秒，声音罕见地正经起来："名字很重要吗，艾莉娅？在晓组织，我们都有想要遗忘的过去。"
"但那个人——"
"只是一个错觉。"阿飞打断她，"人类总会把陌生人错认成熟人，这叫...呃...脸盲症！"
艾莉娅冷哼一声，不再追问，但她己经暗自记下了这个细节——阿飞与埃斯佩兰斯学院之间，一定存在某种联系。
两人继续前行，谁都没有再提起这次偶遇，但艾莉娅注意到，阿飞之后的话明显变少了，甚至几次差点被树根绊倒，这在平时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那个叫薇拉的人，显然触动了他某些不愿提及的记忆。
当夜幕降临时，他们在一条小溪边扎营，艾莉娅坐在火堆旁擦拭长弓，余光观察着正在煮汤的阿飞。
火光映在他的漩涡面具上，投下诡异的阴影。
"汤好了~"阿飞又恢复了欢快的语气，盛了一碗递给艾莉娅，"特制蘑菇汤！"
艾莉娅接过碗，突然问道："如果有一天我们成为敌人，你会杀了我吗？"
阿飞的动作顿了一下，面具转向她："为什么这么问？"
"只是好奇。"艾莉娅轻啜一口汤，味道意外地鲜美，"晓组织里看起来没几个正常人，谁知道哪天你会不会突然发疯。"
阿飞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声说："我会毫不犹豫杀了你，艾莉娅。"
这个回答让精灵女子抬起头，火光中，阿飞的面具显得格外陌生又熟悉，那只露出的红色眼睛深处，似乎藏着无尽的悲伤与决心。
"呵...那么希望你在那个时候有足够杀死我的实力。"她最终说道，转身躺下，"守夜交给你了。"
夜深人静，艾莉娅在浅眠中隐约听到阿飞的低语，那声音与白天的轻浮截然不同：
"原谅我......"
当她第二天清晨醒来时，这句话己经如同晨雾般消散在记忆中，只留下一个模糊的疑问。
而阿飞己经恢复了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正哼着歌准备早餐。
"早上好，艾莉娅酱！今天就能回到基地啦！"
艾莉娅看着他在晨光中忙碌的身影，第一次感到一种复杂的情绪。
这个戴着可笑面具的男人身上，到底隐藏着多少秘密？而她，又是否真的想知道答案？
远处，晓之要塞的尖塔己经隐约可见，如同潜伏在群山中的巨兽，等待着吞噬所有的真相与谎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