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罗斯出了大楼，走了一段距离，眼神突然变得清明起来，他怔住，低头看着自已的颤抖的双手，眼中充满了迷茫和不安。
我是谁？我到底是什么身份？我刚才做了什么？
罗斯一路回到方陌的家，他看着紧闭的卧室门，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感，他知道，方陌正在里面独自承受着自已的痛苦和失落。他想去安慰她，但他不能，他只是一个机器人，一个被用来欺骗和利用的工具。
罗斯默默地回到自已的房间，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灯光，陷入了沉思。
第二天，方陌早早地起床，洗漱完毕后，她来到客厅，看着罗斯已经做好饭，在餐桌前等着她。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罗斯有一点失落。她试图去跟罗斯对视，但是罗斯总是避开她的目光。
方陌叹了口气，默默吃饭，今天的餐桌上大家格外沉默。
方陌心想：罗斯只是个机器人，怎么会有自已的心思，一定是自已心情太差了，才会觉得罗斯跟平时不一样。
临出门前，方陌还是不放心的回头看了眼他：“罗斯，我一会要去学校，你……你如果想出去逛逛也可以。”
罗斯微笑着点了点头，看着方陌离去的背影，却始终没有说话。
方陌先回到学校，把布料送给了姜莱，又去忙了一上午的毕业论文。
中午简单的吃了点东西，下午又急吼吼的出发去找肖启程，昨天肖启程把拍摄场地和拍摄时间都安排好了，今天他邀请方陌一起一起研究修改拍摄脚本。
方陌挎着背包，走进了肖启程学校里开的咖啡厅，推门而入，屋子里人不算少，有很多学生在里面聊天学习。
“姐姐，我在这！”肖启程开心的招呼着方陌。
方陌循声望去，只见肖启程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的脸上，为他平添了几分温暖的气息。
她微笑着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
“姐姐昨天很忙吗，怎么没回我消息。”肖启程关切又带着一些小心翼翼的问道。
“对不起啊，昨天公司有些事情，没怎么看手机。”方陌脑中闪过昨天的情形，心想这也不算撒谎，确实是公司的事情。
肖启程皱着眉，有些心疼的说：“姐姐，你别太辛苦了，身体要紧。”
“没事没事。”方陌不想继续昨天的话题，准备打岔打过去：“那个，你说你想到了一些关于脚本镜头的创意，在哪呢我看看。”
肖启程拿出一个笔记本，翻开展示给方陌。
笔记本上字迹工整方正，方陌感觉跟他活泼的性格很不符。
活泼？用这个词形容他的时候方陌愣了一下，她侧头看着在身旁喋喋不休讲述的少年，开始回忆着，他的性格是从什么时候有了变化的。
从那个阴郁倔强的小孩，转变到每天就知道姐姐姐姐叫着的粘人小狗，方陌实在想不起来，但是，这样挺好的。
方陌想着，抬手无意识的揉了揉少年的发顶，他的头发蓬松而柔软，带着淡淡的皂香。
肖启程突然感受到她的触碰，浑身一僵，他停下口中的介绍，小心翼翼，却不敢抬头，他怕他一动，就会失去短暂的温柔。
直到方陌收回手，肖启程才敢有下一步的动作，他轻轻的说道：“姐姐？”
“嗯？”方陌手撑在下巴上歪头看他。
“你刚才……在想什么？”肖启程还是不敢抬头对视，低头看着书，耳尖却红的滴血。
“我在想，你怎么突然长这么大了。你把自已养的很好，我很欣慰。”方陌笑着看他，温柔的说。
肖启程听到她的话愣了一下，随即抬起头盯着她的眼睛，有些委屈的说：“姐姐！我不是小孩子了，别把我当小孩子看！”
方陌被他的突然表现弄的措手不及，思考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可能是男孩大了都想让自已看起来成熟一点，刚才自已可能无意中伤害他的自尊心了，于是回应到。
“好好好，我们启程不是小孩子了。”
肖启程听到她敷衍的安慰更气了，却也无可奈何：“算了，我们还是看脚本吧，姐姐你这会可要认真听。”
“好啊。”方陌笑着应允，眼神重新聚焦在笔记本上，一行行仔细阅读起来。
肖启程则在一旁，一边详细解释每个镜头的构想，一边用手指轻划纸面。
“这里，我觉得可以加一个慢动作镜头，捕捉主角转身时的表情变化，应该能更好地传达情感。”方陌指着某一页说道。
肖启程迅速在本子上记录下来：“姐姐说得有道理。”
随着讨论的深入，他们越靠越近，两人的手臂贴合在一起，肖启程开始觉得呼吸有些不顺畅了。
他用力吸了吸鼻子，想让自已清醒一点，一呼吸，方陌身上的栀子花香却不经意间窜入他的鼻腔，只需一瞬就勾住他的心。
他的脸色通红，头埋得更低了，只希望方陌没有发现他的窘迫。
“肖启程？”只听见门口传来一群人呼呼啦啦进来的声音，其中有个人叫住了他的名字。
肖启程抬起头，那人看清他的脸，向他这走几步。
“还真是你！叫你打篮球你不去，你在这坐着干嘛呢？”来人是肖启程的室友，住肖启程对床的那个，名字叫王恩浩。
他单手搂住篮球，眼睛不客气的在方陌身上来回打量，方陌看着他皱了皱眉头，但是他却毫不在意。
她大大咧咧毫不客气的走到方陌身边，单手撑在方陌所坐的桌子上，对着肖启程说：“不打篮球在这泡妹子呢，可以啊你小子。”
方陌感觉那男生靠的太近了，腰都快贴到自已的脸上了，方陌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浓重的汗水混合着烟油的味道，有些反胃。
方陌向后靠了靠，与他拉开一段距离。
肖启程注意到方陌的动作，皱着眉生气的挥开王恩浩的手：“你身上都是汗，离我们远点，而且我们是在忙正事呢。”
“正事？”王恩浩选择性的忽略了他前半句的话，从桌子上拿起那个笔记本，肖启程想伸手按住，却晚了他一步。
那男生粗略的扫了一眼，就把笔记本撇到桌子上，笔记本摔在桌面发出重响。
那男生嘴里嘀嘀咕咕骂道：“什么破玩意。”
“你有病吧，王恩浩！”肖启程生气的喊道。
“哎呀，喊什么！”王恩浩没好气的说道。
随后弯下腰低头盯着方陌，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说：“这个学妹好像没见过，是哪个学院的？叫什么名字？”
“交个朋友认识一下？”他向方陌伸出手，方陌看着他汗津津的手掌，没有回应。
肖启程站起来一把打掉王恩浩的手，手握成拳，生气的说：“王恩浩你给我放尊重点！”
“怎么没尊重了？”王恩浩没好气的直起腰看着他。“不就是要个联系方式吗，怎么你们已经谈上了？”
眼见气氛越发剑拔弩张，周围人的目光纷纷投射过来，方陌叹口气，也站了起来，拉住想要动手肖启程，把他护在身后。
“好了，我来解决。”她对着肖启程低声说道。
“你好，我叫方陌，这是我的名片。”方陌从包里掏出名片递给王恩浩。
方陌内心表示哭泣，她知道这个场合介绍自已是要握手的，但是方陌真的不想碰那个看起来湿乎乎臭臭的手。
王恩浩接过名片，看了一眼：“方陌，足尚公司……董事长？！”
王恩浩震惊的在名片和方陌的脸上来回扫射。
方陌目前名下只有这一家公司，只有这一个职位的名片，她尴尬的要死掉了，内心大喊，救命啊，别念出来啊，真的太装了，好尴尬，我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面上却不显分毫。
“这是真的吗？”王恩浩拿起名片前后翻动，露出怀疑的目光。
“我想没人会随身带一个假名片出门吧。”方陌微笑回应。
王恩浩把名片塞进了自已的口袋里，介绍道。“我叫王恩浩，是他室友。”
他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你不会就是肖启程那个富婆姐姐吧？”
“哈？”方陌的完美面具有一瞬间破碎。
富婆姐姐？！这是什么称呼？
方陌回过头看了肖启程一眼，肖启程慌忙解释道：“不是我说的，我没有……”
方陌点点头，安抚的拍了拍肖启程的手臂，又转回头笑道：“也可以这么说，很高兴认识你，不过我们还有点事需要忙，先走了。”
方陌拿起笔记本和包，拉起肖启程的手臂，准备往外走。
“等一下！”王恩浩突然叫住了她。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方陌回头问。
王恩浩从兜里掏出了手机，贱兮兮的说：“富婆姐姐，加个微信呗，我也不想努力了。”
你听听你在说什么？你听听，你听听！方陌尴尬的想要尖叫，她的脚趾在鞋子里用力蜷缩。
这是在干嘛！这么多人看着呢！！有没有人来救救我啊！！！
方陌内心怒吼，脸上咬牙切齿的笑道：“名片上有电话。”
说罢拉着肖启程快步离开，可是就在方陌马上要推开门的一刹那。
“再等一下！”方陌又被叫住了，方陌真的是欲哭无泪，她的手无力的从门上滑下，心里念着，不生气不生气，气坏身体无人替，这都是对自已的磨炼，锻炼意志，磨炼心性。
方陌回头，眯眼假笑回应：“又怎么啦？”
“内个啥……你长得还挺好看的，跟电视剧里的富婆不太一样。”王恩浩冲着他一脸害羞的挠了挠头。
方陌现在被气得哭笑不得，欲哭无泪。
天杀的，怎么养出的这样一个人才！！！
“呵呵，谢谢夸奖。”方陌说完，飞速推门而出，拉着肖启程飞了出去。
方陌一直走到无人的偏僻地方才敢停下。
“呼……累死我了……”方陌弯着腰，手撑在腿上，气喘吁吁。
方陌不禁感慨，这估计是她半年以来最大的运动量了。
“姐姐，你没事吧？”肖启程一脸关切的问。
“没事，就是刚才跑的有点累。”方陌喘着气说。
“对不起，姐姐……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因为我，那个人也不会来找你的麻烦。”说着，他紧紧地皱起眉头，眼中流露出深深的自责之色。
方陌微微一怔，随即用疑惑的目光注视着肖启程，不解地问道：“你为什么道歉？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可是他是因为我，才来找你麻烦的……”肖启程低垂着头，小声嘟囔着解释道。
她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肖启程的头发，微笑着安慰道：“好啦，不要这么内疚啦，这根本就不是你的问题嘛。那个家伙蛮横无理，就算今天没有遇到我们，以后也肯定会去招惹别人的。”
当方陌的手指触碰到肖启程的头发时，她突然发现他的发质柔软顺滑，就如同小狗狗身上的绒毛一般，摸起来手感极佳。于是，她忍不住多揉了几下，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一抹宠溺的笑容。
“那姐姐，你真的要加他微信吗？”肖启程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只见方陌微微皱起眉头，似乎在认真思索着这个问题，过了片刻后才缓缓开口说道：“加吧......”声音虽轻，但却异常坚定。
听到这话，肖启程瞬间睁大着眼睛，慌忙阻拦：“为什么啊？姐姐你别加他，他可不是什么好人，我怕他会骚扰你。”
然而，方陌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一脸平静地解释道：“我知道他可能不怎么样，但毕竟他是你的室友，如果我直接拒绝添加他的微信，我担心他会因此而迁怒于你，对你做出一些不利的事情来。”
肖启程听后，心中一阵感动，同时又觉得有些愧疚和自责，喃喃自语道：“都是我不好……没关系的我不怕他。”
“哎呀，别想那么多啦！”方陌笑着拍了拍肖启程的肩膀安慰道，“而且名片上给的那个微信号其实是我的工作号而已，并不是我的私人号码。”
尽管如此，肖启程还是显得忧心忡忡，嘴里嘟囔着：“可是......”
没等他把话说完，方陌便打断了他，轻松地说道：“好啦好啦，别再可是啦，走吧吃点东西去，今天富婆姐姐请客。”
说着，方陌不由分说地拉起肖启程的手，朝着校门口走去。
肖启程委屈巴巴的被她牵着，一边被方陌拽着往前走，一边还不忘小声嘀咕着：“富婆姐姐真不是我说的呀……”
“没事的，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呢，就算是你说的我又不怪你，这又不是什么坏称呼。”方陌满不在乎的说。
“这是事实好吧，我还觉得这个称呼挺好玩的，以后如果你想，也可以叫我，美女富婆姐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