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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恒揽住我的肩，只能模糊听到他们的对话，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胸膛的起伏，在外的手臂上能清晰看到青筋。
“小哥。”
我捏捏他的肩膀以示安抚，这样一用力，发觉肩膀处的肌肉己经僵硬了。
“走吧，我们跟这位准掌门接触的时间还长。”
不用看我都知道江恒是什么眼神。
贺铭被两个小跟班扶起来，刚捂了下肚子又把手放下了，正色道：
“咳咳，江大师果然勇气可嘉。”
装你妈呢？
被踹飞了都，疼就疼呗，还装啥呢？
两个年轻人面色不善的盯着我俩，我死死抓住江恒的手轻声叮嘱：
“别跟他们起正面冲突了，找苏乐。”
看他还是不愿意走，我手上又加了几分力气：
“小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我他们现在就想把这畜生的皮给剥了。”
靠，说的跟我不想似的。
这死玩意儿一张嘴就是什么“待客之道”，哪儿有一见面把客人按地上的？
我一看见他那张脸就犯恶心，妈的长的这么恶心，做的事也这么恶心。
“江大师，久仰大名，您能来，可真是令茅山蓬荜生辉啊。”
贺铭夸张的张开双臂，江恒怪异的抽了抽嘴角，对我说：
“这准掌门确实有点东西，这刚从精神病院出来就能为茅山操劳，佩服。”
“要不说人家能当准掌门呢？”
我附和一句，转头问贺铭：
“掌门通令不在我这儿，现在能走了吗？”
“不能。”
他拒绝的很干脆。
“哎呀我们茅山还是很注重待客之道的，就算你们没有掌门通令，过几天要举行册封大典，我也希望您两位能赏脸到场。”
说的好听，什么册封大典，待客之道的。
不就是找了个借口把我们关在茅山吗？
很明显，他不相信苏乐没有把那什么狗日的掌门通令交给到我手里。
虽说我知道，就算我拒绝了，贺铭也不会让我们走出茅山。
但你说哥们是个能乖乖听话的吗？
我偏要让对方不如意。
“册封大典我们就不看了，锅里还炖着汤呢，我们就先走了。”
我拉着江恒就要出门，身后传来贺铭的咳嗽声，仅一句话就让我愣在原地，不能再往前走半分。
他说：
“你们不想再见苏乐最后一面吗？哪怕是尸体。”
我心里往下一沉，其实刚才就算从这个杀人犯嘴里亲口听到，我也还抱有希望。
非要说原因，就是我总觉得苏乐不应该这样死去。
之前我们坐在一起讨论死亡，江恒觉得我们应该在平凡时光里逐渐老去，之后不可避免的走向死亡。
苏乐觉得现在身上的因果这么重，应该是在跟反派的激烈战斗中英勇死去。
我现在都记得苏乐当时的样子，他像我们展示他那并不突出的肌肉，说道：
“肯定会有一场大战，到时候我就是茅山掌门了，哥们就带领着我茅山的精英祝你们一战！俗话说得好，自古正邪不两立，邪不压正！虽然对方一个是贼拉牛逼的龙族，一个是活了几千年的猫妖，但是咱肯定是能笑到最后，那时候看茅山谁还敢看不起老子！”
说罢，他双手掐腰放声大笑，当然，在笑到第二声的时候就被踹到一边去了。
这种感觉很难表达，就算事实己经摆在眼前，我也不觉得苏乐真的死了。
他这种人，应该是死在激烈的战斗中。
可能是寡不敌众，可能是拼尽全力后仍然赴死，甚至都可能是替我挡伤害而死这么狗血的剧情。
死后听到茅山将他视为榜样模范，得到行内的小辈敬佩。
而不是就这样，默默无闻的死去。
死在一片荒凉的后山。
永世不得超生。
他这样的人，死也要死的轰轰烈烈才对。
可是死亡是没有规律的。
人的每一天都存在死去的可能，就像现在，我们身在茅山，也是自身难保。
“好。”
我最终还是答应下来，贺铭极为开心的拍了拍手，说道：
“好好好，三位还真是情真意切，都令在下感动了。”
说罢，还装作惋惜。
靠，我一看见他那张猥琐的脸就恶心，随口说了一句：
“准掌门是没爹没妈没能力经历过亲人去世，才哭的这么假吗？”
此话一出，房间里安静了一会儿，我知道丫一时半会不会对我们下手，自然也就放开了。
想从贺铭的眼睛里看到些许情绪，可惜他眼睛太小了，看到眼珠都有些勉强。
“呵呵，你还真是有胆量，跟那个蠢货不愧是好兄弟。”
“哎！准掌门你其实是老鼠配种生出来的吧？不然怎么只做阴沟里的勾当？”
对方在笑，我也在笑。
“贺准掌门，你不会，跟我一个小辈计较吧。”
贺铭僵硬的摇摇头，吐出两个字：
“不会。”
江恒拦住我，正色道：
“准掌门，现在可以说了吧，苏乐在哪儿。”
“是苏乐的尸体。”
贺铭纠正道，妈的，这两个字怎么就这么让人恼火呢？
还有，你他妈补充啥呢？
用你教我俩吗？
一杀人犯你还装上逼了。
贺铭见没人理他，自顾自的说：
“这个嘛，固定的位置我也不记得了，反正是挖了一个很大的坑埋下去的。旁边有一棵被雷劈开的树。”
……我怀疑这老鼠人就是故意的。
后山这么大，就这么点线索怎么可能找得到？
而且他杀了人，还能不记得人埋哪儿了？
这不是瞎扯淡吗？
我瞪了贺铭一眼，他只是笑着歪了歪头，被他这样盯着我就有股子无名火。
现在也懒得跟他扯皮，追问道：
“准掌门，不再想想？”
“想不到了。”
贺铭回答的很干脆，摆明就是为难我俩。
也对，他又怎么可能真的让我们挖出苏乐。
“对了，这大冬天的，土都冻的结实了。你们好歹是客人，我也想尽一些绵薄之力。”
“哦？准掌门这是，大发慈悲？”
贺铭冲身后两人招了招手，吩咐到：
“去给两位拿上铁锨和手套，别给冻坏了。”
去你妈的，我还以为丫真的要大发慈悲告诉我们准确位置。
看来还是我想多了。
这玩意儿根本不能用人类的视角看，这就是个畜生不如的东西啊！
“对了，两位。辛苦你们，给茅山后山松松土，请便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