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吗?”宫严侧瞥一眼宫琋躲闪的目光,被看着的宫琋哑口无言,嗓子再也发不出声音,一句句对不起卡死在嗓子里,他给自己一个心理建设,不断告诉自己没事,只要再一次承认错误,自己就可以轻松了,可又能真正的轻松吗?…
忍了很久才从嗓子里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是不带任何愧疚心理的说“父亲,那母亲是怎么了死的,难道是我逼疯的吗?我恨我为什么是你的儿子,为什么自己不能像一个正常人一样活着,我想了很久这个问题,现在才明白,你从没有把我当成你的儿子。”
车内的温度升高,我不予受理的被宫严静默住了,宫严低头看着手机,一点回应都不表示。
手指用力的扣着,他不能离开宫严的控制,他要一辈子像母亲一样被困在笼子里,被判以终身监禁的囚笼,母亲死了,下一个也到宫琋了。
宫琋第二次鼓起勇气,声线微颤“父亲,我为什么一定要活的像母亲一样?我只是想幸福…这几年,我一首都听你的话,哪怕我不喜欢,你在乎过自己的儿子吗?你有想过吗?我为什么怕你…父亲……”
仅限一次的控诉,宫琋的胸腔在猛烈振动,呼吸也开始费力,指间泛白,一股难以接受的痛苦压抑在心中,几乎控诉了这几年宫严对他做的一切。
依然没有反应,身侧的宫严淡漠的望向宫琋发抖的瞳孔,语气轻挑带着几分玩味“你跟你母亲不一样,等你长大就会知道,你的母亲,活的很值得。”
“幸福,你不需要,儿子,你的义务是好好学习,长大以后娶妻生子,为宫家延绵子嗣。”宫严冷冷的声音回荡在耳边,手臂上的青筋暴起,抓在男孩肩膀上的手用力的按住,宫琋止不住的泪从眼角砸了下来,一滴滴的埋没了创伤的心。
宫严的话,犹如晴天霹雳一样,以前幻想过,他会幸福,会逃离,可依然无济于事,只要他还活着,自己就一辈子都走不出去,哪怕死亡,灵魂都会徘徊在墓地之上。
可悲的延绵子嗣,永远不可能娶妻生子,他记下了今天宫严对自己说的话,映刻在心里的种子枯死,他会让宫严付出代价。
一回家一头扎进了房间里,用力抹去身上的痕迹,时不时的开始恍惚,坐在柔软舒适的床上,顿时大脑放空,想着能回忆到的一切。
一片空白,突然就忘记了,再也想不起来了,宫琋心里不禁嗤笑的一声,是带着哽咽的哭笑“哈哈哈…我全忘了… 太痛了,真的……太痛了。”
无力的抓着洁白的床单,脸深深的埋进枕头里,无意识的摊开紧握的手指。
温度,他明明记得手的温度,残存在手心里的温柔,足够了,哪怕只记得一点点,都是奢侈。
蝉鸣声在炎炎夏日里异常的喧闹,他只是安静的看着树皮上的蝉翼,羽翼的轻扑,初三第一次月考成绩正在讲台上被公布,依然是全校第一,连续三年第一霸榜,秦子黔也不甘示弱,在宫琋的补习下,秦子黔的成绩永远保持在全校前五。
逃避的事情总会以这种方式解决,却还是毫无预兆的碰到了,秦子黔猜对了。
这一觉宫琋睡了很久,久到看到学校公布的外国转学生是宫霁时,宫琋心如死灰的闭上了眼睛,明白梦是短暂的,持续的精神麻痹不足以够自己忘记宫霁。
秦子黔引以为傲的向自己投来了热烈的眼神,他真的猜对了,宫霁真的愿意放弃在国外的学习,转到了自己的学校。
以前宫琋在等,等下一次与宫霁的见面,却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见面,可能是他看的太久了,秦子黔用胳膊肘捅了发呆的宫琋一下,他转头看他,他露出一颗虎牙对自己笑“我猜对了!你是不是也很期待和你哥哥的见面,毕竟你们己经两年多没见了。”
此时此刻,宫琋就笑笑没讲话,宫霁,他会因为什么回来,或是因为自己?他拿不准,可他不想知道。
下一节课是班主任的课,廖俊凯拿出语文书,等宫琋和秦子黔赶回班级的时候,刚坐在椅子上,正从书包里拿出语文书,在他垂头的那一瞬间。
一道温润充满磁性的男声在身前响起,此刻他连头都不敢抬,他怕看到宫霁的眼神。
“我叫宫霁,爱好做饭,喜欢养狗。”讲台上的宫霁宽肩窄腰,一米9的身高伫立在讲台旁,连校服穿在他身上都衬着宫霁一身贵气公子的气质,温润如玉的好似 古世纪的少爷。
略带着的攻击性的眼神,锋利的好像要把宫琋看穿一样,随后慵懒随性的嗓音附带一句“承蒙各位对爱弟的照顾。”
所有的眼神都朝他这边看,被喊住的宫琋被迫抬起头,眼底里的情绪被调动,控制不住的瞳孔一颤,宫霁如狼似虎般的眼神还笑盯着自己,那是盯上猎物的眼神。
他终于明白躲不掉了,在同一个班级,同一个家,流着同样的血液,他甚至没有任何地方可以躲,宫霁的眼神,透着锋芒势在必得的獠牙咬死着宫琋。
秦子黔看宫琋的反应不对,低头询问“没事吧,是不舒服了吗?”他侧目看着秦子黔,轻轻的摇了摇头。
介绍完后,宫霁盯死了他的方向,廖俊凯安排宫霁坐在了他后面的后面,隔着一个人,离得不远却身上的无措感依然存在。
鸟群自由扇动的翅膀在空中掠过,宫琋对上鸟群带头的鸟儿,刺耳的鸣叫,后整个鸟群都在发出翠鸣。
宫霁漫不经心的转着手上的笔,听见鸟群的鸣叫也不看一眼,时不时的眼神落在前方的背影。
不偏不倚,宫琋撞上了宫霁的眼神,视线灼灼的凝视着他, 样貌还是很像,却只是浅浅一笑,嘴角扬起了微小的弧度,恰到好处的温情。
现在宫琋下台了,谁又会去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