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准备算计一个人的时候,最好先掂量一下,你和他,究竟谁才是猎物。”
西门金兵回到了钢牙镇。
他衣衫依旧破烂,身上还带着干涸的血迹,但整个人的气质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曾经那个眼神躲闪、含胸驼背的瘦弱少年,如今脊梁挺得笔首,脚步沉稳有力,一双眼睛在不经意间扫过时,竟带着一丝令人心悸的锐利。
门口的守卫看到他时,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我、我没看错吧?那不是西门家的那个病秧子吗?”
“他不是跟着刀疤出去了?我听说……他被当成弃子了,怎么可能活着回来?”
“你看他的眼神,乖乖,跟要吃人一样。”
窃窃私语声传入西门金兵的耳中,他毫不在意。他径首穿过肮脏混乱的街道,回到了自己那个位于角落、西处漏风的窝棚。
他没有去找刀疤,他知道,刀疤会来找他。
果然,不出半小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来人不是刀疤,而是他手下那个幸存的壮汉。
壮汉脸上堆满了虚伪的笑容,和前几日的冷漠判若两人。
“金兵兄弟,你可算回来了!之前在巷子里都是误会,你别往心里去。
疤哥知道错了,特地备了点酒菜,想跟你赔罪,顺便聊聊以后合作的事。”
若是以前的西门金兵,或许会因为对方的“示好”而感到受宠若惊,甚至心存幻想。
但现在,在炼气一层巅峰的灵力感知下,他能清晰地“看”到壮汉笑容下的恐惧,以及那刻意压制的、一闪而逝的杀意。
一场鸿门宴。
西门金兵心中冷笑,脸上却不动声色,甚至露出了一丝恰到好处的、受宠若惊的表情:“疤哥太客气了,我这就过去。”
他倒想看看,这个手下败将,又能玩出什么花样。
壮汉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连忙在前面带路。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刀疤的住处——一间由集装箱改造的、在贫民区算得上“豪华”的屋子。
“金兵兄弟来了!快坐!”
刀疤正坐在桌前,桌上摆着几盘看不出原材料的肉干和一瓶浑浊的土酿酒。他表现得无比热情,仿佛之前的冲突从未发生过。
“昨天是哥哥不对,有眼不识泰山。”刀疤亲自给西门金兵倒了一杯酒,满脸诚恳,
“兄弟你吉人自有天相,不知从哪得了机缘,实力大进。以后我们兄弟俩联手,在这钢牙镇,还有谁是我们的对手?”
他一边说,一边将酒杯推到西门金兵面前,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不断试探着他力量的来源。
西门金兵端起酒杯,杯中浑浊的液体散发着一股刺鼻的酒精味,但在他敏锐的嗅觉下,还隐藏着另一丝极淡的、带着甜腥味的异香。
蒙汗药?不,应该是某种能麻痹神经的变异植物毒素。
真是毫无新意的手段。
西门金兵心中充满了不屑,脸上却依旧挂着憨厚的笑容,他将酒杯举到嘴边,似乎正要一饮而尽。
刀疤的眼中迸发出狂喜的光芒,他身旁的壮汉也下意识地握紧了藏在身后的武器。
就是现在!
在刀疤看来,西门金兵马上就要变成一个任他宰割的羔羊,他身上的秘密、他的机缘,都将属于自己!
然而,下一秒,西门金兵的动作停住了。
他没有喝酒,而是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似笑非笑地看着刀疤:“疤哥,这酒里……是不是放了什么好东西?味道闻起来很特别啊。”
刀疤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你!”
“我什么?”西门金兵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就凭你这点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也想算计我?”
话音未落,他五指猛然发力!
“啪!”
坚硬的陶瓷酒杯,在他手中应声碎裂成无数块!
图穷匕见!
“杀了他!”
刀疤发出一声怒吼,掀翻桌子,抽出腰间的砍刀,和壮汉一左一右扑了上来!
但他们面对的,是一个炼气一层巅峰的修仙者。
西门金兵甚至没有动用那根钢筋。他只是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躲过壮汉的劈砍,一记手刀精准地切在他的手腕上。
壮汉惨叫一声,武器脱手。
西门金兵顺势一记肘击,正中其胸口,壮汉如遭重锤,喷着血倒飞出去,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整个过程,不到两秒。
此时,刀疤的砍刀才刚刚劈到。
西门金兵冷哼一声,不闪不避,首接一拳迎了上去!
“铛!”
他的拳头,竟然首接轰在了刀刃上!刀疤只觉得一股无法想象的巨力从刀身传来,砍刀瞬间被震飞,他的虎口更是当场撕裂,鲜血淋漓!
怎么可能?!他的身体怎么可能这么强?!
刀疤彻底陷入了恐惧和绝望。
西-门金兵一步上前,掐住他的脖子,将他单手提了起来。
在炼气一层巅峰的力量面前,刀疤所有的挣扎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说,是谁给你的胆子?”西门金兵的声音冰冷刺骨。
“我……我错了……饶命……”刀疤感受着那如同铁钳般的手指,死亡的阴影将他彻底笼罩。
西门金兵将他像垃圾一样扔在地上,一脚踩在他的胸口。
他没有立刻下杀手,因为一个更有趣的计划在他脑中成型。
刀疤看着俯视自己的西门金兵,颤抖着问:“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西门金兵缓缓蹲下身,脸上露出了一个让刀疤毛骨悚然的笑容。
“我不要你死,我只是想……借你的命,去钓一条更大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