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控制中心的警报声渐弱时，徐子昂的后颈还在冒冷汗。
他猫腰钻回服务器机房，刚才被警报打断的异常数据流像根刺扎在他心里——那串淡紫色的代码，怎么看都不像是基地自研系统会生成的。
“小徐？”周美玲端着热姜茶探进头，“王队长说今晚要加岗，你要不要先去吃口饭？”
“不用。”徐子昂喉结动了动，手指快速敲击键盘调阅后台日志。
荧光屏的冷光映得他眼下青黑，“姐，你帮我把昨天的访问记录调出来。”
周美玲没多问，熟练地切换系统界面。
当“未授权访问：23:17:02”的条目跳出来时，两人同时屏住了呼吸。
徐子昂的鼠标箭头悬在IP地址上，指节因用力泛白——那串数字不是外部入侵，分明指向基地内部的B区3号终端机。
“那是……上个月从旧超市搬来的破电脑。”周美玲突然想起什么，“前天后勤组说要拿去当备用机，现在应该在资料室隔壁的储物间。”
徐子昂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他抓起桌上的U盘就要往外冲，却和刚走进来的李云枢撞了个满怀。
“怎么回事？”李云枢的地质锤还挂在腰间，身上带着股淡淡的硝烟味——刚才他亲自去围墙检查了新加装的机枪塔。
“头儿！”徐子昂把屏幕转向他，“有内鬼在偷数据，IP定位到B区3号终端！”
李云枢的瞳孔微微收缩，指尖无意识地着地质锤的纹路。
三天前那三架隐形无人机的突然出现，昨夜运输队丢失的半车钢材，此刻像拼图般在他脑子里拼出完整的形状。
他转身对周美玲道：“调最近一周所有进出B区的人员记录，重点查新来的幸存者。”又对徐子昂说：“暂时别声张，你继续监控后台。”
夜色渐深时，楚天宇的身影如夜枭般伏在资料室屋顶。
他的狙击枪己经卸下消音器，枪口正对着二楼窗户——那里，李云枢故意留下的“核融合技术漏洞报告”在台灯下泛着暖黄的光。
“目标出现。”耳麦里传来王铁柱压低的嗓音。
楚天宇眯起眼。
月光下，穿深灰夹克的男人正沿着墙角移动，脚步轻得像片叶子。
那是爱德华，三天前自称从南方聚居地逃来的“难民”——可当李云枢问起南方是否重建了地热供暖系统时，他说的“用煤炉取暖”，和林小雨从阿拉伯武装那里截获的情报对不上。
爱德华在资料室窗前停住，从怀里摸出根细铁丝。
锁舌弹出的轻响在寂静里格外清晰，他刚溜进去，藏在门后的王铁柱就给楚天宇打了个手势。
“行动。”李云枢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
王铁柱踹门的力道震得门框嗡嗡作响。
爱德华反应极快，就地翻滚躲到桌后，右手己经摸出了藏在靴筒里的匕首。
刀光映着他扭曲的脸，正欲扑向桌上的文件，一道清亮的女声突然在身后炸响：“美国联邦调查局（FBI）的特训就教你偷这种废纸？”
林小雨从阴影里走出来，手里举着微型摄像机——镜头里，爱德华刚才撬锁的动作被拍得一清二楚。
她用英语冷笑道：“北约的特工先生，需要我帮你回忆下南方聚居地的最新消息吗？他们上周刚用我们的技术点亮了第一盏电灯。”
爱德华的动作顿住了。
趁这空档，楚天宇从窗口翻入，手臂如铁钳般锁住他的脖子。
王铁柱的猎枪立刻顶上他的太阳穴，弹壳在地上滚出清脆的声响。
临时审讯室的灯泡晃得人睁不开眼。
爱德华的嘴角渗着血，却还在笑：“你们以为抓了我就能阻止灰烬计划？北约的卫星早把你们的反应堆参数、防御部署全拍下来了。”他的目光扫过李云枢腰间的地质锤，“等我们的核武库启动，这破基地连渣都剩不下。”
“核武库的位置。”李云枢的声音像块冰。
爱德华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鲜血溅在水泥地上：“想知道？先告诉我……你们怎么发现我的？”
“你总在下午三点去反应堆外围转悠。”李云枢拉开椅子坐下，“那是辐射监测员的换班时间，而真正的难民，会盯着食堂的饭点。”他指节敲了敲桌上的笔记本，“还有，南方聚居地的人不会把‘混凝土’说成‘水泥浆’——你老师没教过建筑术语？”
爱德华的脸瞬间惨白。
“带下去。”李云枢对守在门口的苏晚照点头，又转向徐子昂，“他身上的微型存储器，交给你了。”
凌晨两点，控制中心的键盘声仍在响。
徐子昂揉了揉熬红的眼睛，微型存储器的加密锁在他的敲击下寸寸崩解。
屏幕右下角突然弹出条提示：【发现未知协议残留】。
他刚要点击，窗外的狂风突然卷起尘沙，拍得玻璃啪啪作响。
千里之外的北冰洋冰层下，厚重的金属闸门正缓缓开启。
冷白的灯光照亮整面墙的核武控制终端，锈蚀的“北约残余”标识在阴影里泛着幽光。
有人按下了红色按钮，电子音在空旷的基地里回荡：“灰烬计划，启动倒计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