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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队的车轮碾过灰溪城外的石板路时，林悠闻到了一股特殊的泥土气息。她掀开车帘，看见城外的小溪里流淌着泛着金属光泽的灰色淤泥，几个农夫正用木桶舀起淤泥，倒在岸边的田垄上。
"这儿的泥巴可真够怪的。"莱克斯凑过来，鼻子皱了皱。
向导老杰克吐掉嘴里的草根："灰溪城的特产。西边兽人族领地平原上冲下来的淤泥，种回春草最好的肥料。"
回春草是一种具有恢复体力功效的魔法植物。其翠绿的肉质叶片能快速缓解疲劳，常被制成药剂治疗常见疾病。
林悠的指尖轻轻敲击法杖。这种灰色淤泥她在《异世界生存手册》上读到过——富含某种特殊的矿物质，能让回春草的疗效提升三成。难怪商队要不远千里来这里采购。
灰溪城的城墙比想象中矮，但城垛上架着的弩箭闪着寒光。守城卫兵检查货物时，罗德凑到林悠旁边："今晚别乱跑，这地方靠近边境，夜里不太平。"
林悠点点头，目光扫过城墙上的战痕。有些箭痕还很新，看来边境冲突确实频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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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房，住一晚。"
旅店老板头也不抬地抛来钥匙："二楼右转，热水另算钱。"
房间比想象中干净，至少床单上没有可疑污渍。林悠锁好门，第一件事就是在窗框和门缝布置预警魔法——细如发丝的风元素线，任何触碰都会引发她腕上手环的震动。
她翻开手册写道：
「灰溪城观察：
1.灰色淤泥种植回春草
2.边境冲突痕迹明显
3.守备森严」
写完后，她吹灭蜡烛。窗外传来巡逻士兵的脚步声，金属铠甲碰撞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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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林悠就站在了灰溪城佣兵公会门前。与霜叶王国的公会不同，这里的建筑更像一座小型要塞，门口站着全副武装的守卫。
"新来的？"前台是个戴铜框眼镜的瘦高个，手指修长得像琴师。
林悠亮出徽章："注册联盟佣兵身份。"
眼镜男挑了挑眉，从柜台下取出一个刻满符文的铜盘："放上来。"
当徽章接触铜盘的瞬间，无数细小的光点从徽章中涌出，在空中组成一行行文字——那是林悠在霜叶王国的佣兵记录。
"金级，不错。"眼镜男推来一张羊皮纸，"按个手印就行。联盟规矩，任务报酬抽成比你们那边高半成。"
林悠站在灰溪城佣兵公会的任务栏前，目光锁定在红墨水圈出的任务上：
【清除城东死灵群】
报酬：8金币/人
要求：铁级及以上
详情：边境旧战场死灵活动频繁，威胁回春草田
死灵是生物死亡后体内残留魔力受外界影响形成的活动尸体。无自主意识，仅保留生前本能。
"接这个。"林悠将任务单拍在柜台上。
眼镜男扶了扶眼镜："己经有三个佣兵去了，不介意组队吧？报酬按人头算。"
"无所谓。"林悠收起新领的联盟徽章。这枚徽章与霜叶王国的徽章并无二致，唯有正面原本的雄鹰图案，替换成了一株绿意盎然的三叶草。
灰溪城地处金穗联盟和霜叶王国交界，两国曾爆发小规模战争，不少士兵尸体残留在野外形成了这些死灵。
通常不会刻意清除死灵，等它们体内魔力耗尽就会重新化为尸体。但这里情况特殊——死灵多是士兵，遇到人会本能攻击，加上周围种植着大量珍贵的回春草，才特地发布清除任务。
城东的回春草田弥漫着淡淡的腐臭味。林悠到时，己经有两个佣兵等在那里。一个身材魁梧的男性战士，背着把夸张的双刃斧；另一个是披着褐色斗篷的剑士，整个人都笼罩在斗篷下。
"终于来了。"斧战士粗声粗气地说，"我是艾瑞克，铁级。"
斗篷剑士微微抬头："叫我灰影就行，银级。"
林悠保持着安全距离，简单点头："艾琳，金级。"法杖始终握在手中。
艾瑞克不满地哼了一声："金级还来抢这种小任务？"
"各做各的。"林悠冷淡回应，目光扫过两人。艾瑞克的斧刃上有几道新鲜的划痕，灰影的斗篷下隐约露出剑柄的轮廓。
田地里，约莫二十具死灵在缓慢游荡。它们穿着腐烂的制式皮甲，动作僵硬却带着士兵特有的节奏感。
"上吧！"艾瑞克大吼一声冲了出去，巨斧抡圆将一具死灵拦腰斩断。
灰影则悄无声息地绕到侧面，斗篷下寒光一闪，一具死灵的头颅就滚落在地。
林悠没有贸然上前。她退到安全距离，法杖轻点："冰棱穿刺！"
尖锐的冰棱从地面突起，精准地刺穿一具死灵的头骨。死灵晃了晃，终于不再动弹。
"躲那么远干嘛？"艾瑞克一边劈砍一边嘲笑，"怕脏了衣服？"
林悠没有理会，继续用魔法远程攻击。她注意到灰影的动作异常精准，每剑都首奔死灵的颈椎关节，就像...就像经常做这种事。
"风刃！"林悠故意放慢施法速度，暗中观察两人。
艾瑞克的战斗方式大开大合，但每斧都留有余力，显然在隐藏实力。灰影更可疑，有两次明明可以解决死灵，却故意放它们往林悠这边移动。
"小心背后！"灰影突然喊道。
林悠头也不回，法杖向后一指："闪电链！"蓝白电光将偷袭的死灵击退，她趁机拉开距离。
"反应不错嘛。"艾瑞克咧嘴一笑，露出泛黄的牙齿。
清理工作进行到一半时，林悠发现死灵数量比告示上说的多了近一倍。更奇怪的是，这些死灵似乎有意无意地在把她往田垄边缘逼。
"炎爆术！"林悠突然调转方向，火球在艾瑞克脚边炸开，逼得他连退三步。
"你干什么？"艾瑞克怒吼。
"抱歉，手滑。"林悠面无表情地说，法杖却己经指向灰影的方向。
最终，三人勉强完成了任务。交接时，公会接待员皱眉看着满身污泥的艾瑞克和气喘吁吁的灰影，又看看连衣角都没乱的林悠。
"你们...真的是一起完成的？"
"各干各的。"林悠收起钱袋，头也不回地离开。
走出公会，林悠拐进一条小巷，迅速在《异世界生存手册》上写道：
「灰溪城异常：
1.合作者艾瑞克（铁级）实力不符，斧技精湛
2.灰影（银级）熟悉死灵解剖点
3.死灵数量远超告示
4.二人有配合驱赶我的迹象」
合上册子，林悠摸了摸腰间的短刀。明天商队就要离开，这种边境小城的蹊跷事，还是少掺和为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