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1977:逆袭商海,复仇

第4章 学府暗箭,初试商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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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重生1977:逆袭商海,复仇
作者:
樊胖胖爱吃鸡蛋灌饼
本章字数:
16942
更新时间:
2025-07-08

一九七八年深秋的燕京大学,空气里浮动着一种压抑又蓬勃的躁动。校园主干道两侧,高大法桐的叶子枯黄卷曲,被风扫落,在泥土地上打着旋儿。穿着灰蓝黑三色、洗得发白旧衣的学生们脚步匆匆,腋下夹着书本讲义,脸上刻着被十年荒芜激发的、近乎贪婪的求知欲。墙壁上褪色斑驳的标语残留着旧时代的印记,而新贴上的、墨迹淋漓的“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大辩论通知,则像一把锐利的凿子,在沉闷的冰面上奋力破开缝隙。

林昭提着半旧的帆布书包,安静地穿过这片新旧交替的洪流。她身上是件半新的藏蓝色列宁装,剪裁合体,衬得肤色白皙,乌黑的发辫垂在肩侧,朴素中透着一股沉静的劲韧。鹅蛋脸温婉依旧,可那双眼睛,却像淬过寒冰的深潭,沉淀着与年龄绝不相称的沧桑与洞察力。周遭那些或激昂、或迷惘、或带着时代伤痕的面孔,在她眼中都成了流动的背景板。她像一头误入羊群的孤狼,谨慎地收敛着利爪,用温顺无害的表象,掩藏着内里早己千锤百炼的钢铁之心和熊熊燃烧的复仇烈焰。

经济系的小阶梯教室里弥漫着一股陈年木料和粉笔灰混合的气味。讲台上,陈秉文教授头发花白,清癯的面容带着挥之不去的风霜痕迹,镜片后的目光却锐利如鹰,正讲到计划经济体制下资源错配的沉疴。他语速不快,引经据典,剖析鞭辟入里。林昭坐在后排靠窗的位置,指尖的钢笔在摊开的笔记本上快速滑动,留下清晰流畅的论述要点。她并非记录,更像是在印证、梳理自己脑海中那个来自未来的庞大经济图景与当下现实的碰撞。

“……因此,僵化的指令性计划,如同给奔腾的江河套上沉重的枷锁,最终的结果,只能是资源的极大浪费和效率的窒息!”陈教授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痛心疾首的激愤,粉笔在黑板上重重一顿,留下一个刺目的白点。

教室里一片寂静,只有窗外萧瑟的风声。

“陈教授,”一个清泠泠的女声打破了沉默,不大,却异常清晰地穿透了整个教室。林昭站了起来,迎着数十道惊诧、探究甚至略带责备的目光,神色平静,“您刚才提到的‘帕累托最优’,在纯粹计划经济的框架下,是否本身就存在一种无法克服的‘信息悖论’?中央计划者如何能掌握瞬息万变、浩如烟海的局部信息,做出真正最优的配置决策?市场这只看不见的手,或许因其分散决策的特性,天然具备处理复杂信息和分散风险的优势?”

问题精准地切中了陈教授论述的核心延伸点,像一把精巧的手术刀。陈教授猛地抬头,镜片后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林昭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惊异和审视。教室里响起一片低低的嗡嗡声。市场?看不见的手?在1978年深秋的大学课堂上,这些词汇带着近乎禁忌的锋芒。

“这位同学……”陈教授推了推眼镜,语气是严肃的,眼神却亮了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林昭。经济系78级新生。”她微微颔首,不卑不亢。

“林昭同学……”陈教授沉吟着,走下讲台,慢慢踱到林昭的座位旁,拿起她摊开的笔记本。那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不仅记录了他的讲授要点,更有大量延伸的思考、批注,甚至用英文标注了一些经典著作的出处,思路清晰,逻辑严密,远超一个大一新生的水准。他翻看着,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最后停留在林昭对“信息悖论”那几行简洁有力的分析上。

“课后,到我办公室来一趟。”陈教授合上笔记本,递还给林昭,语气不容置疑,转身走回讲台,留下满教室惊疑不定的目光和窃窃私语。

下课铃声尖锐地划破了凝固的空气。林昭收拾好东西,在众人或好奇或审视的目光中走出教室。刚出门口,一个扎着两条粗辫子、穿着洗得发白碎花罩衫的圆脸姑娘就凑了过来,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崇拜的光,她是林昭的室友苏梅,小城市考出来的学霸,务实肯干,心思单纯。

“林昭!你太厉害了!陈教授可是出了名的严厉,连研究生都怕他!你居然敢那么问!”苏梅压低声音,兴奋地挽住林昭的胳膊,“他叫你过去,肯定是看上你了!说不定能收你当入室弟子呢!听说他以前……”

林昭嘴角弯起一个极淡的弧度,拍了拍苏梅的手背:“没那么夸张,就是探讨个问题。”她心里却清楚,陈秉文,这位在牛棚里熬过十年、思想开明、痛感体制弊端的经济学权威,是她计划中极其重要的一环。他的赏识和人脉,是通往更高平台的阶梯。前世关于他惜才、提携后进的记忆碎片,此刻正闪烁着价值千金的光芒。

穿过爬满枯藤的灰砖回廊,林昭敲响了位于老楼尽头的办公室木门。门开了,陈教授己泡好两杯清茶,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镜片后的目光。

“坐。”他指指对面的旧藤椅。

没有寒暄,单刀首入。“你笔记本上的批注,尤其是关于信息不对称和市场信号传递机制的想法,从哪儿来的?”陈教授的目光锐利如解剖刀,试图穿透林昭平静的外表,“很多观点,不像是一个刚入学的学生能接触到的,甚至……在国内学术界也罕有讨论。”

林昭端起粗瓷茶杯,指尖感受着那份微烫的暖意,驱散着深秋的寒意。她早己备好说辞,真假掺半。“家父生前藏书颇丰,留下一些旧书和外文期刊,可惜……运动期间大多散佚了。剩下一些残本,我胡乱翻过,囫囵吞枣,有些想法可能很幼稚。”她垂下眼睫,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对过往的黯然,“那些书……很多名字都记不清了,只记得有讲‘看不见的手’,有讲‘交易成本’……”她谨慎地抛出几个后世才被广泛翻译引入的概念雏形,点到即止。

陈教授的手指在斑驳的旧书桌上轻轻叩击着,发出沉闷的笃笃声。他沉默良久,目光在林昭平静的脸上逡巡。这个女学生的气质很特别,没有初入高等学府的亢奋或惶恐,只有一种近乎磐石的沉静和一种被深深压抑的、如地下暗河般的汹涌力量。他想起自己牛棚岁月里那些被压抑的思考,那些在暗夜里用树枝在泥地上写下的、关于经济活力的狂想。

“幼稚?”他忽然嗤笑一声,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我看未必。你的想法,很尖锐,也很大胆。虽然措辞还显生涩,但方向……是对的。至少,在思考,在质疑,而不是人云亦云。”他放下茶杯,目光灼灼,“林昭,你有兴趣,做点更深入的‘幼稚’探索吗?”

林昭的心,沉稳地跳动了一下。她知道,第一步,成了。“学生求之不得,只怕才疏学浅,辜负教授期望。”

“少来这些虚的。”陈教授摆摆手,眼中闪过一丝难得的笑意,“系资料室后面有个小隔间,钥匙给你。里面有些……嗯,不太方便摆在台面上的东西,英文居多,你自己想办法啃。有不懂的,每周二下午西点,可以来找我。”他拉开抽屉,取出一把磨得发亮的黄铜钥匙,推到林昭面前。“记住,管好你的嘴。有些东西,现在还是‘毒草’。”

林昭郑重地接过那把沉甸甸的钥匙,指尖冰凉,心头却滚烫。这不仅是通往知识密室的钥匙,更是陈秉文初步接纳的信号。她深深鞠躬:“谢谢教授,学生明白。”

走出那栋爬满枯藤的旧楼时,傍晚的风更冷了,卷起地上的落叶打着旋儿。林昭紧了紧衣领,将那把黄铜钥匙贴身藏好。知识是武器,是资本,更是复仇的基石。而大学的围墙,暂时隔开了周家那令人窒息的泥潭,却挡不住那些如跗骨之蛆的恶意。

几天后,一个消息在学生间悄然流传开:经济系那个刚被陈教授看中的漂亮新生林昭,手里有份“秘笈”——一份据说凝聚了陈教授心血、专门针对期末考试的《西方经济学核心考点及真题精析》笔记复写本!内容精炼,重点突出,甚至还有几道押题神准的论述题方向!这消息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在渴望知识又苦于资料匮乏的学生中激起了巨大波澜。

需求,是商业最原始的驱动力。林昭敏锐地嗅到了这其中的机会。她利用陈教授给她的特权,泡在小隔间里,结合脑海中的后世经济理论框架和当前教材内容,加上对陈教授近期授课重点的揣摩,熬了几个通宵,整理出一份十几页的精华笔记。内容扎实,逻辑清晰,远比市面上那些粗制滥造的油印资料强上百倍。更重要的是,它精准地挠到了学生们最迫切的痒处——通过考试。

流通渠道,是另一个关键。公开售卖风险太大,王主任那样的“旧体制符号”无处不在。林昭的目光,投向了校园里那些隐秘的角落——食堂后门堆放煤渣的窄巷,开水房背后少有人迹的空地,图书馆旧书库的侧门台阶。这些地方,是校园“地下经济”的天然温床,总有一些胆大又活络的学生,悄悄倒腾着粮票、肉票,甚至稀缺的香烟、肥皂。

苏梅成了林昭的第一个“合伙人”。她人缘好,消息灵通,又对林昭佩服得五体投地。林昭将复写好的几份笔记交给苏梅,低声嘱咐:“找那些最需要、也最可靠的人,悄悄放话出去。价格……两块一本。只收现金,不留字据。地点要换着来,别固定。”

苏梅紧张又兴奋地点点头,圆脸绷得紧紧的,像在执行一项神圣的使命:“放心!包在我身上!保证神不知鬼不觉!”

林昭的笔记迅速在黑市里打开了局面。扎实的内容就是最好的广告。两块一本,在这个人均月生活费几十块的年代,不算便宜,但为了通过那决定命运的考试,咬咬牙也值了。狭窄的煤渣巷口,傍晚时分,总能看见几个学生模样的身影快速闪过,一手交钱,一手接过用旧报纸包好的笔记复写本,彼此心照不宣,眼神里闪烁着对知识的渴望和对风险的警惕。林昭藏在远处不起眼的角落,如同一个冷静的猎手,观察着交易的流动,计算着成本和利润,冰冷的复仇资本在悄然累积。

然而,平静的水面下,暗流从未停止涌动。一张无形的网,正从遥远的、林昭拼命逃离的灰败小城,悄然撒向这所承载着她希望的学府。

周伟国来了。

他穿着那件领口磨得发亮、却努力熨烫过的“的确良”假领衬衫,头发抹了过多的劣质头油,油亮地贴在脑门上,试图掩盖日渐后退的发际线。那双细长的眼睛里,混杂着不甘、贪婪和一种被深深刺伤的、扭曲的占有欲。林昭,那个曾经温顺得像绵羊一样、任由周家揉捏榨取的前妻,如今不仅成了光彩照人的大学生,更攀上了燕京大学教授的高枝!这消息像毒蛇一样噬咬着他的心。她凭什么?她的一切,她的点子,她的劳动,甚至她这个人,都该是周家的!还有那该死的、被她带走的“嫁妆钱”!他周伟国看上的东西,丢了也得捡回来,捡不回来,就毁掉!

他像幽灵一样在燕大校门口徘徊,打听林昭的课程表和活动轨迹。那副自以为体面、实则透着猥琐油腻的做派,很快引起了学生纠察队的注意。

“哎,那位同志!校外人员不能随便进!找谁?登记!”戴着红袖章的学生拦住了他。

周伟国挤出笑容,努力让自己显得斯文:“同志,我找经济系的林昭,林晓薇!我是她爱人!家里有点急事!”他特意加重了“爱人”两个字。

“爱人?”纠察队员狐疑地打量着他,“林昭同学的爱人?没听说啊!她档案里写的未婚!同志,你是不是搞错了?请出示介绍信!”

“未婚?她胡说!”周伟国瞬间涨红了脸,仿佛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声音也尖利起来,“她林晓薇化成灰我也认得!她是我明媒正娶的老婆!跑了!跑到大学里装清纯大学生来了!她就是个嫌贫爱富、抛夫弃家的破鞋!我要找你们领导!我要揭穿她!”

污言秽语像肮脏的污水,泼洒在燕大庄重的校门口。进出校门的师生纷纷侧目,指指点点。周伟国越说越激动,唾沫横飞,手舞足蹈,描绘着林昭(林晓薇)如何懒惰、如何不孝、如何在老家“生活作风”有问题,被他“大义灭亲”地“管教”……他的目的很简单:搞臭林昭!让她在学校待不下去!让她乖乖跟他回去,或者,身败名裂!

流言,尤其是关于“生活作风”的桃色流言,在保守的大学校园里,传播速度堪比瘟疫。周伟国的话像投入粪坑的石子,溅起的恶臭迅速弥漫开来。一些不明真相的学生开始用异样的眼光打量那个经济系新来的、漂亮得有些过分的林昭。“抛夫弃家”、“作风问题”、“破鞋”……这些恶毒的标签,如同无形的枷锁,悄然缠上林昭。

“林昭,你听说了吗?校门口……”苏梅急匆匆跑进宿舍,圆脸上满是焦急和愤怒,把听到的污言秽语复述了一遍,气得眼圈发红,“太恶毒了!他们怎么能这么胡说八道!”

林昭正坐在窗边看书,夕阳的金辉落在她沉静的侧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听完苏梅的话,她翻书的手指没有丝毫停顿,眼神却骤然冷了下去,深潭般的眸底掠过一丝刺骨的冰寒。周伟国,果然像闻到腐肉的苍蝇一样追来了。还是那些下三滥的手段,造谣污蔑,毁人名节。前世,他就是和小姑子周红梅用这一招,将她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知道了。”林昭的声音平静无波,合上书页,发出轻微的啪嗒声。她站起身,走到脸盆架前,拧开冷水龙头,哗啦啦的水声在安静的宿舍里格外清晰。冰冷的水流冲击着她白皙的手腕,带来一丝刺骨的清醒。愤怒?有,但那不是主导。主导她的是冰冷的计算。周伟国愚蠢的举动,反而给了她一个机会——一个在校园里彻底立威、斩断他这只烦人苍蝇的机会。大学,这个相对独立的小社会,有着它自身的规则和力量。

“苏梅,”林昭关上水龙头,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转过身,脸上甚至带着一丝极淡的笑意,“帮我个忙。”

苏梅一愣:“什么忙?你说!”

“去找学生会主席,还有陈教授。”林昭的眼神锐利起来,“告诉他们,我林昭,请求召开一次公开的‘说明会’。时间、地点,请学生会定。主题就是——澄清关于我林昭个人名誉的不实谣言。我要当着全校关心此事的师生的面,和那位自称是我‘爱人’的周伟国同志,当面对质!”

“公开说明会?当面对质?”苏梅倒吸一口凉气,随即眼睛亮了起来,“好!我这就去!陈教授肯定支持你!”她像一阵风似的冲出了宿舍。

林昭走到窗边,望着楼下被暮色笼罩的校园小径。几个学生聚在一起,正低声议论着什么,目光偶尔瞟向女生宿舍楼的方向。她嘴角那丝淡笑消失了,只剩下冰冷的坚毅。周伟国,你以为这还是那个任你揉捏的小县城吗?你以为泼脏水就能毁掉一切?这一次,我要让你自己跳进你挖好的粪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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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会对于林昭这个“公开说明会”的提议,反应复杂。有人觉得小题大做,有人担心影响不好,但更多的人,尤其是被周伟国在校门口撒泼惊扰过的师生,则觉得很有必要澄清事实,还校园一个清净。最终,在陈秉文教授旗帜鲜明的支持下,说明会定在三天后的晚上,地点就在经济系那间最大的阶梯教室。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校园。公开说明会?当面对质?对象还是那个在校门口污言秽语的校外男人?这可比任何一堂课都吸引人!关于林昭的各种猜测、流言、以及对她敢于“对簿公堂”勇气的赞叹,成了校园里最热门的话题。

三天后,夜幕低垂。能容纳两百多人的阶梯教室被挤得水泄不通,门口、窗户外都探满了脑袋。空气闷热而躁动,充斥着窃窃私语和好奇的目光。教室前方,讲台被临时搬开,换上了两张课桌拼成的“对质席”。学生会主席和几位干部坐在一侧,神情严肃。陈教授坐在靠前的位置,面色沉静,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地扫视全场。

周伟国是被两个身材高大的学生纠察队员“请”进来的。他显然没料到会是这么大阵仗,油亮的头发有些凌乱,眼神慌乱地扫视着黑压压的人群,脸上强装镇定,却掩饰不住一丝心虚和色厉内荏。他看到坐在“对质席”另一侧、穿着一身整洁列宁装的林昭时,眼中瞬间爆发出怨毒的光。

“林晓薇!你这个贱人!你还敢……”他刚想开骂,就被旁边纠察队员严厉的眼神制止了。

学生会主席敲了敲桌子,声音洪亮:“安静!请大家保持肃静!今天这个会,是应林昭同学本人要求,为澄清近期校园内流传的有关她个人名誉的不实谣言而召开。本着实事求是的精神,我们请来了事件的另一方,周伟国同志。现在,由林昭同学首先发言。”

所有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林昭身上。她站起身,身姿挺拔如青竹,脸上没有委屈,没有愤怒,只有一种近乎凛冽的平静。她的目光扫过全场,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让嘈杂的教室迅速安静下来。

“各位老师,各位同学,”她的声音清晰而稳定,通过简陋的麦克风传遍教室每一个角落,“站在这里的周伟国同志,口口声声说他是我的‘爱人’,指责我抛夫弃家,作风败坏。对此,我只有两个字回应:污蔑。”

“哗——”底下响起一阵低低的议论。

“我和周伟国同志,从未有过法律上的婚姻关系!”林昭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斩钉截铁的力度,“我林昭,档案清白,未婚!这一点,学校人事部门随时可查!”她拿出一份盖着红章的证明复印件,由学生会干部接过,当众展示。

周伟国脸色一变,急吼吼地站起来:“放屁!她胡说!她老家谁不知道她是我周伟国的老婆?她……”

“周伟国同志!”林昭冷冷地打断他,目光如冰锥般刺向他,“你说我是你老婆,请问,我们的结婚证呢?拿出来!如果你拿得出国家民政部门颁发的、盖有公章的结婚证,我林昭今天立刻退学,跟你回去,任凭处置!”

结婚证?周伟国瞬间卡壳,脸憋得通红。他们那个小地方,当年根本没领证!就是摆了酒席,街坊邻居认了就算!他怎么可能拿得出来?

“拿不出来?”林昭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嘲讽,“没有结婚证,何来夫妻关系?何来‘抛夫’之说?至于‘弃家’……”她的目光转向全场,带着沉痛和愤怒,“我的老家,我的亲生父母,重男轻女!为了给哥哥凑彩礼钱,不顾我的意愿,强行要把我‘嫁’给一个只见过一面、年龄足以做我父亲的老男人!我林昭不愿成为买卖的商品,不愿葬送自己的人生,才拼了命读书,抓住恢复高考的机会,考了出来!这,就是周伟国同志口中所谓的‘家’吗?逃离这样的火坑,何错之有?!”

她的话语掷地有声,带着控诉的力量。教室里一片寂静,许多女同学感同身受,眼中流露出同情和愤怒。重男轻女、包办婚姻,这是无数人心中难以言说的痛楚。

周伟国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林昭:“你……你血口喷人!明明是你看我家条件好,主动贴上来!后来攀上高枝就翻脸不认人!你作风不正,在老家就跟野男人……”

“作风问题?”林昭猛地一拍桌子,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雷霆般的怒意和一种被逼到绝境的悲愤,“周伟国!收起你那套下三滥的污蔑手段!你和你妹妹周红梅,不就是惯用这种手段毁人清白吗?我告诉你,这里是燕京大学!是讲理的地方!不是任由你们周家一手遮天的县城!”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如电,首刺周伟国:“你说我作风有问题?好!证据呢?人证?物证?时间?地点?拿出来!当着全校师生的面拿出来!拿不出证据,你就是诽谤!是恶意造谣!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她转向学生会主席,“主席同志,各位同学,我林昭在此郑重声明!若周伟国同志能拿出任何确凿证据证明他对我‘作风问题’的指控,我自愿接受学校最严厉的处分!若他拿不出,我请求学校,对这种公然在高等学府门口撒泼、污蔑诽谤女同学、破坏校园秩序的行为,予以严肃处理!必要时,我将向公安机关报案,追究其法律责任!”

“对!拿出证据来!”

“空口白牙污蔑人!无耻!”

“支持林昭!报警抓他!”

林昭铿锵有力、逻辑清晰的质问和反击,瞬间点燃了在场师生的情绪。尤其是女同学们,感同身受,群情激愤,指责声浪此起彼伏,几乎要将周伟国淹没。

周伟国彻底慌了神,他哪里有什么证据?那些龌龊的念头和污蔑的词汇,不过是他们周家惯用的、无往不利的伎俩,在县城那种闭塞的环境里或许有效,但在这汇聚了全国精英的大学殿堂,在无数双充满理性审视和道德批判的眼睛注视下,显得如此苍白、拙劣、不堪一击!他看着林昭那双燃烧着冰冷火焰的眼睛,仿佛看到了前世那个被他推入河中的女人索命的冤魂,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

“我……我……”他语无伦次,脸色惨白,额头冒出豆大的冷汗,在无数道鄙夷愤怒的目光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够了!”陈秉文教授猛地站起身,声音不大,却带着不怒自威的力量,瞬间压下了全场的嘈杂。他冷冷地盯着如同跳梁小丑般的周伟国,目光中充满了厌恶:“周伟国同志,这里是知识的殿堂,不是你撒野诬陷的地方!林昭同学品学兼优,是我亲眼所见!你拿不出任何证据,仅凭恶意揣测和污言秽语就对一个女同学进行如此恶毒的人身攻击,其行可鄙!其心可诛!”

他转向学生会主席:“主席同志,我建议,立刻将此人驱逐出校!并将今日之事详细记录在案!若他再敢来骚扰林昭同学,或继续散布谣言,我陈秉文第一个支持林昭同学,向公安机关报案!追究到底!”

“对!赶出去!”

“支持陈教授!”

“滚出燕大!”

愤怒的声浪再次响起,这一次带着压倒性的力量。

周伟国面无人色,在两个纠察队员毫不客气的推搡下,如同丧家之犬般被“请”出了教室,身后是满堂的鄙夷和哄笑。他精心策划的泼脏水行动,不仅没能伤到林昭分毫,反而让她在燕京大学一举立威,赢得了广泛的同情和支持,更将自己彻底钉在了耻辱柱上。

林昭站在“对质席”旁,看着周伟国狼狈逃窜的背影,脸上并无大仇得报的喜悦,只有一片冰冷的沉静。深潭般的眼底,复仇的火焰静静燃烧。这只是开始,周伟国。你们周家欠我的血债,我会连本带利,一笔一笔,亲手讨回来!她微微侧过头,目光不经意地掠过教室后方靠门的位置。那里,一个穿着挺括旧军便服的高大身影不知何时出现,正静静地靠在门框上,帽檐压得有些低,看不清面容,但那道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沉稳、锐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和……欣赏?

林昭的心弦,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陆铮?他怎么会在这里?她迅速收回目光,脸上波澜不惊,仿佛什么都没看见。但一种微妙的预感告诉她,这场漫长的复仇征途上,她似乎并非绝对的孤身一人。然而此刻,她无暇细究。眼前的胜利只是小小的开胃菜,更广阔的世界,更凶险的商海,更狡猾的敌人,正在前方等着她。她挺首脊背,像一柄缓缓出鞘的利剑,寒光内敛,锋芒渐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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