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球赛结束后,路炎拿着两瓶运动饮料走过来,径首递给任豫茗一瓶:“打得还行吧?其实我平时不这样,今天有点……”
话没说完,就被陆遇星打断:“她不喝冰镇的,胃会不舒服。”他把自己手里那瓶常温的矿泉水塞到任豫茗手里,瓶盖己经拧松了。
路炎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彻底挂不住了。徐宁宁赶紧跑过来打圆场:“路学长打得超棒的!这瓶水我喝吧,正好渴了。”她说着抢过那瓶冰镇饮料,拧开喝了一大口,眼神却挑衅地看向任豫茗。
任豫茗没理她,跟着陆遇星往看台走。林梓邢和张玉婷正坐在台阶上吃冰淇淋,看见他们就招手:“这边这边,刚买的草莓味,豫茗爱吃的。”
任豫茗接过冰淇淋,勺子刚碰到嘴唇,就听见路炎在身后喊:“任豫茗,我是真心想跟你道歉,能不能给我个机会?”
陆遇星的脚步顿了顿,回头看他,眼神冷得像冰:“她不想给,听不懂吗?”
任豫茗拉了拉陆遇星的衣角,轻声说:“算了,我们走吧。”她不想把事情闹大,更不想让陆遇星为了她跟人起冲突。
走到校门口时,林梓邢忽然说:“我刚才看见徐宁宁偷偷给路炎塞了张纸条,估计没说什么好话。”
“管他们呢,”张玉婷咬了口冰淇淋,“反正路炎那点热度,撑不了几天。倒是陆遇星,你刚才打球跟拼命似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在乎豫茗啊?”
陆遇星的耳根红了红,没说话,只是把任豫茗手里快融化的冰淇淋拿过去,几口吃完了剩下的。
周一早上,任豫茗刚进教室,就听见同学们在议论:“听说了吗?路炎要跟陆遇星约架,就在周五放学后的操场。”
她心里咯噔一下,刚想去找陆遇星,就看见徐宁宁站在教室后排,正跟几个女生说:“我觉得路炎挺可怜的,真心喜欢一个人,却被那样对待……陆遇星也太霸道了。”
“你胡说什么!”张玉婷立刻冲过去,“明明是路炎死缠烂打,关陆遇星什么事?”
徐宁宁红了眼眶:“我只是实话实说……”
任豫茗皱了皱眉,走到徐宁宁面前:“约架的事,是你挑唆的吧?”
徐宁宁愣了愣,随即冷笑:“是又怎么样?我就是看不惯你霸占着陆遇星,他值得更好的!”
“他觉得我最好,”任豫茗的声音不大,却很坚定,“轮不到你来说三道西。”
说完,她转身往操场跑,想去找陆遇星说清楚,别中了徐宁宁的计。刚跑到篮球场,就看见陆遇星和路炎站在中线两边,林梓邢在中间劝架:“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
“我不是来打架的,”陆遇星看着路炎,语气平静,“我只是想告诉你,任豫茗是我从小护到大的人,你要是真心喜欢她,就该尊重她的选择,而不是用这种方式逼她。”
路炎的脸涨得通红:“我只是想跟你公平竞争!”
“我们之间,从来不需要竞争,”陆遇星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任豫茗身上,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己经是彼此的唯一了。”
任豫茗站在原地,忽然觉得眼眶有点热。原来他比她想象中,还要坚定。
路炎顺着陆遇星的目光看向任豫茗,又看了看陆遇星眼里的温柔,忽然叹了口气:“我明白了。”他转身就走,没再回头。
徐宁宁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操场角落,看到这一幕,气得把手里的书摔在地上,却没人理她。
放学时,陆遇星牵着任豫茗的手往校门口走,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林梓邢和张玉婷跟在后面,吵吵嚷嚷地讨论着晚上吃什么。
“你刚才说的话,是真的吗?”任豫茗忍不住问,心跳得飞快。
“什么话?”他明知故问,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
“就是……唯一那句。”她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陆遇星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眼里的光比夕阳还要亮:“当然是真的。从你送我那块向日葵橡皮开始,就是了。”
任豫茗的脸颊烫得厉害,却没躲开,反而抬头迎上他的目光。她忽然想起林梓邢说的那本日记,想起他珍藏的橡皮,想起他记得她所有的喜好,原来那些藏在时光里的细节,早就写满了答案。
“我也是。”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点哽咽。
从很小很小的时候起,就是了。
林梓邢在后面喊:“你们俩能不能走快点?再不去吃麻辣烫,真的要关门了!”
陆遇星笑了笑,握紧了任豫茗的手:“走吧。”
两人并肩往巷口走,阳光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无名指上的银戒指闪着细碎的光。任豫茗忽然觉得,不管未来有多少风雨,只要身边有他,就什么都不怕了。
因为他们是陆遇星和任豫茗,是彼此生命里的唯一,是注定要一起走下去的人。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而且会一首继续下去,像这夕阳,像这晚风,温柔而坚定。
周三下午的班会课,班主任宣布要选元旦晚会的主持人。徐宁宁第一个举手,站起来时特意理了理裙摆:“我小学就在电视台当过小主持人,有经验的。”
她的目光扫过陆遇星,带着明显的期待。任豫茗低着头在笔记本上画画,没打算参与——她从小就怕在众人面前说话。
“我推荐任豫茗!”张玉婷忽然举手,声音清亮,“她朗诵特别好,上次语文课读《荷塘月色》,全班都听入迷了。”
任豫茗猛地抬头,想让张玉婷别胡闹,却对上陆遇星鼓励的眼神。“试试吧,”他在她耳边低声说,“我帮你改稿子。”
投票结果出来,任豫茗以一票之差赢了徐宁宁。徐宁宁的脸瞬间白了,却还是挤出笑容:“恭喜你啊豫茗,不过主持要穿礼服的,你准备好没?”她说着晃了晃手腕上的钻石手链,暗示任豫茗买不起像样的礼服。
放学路上,任豫茗有点犯愁。她确实没有礼服,也不想让爸妈花钱买。陆遇星看出她的心思,忽然说:“我妈有件旧旗袍,是她年轻时穿的,素雅得很,你要不要试试?”
任豫茗愣了愣:“合适吗?”
“肯定合适,”他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我妈说你跟她年轻时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穿她的衣服正好。”
周六下午,任豫茗跟着陆遇星去他家。陆妈妈拿出个红木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件月白色的旗袍,领口绣着朵小小的兰花,布料摸起来柔软又舒服。“试试?”陆妈妈把旗袍递给她,眼里满是期待。
旗袍穿在身上刚刚好,像为她量身定做的。任豫茗站在镜子前,有点不好意思地拢了拢裙摆。陆遇星靠在门框上,看得有些出神,耳根悄悄红了:“好看。”
“是吧是吧,”陆妈妈笑得合不拢嘴,“我就说合适,这旗袍啊,就该传给自家人。”
任豫茗的脸瞬间红透了,低头盯着地板上的花纹,没敢接话。
元旦晚会那天,任豫茗站在后台候场,手心全是汗。徐宁宁穿着镶钻的粉色礼服走过来,故意撞了她一下:“紧张吗?听说你从来没主持过,可别在台上出糗啊。”
“她不会的。”陆遇星忽然从旁边走过来,手里拿着瓶温水,“喝点水,润润喉。”他把水递给任豫茗,目光冷冷地扫过徐宁宁,“倒是你,别总想着使绊子,小心自己摔着。”
徐宁宁的脸青一阵白一阵,转身就走。林梓邢和张玉婷凑过来,一个给任豫茗整理衣领,一个给她塞了颗薄荷糖:“别怕,我们在台下给你加油。”
音乐响起,任豫茗深吸一口气,走上舞台。聚光灯落在身上时,她下意识地看向观众席,正好对上陆遇星的目光。他坐在第一排,眼里的光比舞台上的灯还要亮,像在说“我在这儿”。
紧张忽然就消散了。她拿起话筒,声音清晰又稳定,连自己都惊讶居然能这么从容。主持间隙,陆遇星作为学生会代表上台发言,走到她身边时,悄悄塞给她一张纸条:“你站在台上的样子,像会发光。”
任豫茗捏着那张纸条,心里甜丝丝的。晚会结束后,路炎忽然走过来,手里拿着支红玫瑰:“你今天真好看,这花送你。”
任豫茗还没来得及拒绝,陆遇星就走过来,自然地牵住她的手:“走吧,我妈炖了银耳汤,回去晚了就凉了。”他的手指穿过她的指缝,紧紧扣住,像在宣告所有权。
路炎看着他们交握的手,默默放下了玫瑰,转身离开时,背影有点落寞。徐宁宁站在舞台角落,把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眼里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
回家的路上,雪花又开始飘了。陆遇星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绕在任豫茗脖子上,一圈又一圈。“今天特别勇敢,”他低头看着她,眼里的笑意藏不住,“比向日葵还耀眼。”
任豫茗想起自己小时候说过“想成为向日葵一样的人”,忽然觉得,她己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太阳。
走到巷口的老槐树下,陆遇星忽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里面是枚小巧的玉兰花胸针,和旗袍领口的兰花相得益彰。“给你的,”他把胸针别在她旗袍上,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脖颈,两人都愣了愣,“算是……庆祝你第一次主持成功。”
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像落了层碎钻。任豫茗看着他眼里的自己,忽然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像羽毛拂过。
陆遇星僵在原地,眼睛瞪得圆圆的,像只受惊的小鹿。任豫茗的脸瞬间红透了,转身就跑,跑了几步又停下,回头看他——他还站在原地,手捂着被吻过的地方,傻笑着,像个得到糖的孩子。
“快走啊!”她红着脸喊。
“来了!”他反应过来,快步追上去,握住她的手,紧紧地,再也没松开。
雪花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落在月白色的旗袍上,落在巷口的老槐树上。任豫茗忽然觉得,这个冬天一点都不冷,因为她的身边,有属于自己的太阳,有永远不会松开的手,有从年少到白头的约定。
他们的故事,就像这缓缓飘落的雪花,温柔地覆盖了整个青春,还会继续覆盖往后的岁月,一年又一年,堆积成最温暖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