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瑶颔首一笑,又用余光从身侧方向冷睨了一眼。
到时候谁最先沉不住气,露出马脚,便能将他们给一网打尽。
这天下哪里就有那么多的神医呢?
既然自己现在毫无章法,也没办法帮女儿解毒,倒是不如来一出瓮中捉鳖呢。
文妃的身子微微的发颤,后背掀起了阵阵寒意,她眸色掠过一抹阴毒,却也不得不强颜欢笑着低声说道:“若是懿嫔真的认识神医,那是最好不过,毕竟本宫这么多年来为了公主的身子心力憔悴……”
“不知懿嫔娘娘说的神医是谁呢?总不能娘娘您随便胡诌一人来,就让他随意入宫帮公主医治吧,毕竟公主金枝玉叶!”
一旁的锦绣宫主管太监张赟开口询问道。
楚玉瑶讪笑着,漫不经心的站起身来作答:“袁天健。”
在听到这个名字时,不仅是文妃,就连萧景珩也为之一惊。
据他所知,袁天健早在几年前的时候就已经死在了边疆。
不仅如此,更为棘手的便是这袁天健的身份,他乃是西域人,当初是作为战俘被带回了京城。
医术能够活死人肉白骨,后来又觉得京城烦闷,提出要回去边疆……
再之后就是炼丹试药的时候,不慎将自己给毒死。
外头的人自然是一概不知,这乃是皇城中最大的秘密!
并且——
袁天健先前是因为给先皇治病,还要为他求长生之道,这才闻名天下的。
“你说你认识袁天师?”
文妃脸上的神色尤为复杂,眼含笑意看着楚玉瑶:“你若当真认识袁天师,那是最好不过,若你是撒谎,懿嫔这可是欺君之罪,你知道吗?”
“文妃认识袁天师啊?”楚玉瑶挪步径直朝着文妃的方向走去,她幽幽打量着面前的女子,又用着暗含着警戒般的语气对其呵斥一句——
“若是文妃娘娘也不认识袁天师,怎知晓嫔妾说的是真是假?钦天监的许老和袁天师先前有过一面之缘,届时让许老来辨识身份,不就行了吗?”
这一番话将文妃给呛得哑口无言!
她确实不认识袁天健,更不曾见过此人,只是入宫之前听闻过袁天师的功绩。
若非是后来先皇让他找寻什么长生之术,兴许现在人也不会下落不明。
文妃眯起了眼眸认真思索着什么,又将楚玉瑶从头到脚一番仔细打量审视着。
此女进宫的时候来历便是莫名其妙的,如今更是开口扬言说自己认识袁天健,这般看来,是她小觑了这个懿嫔的身份和来历。
她紧咬着唇瓣,就算是再如何不情不愿,却也不得不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便将公主送去甘露宫,交由懿嫔照拂。”
“娘娘,不可啊!公主可是您的心头肉,这么多年来,您待公主小心照顾,这怎么能交给外人呢。”
“再说了,就算是懿嫔娘娘她认识什么袁天师,她也没有生养过,怎么能照拂公主呢?”
几个宫婢叽叽喳喳的说着。
无非便是想要借此来让皇上动容,念及文妃这么多年来在公主身上耗费的心血,将她给留下来。
就在此时,忽的门外传来了一道男声!
“不可!父皇此女心术不正,您怎么能够将与微交给她来照拂,万一要是出点什么事,届时您就算是后悔都要来不及了!”
萧与鄢从门外大步流星的闯进门来,他说话的时候一双眼睛直勾勾的注视着面前女人的那张脸。
怒意横生!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妖女,也不至于闹得阖宫上下不得安宁。
他每一步都走的万分艰难,楚玉瑶看着儿子如今这般狼狈的模样,心中禁不住冷嗤一声。
她动手是有分寸的,也知晓自己对儿子打的有多狠。
所以……
今天太子这般动作完全是自作自受。
他跪倒在地,声音沙哑低沉的开口对萧景珩央求道:“父皇,您就念及与微和儿臣从小相依为命,没有母亲的份上,三思啊,若是儿臣再失去了妹妹,儿臣的身边就只有您了!”
尽管楚玉瑶十分生气儿子这些年来的胡作非为,却也在听到他的这一番话后,禁不住心尖一颤。
她紧捏着手中的丝帕,眸色深沉。
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两个孩子可怜是真,他们长歪了也是真!
只是,现在萧与鄢是绝对不会相信自己的身份,多说无益。
倒是不如先看看萧景珩打算怎么处置再说。
萧景珩掀起了眼眸,神色幽幽的冷睨了萧与鄢一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儿臣就是觉得,懿嫔她心术不正,您看儿臣身上的伤势,这些全部都是掰她所赐,与微若是交给她来照拂,还能有好日子过么?”
萧与鄢每一个字眼都说的尤为恨切!
文妃趁此时机,很会审时度势的上前一步来,她用手拍了拍萧与鄢的肩膀:“太子,莫要这么说,当日,你也有错,你千不该万不该手提着长剑去往甘露宫!”
“母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要让儿臣忍受着这一切?儿臣做不到!”
萧与鄢抬眸,恨切的瞪着楚玉瑶,眼神中的怒意几乎快要将楚玉瑶给吞噬。
他们可是血肉之亲,她可是他的母亲啊!
萧与鄢怒不可遏的低声说了一句:“若是父皇执意要将妹妹交给她,儿臣日后势必与文妃,与甘露宫形同水火!”
“你算什么东西?”
萧景珩雷霆震怒般的一道厉斥落下!
他随手抄起了侍卫腰间的长剑,朝着萧与鄢的方向挥了过去。
他们父子之间此时才是真正的形同水火,二人对峙着,身边的人一个个紧秉着呼吸,就连一口大气也不敢喘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