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现下楚玉瑶所料想的这一切都仅仅只是揣测。
但……
万一要是属实,她的一双儿女来日可该如何是好?
一旁站着的夏盏脸上神色凝重,也略显得有些忐忑不安,她来回在原地踱步。
犹豫再三,楚玉瑶还是觉得应该以不变,应万变!
她垂下了眼眸做出了一个深沉的决定:“现在就去看与微,不管文妃有什么招数,她递什么,我接什么,见招拆招,总好过我们现在处在这甘露宫中,备受困扰来的要好。”
“小姐……”夏盏紧张兮兮,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既然小姐都已经要做出这般决断,她也只能照做便是。
在夏盏将要出门的时候,忽然感到小腹一阵锥心刺痛。
不远处的楚玉瑶本来已经一只脚迈过了门槛,忽而觉察到了身后人儿的异状。
她挑起眉,“怎么了,小春?”
夏盏用手按着自己的大腿,强行克制住体内的那一股痛感,强颜欢笑解释着:“没事的,小姐,兴许是我这几天累着了,我晚上早些回去歇息一下,睡一觉就好。”
可是楚玉瑶明明看到了夏盏脸色有异,不过是一瞬,那张脸上便变得煞白毫无血色。
这怎么能算正常呢?
夏盏紧咬着唇瓣,笑吟吟的说着:“奴婢方才让小厨房给公主炖了燕窝粥,小姐不是要去看望公主吗?快点去吧,若是迟了,待会公主就该歇下了。”
这一夜,出乎楚玉瑶预料的是,文妃并不在宫中。
说是今夜是斋日,所以她便去往祠堂为公主祈福了。
这些事,她做来确实能够彰显她对与微的情分匪浅,但……
却给楚玉瑶一种故意做作的感觉。
若是她真心相待与微的话,又怎会在孩子最需要人的时候去佛堂祈福?
寝殿外站着的几个宫婢婆子,冷睨了楚玉瑶一眼。
他们将门给挡的严丝合缝。
为首的嬷嬷更是讪笑着对楚玉瑶说道:“文妃娘娘出门的时候,特意嘱咐了奴婢,说是没有她的应允,任何人都不得擅自入内看望公主,如今公主身子抱恙,正是需要卧床休养的时候……”
“本宫来看望公主,本就是情分之中,劳烦嬷嬷通融通融。”
楚玉瑶递了个眼神给夏盏。
夏盏很会审时度势的走上前去,将她提前准备的一把金豆子递了过去:“毕竟是我们娘娘带着公主出宫后导致公主卧床不起,也是娘娘的一番好心,还望嬷嬷能够成全。”
老嬷嬷一把将夏盏的手臂给推开:“你这,这是给老身想做成什么人了?老身乃是文妃跟前伺候的老人,绝对不会做这么龌龊的事,若是没有文妃娘娘的吩咐,今夜任何人都不得见公主。”
她的态度牵强且坚决,故意拉高的声线,不禁让楚玉瑶的心头生疑。
若是说文妃真的担心与微,将这扇门关上,不允许任何人看望,倒是也无可厚非。
但白日里各宫来了不少人,又是给与微送吃的喝的,又是给她送名贵药材。
那会子与微呕血,正是病重的时候。
怎的,偏又在此刻要紧闭宫门,不允任何人看望?
究竟这些人是特意在此等候自己,还是有什么猫腻不想让外人得知?
楚玉瑶一把将老嬷嬷推搡到了一旁去,力道比她方才推夏盏的时候手劲儿更重了些!
她冷睨了眼前这几个不识抬举的狗东西们一眼:“公主本就是肺疾,尔等将这门窗紧闭着,通风不佳,可是想要让公主病疫更重才能安心?说来是为了文妃做事,究竟是尔等暗藏祸心,还是真的为文妃做事?”
仅仅只是三言两语,便将她面前这些人给怼的哑口无言。
老虔婆扑通一声跪倒在她的面前,声泪俱下的说着:“老奴也只是听从了娘娘的发落办事的,老奴根本就不懂得懿嫔娘娘您说的这些,您千万不要误会了。”
“起开!”
楚玉瑶上前一步,她单手端着手中的托盘,动作迅捷如风般的干脆利落,一脚将那一扇虚掩着的木门给踹开。
站在她面前的几个嬷嬷和宫婢,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
尤其是方才拦着夏盏的嬷嬷受伤最重,身上狠狠地挨了一脚!
老嬷嬷跪倒在地,用手捂着自己的腰:“懿嫔娘娘,您不能擅自闯入,您若是这般进去的话,您,您这就是以下犯上是僭越!”
“僭越?”楚玉瑶的眸中掠过一抹鄙夷之色。
她现在恨不得萧景珩赶紧找个由头给自己从宫中撵出去呢。
这样她才能够大展宏图!
在这皇城中,不过是四方天地,实在是拘束了些。
她快步闯入寝殿内,离得很远便嗅到了一股浓郁的香薰味儿。
这等熏香不像是平日里宫里会用的那些檀香等……
她虽对香料毫无钻研,却能够嗅得出味道有些不对劲。
“公主寝殿内门窗紧闭,还用这么浓郁的熏香,你们是生怕公主的病早日痊愈了么?”
楚玉瑶冷叱一声。
随着她的这一句话落下,方才还在吆喝着说自己的腰都断掉的老虔婆,一路小跑着进门来,火急火燎的将香炉给端起来。
老嬷嬷讪笑着望着楚玉瑶:“这个是安神香,因为公主的咳疾顽劣,这……这没法下榻歇息,没一会便又咳嗽的坐起来,所以御医便帮公主配置了这个安神香。”
这番解释乍得一听没有任何问题。
但,熟读兵书的楚玉瑶心知,这世上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最没问题的地儿,便恰恰说明是问题所在!
楚玉瑶睨了夏盏一眼,她便三步并作两步的飞冲上前去:“既然是安神香,你这般神秘兮兮,躲躲藏藏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