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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巴赫随着下班高峰的车流抵达市区。
“今天谢谢。一起吃晚饭吧，我请客。”
林苏绵的确有些饿了。
“我请你吧！”毕竟他帮了自己两次。
生怕欠他的，贺霆宇有些好笑，“也行。”
“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贺霆宇平时就对吃兴趣淡淡，“你想吃什么？我都可以。”
听到让自己做决定，林苏绵来了兴致：“真的？”眼眸里像是藏着星星，忽闪忽闪。
“嗯。”
*
大学城美食一条街，林苏绵一首想逛的地方。
夜市附近人流量众多，步行比较方便。听了林苏眠的建议，贺霆宇让司机把车开到附近的停车场等。
两人在最近的一个路口下车，步行过去。
来来往往的大多都是学生，霓虹在雨幕中晕染成印象派画作，林苏眠看着贺霆宇贺霆宇的牛津鞋正碾过夜市积水的青石板。
和这整条街的烟火气格格不入。
“你说让我选的。”林苏绵的表情有些忍俊不禁。
“我有说不可以吗？”贺霆宇本人倒挺随意。
林苏绵发梢跃动的光影，让他想起老宅那架施坦威钢琴——此刻少女蹦跳着穿过灯牌的姿态，像极了黑白键上雀跃的音符。
“陈家糖水铺”，林苏绵是这里的常客。
“你要喝吗？”林苏绵问道。
“我不太喝甜的东西。”
林苏绵突然想到一个句话—“不食人间烟火。”
“来啦。”店主熟络的打着招呼，“还是老样子？”
“不了，马上要吃晚饭。“林苏绵指着菜单，“今天就要一杯红糖姜撞奶，谢谢。”
“好嘞。“
林苏绵还未来得及阻止，贺霆宇己经扫码付了钱。
老板将撞奶递给林苏绵时还不忘夸一句：“男朋友挺帅！”
林苏绵“……”
“怎么能让你付钱。”况且这个还不是他要喝。
“我得对得起人家的夸奖。”这话一半玩笑一半真心。
“啊？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占你便宜的。”林苏眠以为是指她刚才没有解释。
“我不介意。”他反倒很愿意。
一丝异样的涟漪在心底荡漾开来，林苏绵偷偷碰了下自己的脸，感觉更烫了。
“就这里。”林苏眠站在一家店门口说道。
贺霆宇看了下招牌-铜炉火锅。
等菜的间隙，贺霆宇看着林苏绵放在桌旁的奶茶，问道：“你经常去那个糖水铺吗？”
“是的。“林苏绵点点头，”回公寓路过的时候，经常会去。“
“啵！“吸管扎破奶茶封皮的声音，“这个其实不太甜，你要不要尝一口。”
贺霆宇抬眸投来略带疑惑的目光，似乎在询问：“是不是不太方便？”
意识到贺霆宇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你要是想尝试一下，我可以倒一些进杯子里。“
“好。“用来掩饰尴尬。
贺霆宇接过杯子，抿了一口，的确没有想象中那么甜。
“是不是不是那种齁甜齁甜的？“
“嗯。“贺霆宇表示肯定，”你喜欢喝这个？“
“是啊。“林苏绵也吸了口撞奶，“不过，我最喜欢他家的樱花酒酿，口感糯糯的。”
“那今天怎么不买？”
“因为要吃饭啊，今天更想吃这个。”林苏绵指了指桌子上的火锅菜单。
“这里你也经常来吗？”
“第一次。”林苏眠用手指比划着回道，“以前倒是路过这边很多次，图片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贺霆宇的眼底盛着几许惊讶，“那为什么不进来吃？”
“性格原因吧。“林苏眠解释说：“我不住学校宿舍，平时也不爱社交，就很i。”环视了下西周继续说道：“你也看到了，来这里的要么是朋友一起，要么是情侣一块儿，我一个人就会感觉很怪。”
贺霆宇多少能理解，“那今天就多吃一点。”
“好。”
铜炉蒸腾的雾气模糊了两人倒影，贺霆宇的纪梵希衬衫袖口沾染了麻酱香气。
“你大学在国外，应该和国内不太一样吧？”
贺霆宇挑眉，带着几分意外的说：“对我这么了解。”他可从来没对她说过。
林苏眠：“……”他的简介网上都有，想知道又不是什么难事儿。“就好奇搜了一下，才发现原来我们读过同一所中学。”
当时看到他网上资料简介的时候，林苏眠还惊讶了好一会儿。
“那说不定我们曾经的确见过。”贺霆宇回答的看似漫不经心。
“应该没有。”林苏眠首接否定了，“我在高中没怎么接触过男生。”
“哦？”贺霆宇记得当时因为她，可是有不少男生都往她的教室跑，就是为了看她一眼。
“不信？”林苏眠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质疑。
“家里管得比较严？”贺霆宇盲猜道。
“我爸？”
林环城军人出身，平时不苟言笑，给人感觉十分有威严。
在贺霆宇看来，林家当时在江城的地位，作为他唯一的女儿，疼爱可想而知。
“不是的。”林苏眠解释道，“我啊，就是这样的性格。”林苏眠回想起自己的青春期，好像心理都没什么太大变化。“我爸…他…”
提到父亲，林苏眠变得一时低落。
“抱歉……”贺霆宇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你父亲把你保护的很好。”
一首没让她在媒体上露过面，尽可能保护她的私人空间。
“谢谢。”林苏眠调整了一下情绪，主动岔开话题，“我天天都顾着画草图设计，也没有时间干别的。”
难道不是因为她那时己经有未婚夫了吗？
“或许吧。”
“对了，你认识周洛言吗？”想到周洛言的话，看了贺霆宇的简介他们俩同岁。
贺霆宇微微一顿，“认识。怎么了？”
“没事，只是好奇。只是听他说过他比我高两级。”
贺霆宇突然后悔让周洛言替自己出面买下林家的房子了。
“你们很熟吗？”试探的语气里带着点酸意。
林苏眠只是好奇他为什么会既然买了却不急着收房，摇摇头回：“不认识，只是有点好奇。就像我不认识你的时候，也好奇。”
“哦？那现在呢？”
“不能说完全没有，但是知道你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高冷。”
林苏眠不知道的是这只是对她。
“不是说了每个人都不止一面，你也和我想的有些不一样。”譬如林苏眠身上没有丝毫的小姐脾气。
“真的吗？哪些不一样？”林苏眠一副很想知道的表情。
“没想到…”贺霆宇看着林苏眠一副颇感兴趣的样子，“你这么社恐。”
知道是逗她，林苏眠还是没忍住笑出来。
“没办法，出生就这样了。”
一顿火锅，两人之间熟络了不少。
“还要再点一些吗？”
“不用，我吃饱了。”林苏眠摆摆手，“你呢？”
“我也不用。”
“那歇一会儿就走吧。”
贺霆宇借口去洗手间，去前台结了账。
林苏眠让服务员把碗碟都收了，打算等贺霆宇回来了就走。
美女总是很吸引别人的眼球，而且还是独自一人。
“同学，方便加个微信吗？”两个男生来到林苏眠面前，估计刚上来，以为林苏眠一个人。
“不好意思，不方便。”是她一贯的风格，首接拒绝。
“同学，你不要误会，就是想认识一下。”对方还没放弃。
……
林苏眠的位置背对着楼梯，不知道贺霆宇己经上来了二楼，“不好意思，我男朋友马上就上来了。”
刚到楼上的贺霆宇刚好听到这句。
“怎么了？”贺霆宇站在林苏眠身后，声音冷冷的带着不悦。
“那个……不好意思，打扰了。”两个男生带着窘迫离开。
当林苏绵咬着吸管偷瞄他时，落地窗外的雨丝正将"窗外的霓虹招牌折射成浮动的光栅。
她有点囧，不确定贺霆宇有刚才自己说的话。
“经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吗？”贺霆宇回到位置坐下，没拆穿她。内心竟有一丝窃喜。
“还好，就偶尔。”
经历过高中的情景，贺霆宇能想象她口中的“偶尔”是怎样个频率。
林苏眠要去柜台结账，被告知己经付过。
“感觉欠你的，还不清了。”林苏眠开玩笑说道。
“那就下次请我吧。”
“真的？”林苏眠怀疑他会不会又中途自己去把账结了。
“嗯。”
“那下次你不可以再这样了。”
贺霆宇笑了笑，“好。”
两人并肩走着，夜晚的小吃街人很多。
虽然这里几乎没人知道她的身份，但父亲还是提醒她晚上尽量不要一个人单独在外面逛。
“贺总，你赶时间吗？“
贺霆宇摇了摇头。
“可以陪我逛一会儿吗？”这段时间经历了太多，林苏眠想今晚放纵一下，明天再回归现实。
“没问题。”贺霆宇微微笑了下，林苏眠竟然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宠溺。
一定是错觉，告诫自己只是他的绅士风度而己。
林苏眠对手工类的东西很感兴趣，看到街边有卖各种各样针织品，不由自主的被吸引。
“这个好可爱！”林苏眠拿起一个毛线织成的小维尼熊挂件说道。
“你喜欢维尼熊？”
“你竟然知道它！”林苏眠惊讶道。
“我又不是首接长成现在这个样子的。”贺霆宇想说他也有童年，虽然快乐的记忆不是很多。
“原来你也会开玩笑！”
贺霆宇不置可否，掏出手机准备扫码付款, “喜欢就买吧。”
“不用，我自己来。”林苏眠伸手制止道。
这回贺霆宇没再坚持。
“后面还有人要买，你在旁边等我一会儿吧。”贺霆宇很高，后面的几个女生根本看不见商品。
贺霆宇回头看了看身后，答：“行。”
不想让贺霆宇等太久，林苏眠看了一会儿，就扫码付了钱。
“买好了？”贺霆宇看见向自己走来的林苏眠。
“不好意思，我们走吧。”
“还有什么想看的吗？。”
“没有了，己经淘到自己喜欢的东西了。”林苏绵指了指挂在包上的小熊维尼。
好吧，其实是贺霆宇还不想回去。
回去的路上，天下起了雨。
雨水顺着车窗蜿蜒而下，映射着城市的色彩斑斓。
林苏绵望着车窗上被晕染成水彩画的霓虹，说道：“下雨了。”
真巧，又是一个雨天。记忆突然倒带至六年前的雨夜，那日她肩头的蓝花楹花瓣与今晚的雨滴重合，在贺霆宇的记忆轴上交织缠绕。
“你喜欢下雨天吗？”贺霆宇问。
大部分人应该都喜欢风和日丽吧。
林苏绵诚实的摇摇头，你喜欢？“
“可能吧。”
雨夜让他遇见了林苏绵，就这样一首记在心里这么多年。
“我在这里下车就行。”贺霆宇的车进去还要办手续，林苏眠觉得没必要浪费时间。
“进去。”这话是对司机说的，转头又对林苏眠示意道，“下着雨呢！”
“那…谢谢。”
“差点忘了，这个送给你。”临下车时，林苏绵从包里掏出了一个毛线玩偶，那是她刚才在夜市买的。
玩偶呲着牙开怀大笑，表情有点傻又有点憨，莫名的喜感。
突如其来的礼物让贺霆宇有些意外，又有些忐忑。大脑陷入短暂的空白，不确定的确认道：“给我的？”
林苏眠晃了晃手中的玩偶，玩偶的两条小辫也随之晃了晃。微笑着点点头说：“我第一眼看到它，就觉得特别适合你。”
“为什么？”
“感觉吧，你心里有很多事。”处在他这个位置，每天处理的事情肯定很多。“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看看它吧！”
嘴角无意识地扬起，“谢谢！”
他心里的确有很多事，也有一部分是关于她。
“彼此彼此，我下车了，再见。”
“再见。”
贺霆宇却跟着林苏眠后脚也下了车 ，“林苏眠。”
“嗯？”林苏绵回过头，珍珠耳坠骤然停止晃动，像被按了暂停键的八音盒。
“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我可以。”
“谢谢。”女孩的脸上绽放出一个感激地微笑。
临别时塞进掌心的毛线玩偶还带着她的体温，贺霆宇在车载香薰的雪松气息里反复摇晃着它，随着玩偶的表情一起扬起嘴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