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上午,课间,曹淼待在座位上刷题,窗外的阳光透过薄窗帘在习题册上洒下金色的光,有灰尘在光束中缓缓浮动。
“淼哥。”
有声音在头顶响起,曹淼疑惑地抬起头,看向说话人。
说话人是许奇,自从几天前的食堂风波后,两人很少再说话,不知道现在叫他有什么事。
“嗯?”曹淼缓缓合上习题册。
他现在不喜欢让外人看自己做题,好像触犯了隐私。
对方脸上仍残存着火气,攥着拳头,“中午有时间吗?和三班打场球,他们班最近嚣张得很,必须挫挫他们锐气!”
曹淼犹豫,其实他更想用中午时间学习。
他转了转手中的圆珠笔,“可以是可以,但我篮球水平一般......你们凑不够人吗?”
许奇无奈地抓了抓刺猬般的短发,“唉,没凑够,好几个人一听是三班就不打了,一帮软蛋!”
“为什么?三班打球那么厉害吗?”
“球一般,但他们队里面好几个混混,嘴里不干净,小动作还贼多......”
曹淼这下听懂了,敢情是想让他兼职球员和冲突打手啊!
他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参赛,他跟许奇没啥矛盾,又都是一个班的,事关集体荣誉,找不出好的理由拒绝。
“行,我去。”
许奇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笑道,“太感谢了,淼哥!”
中午吃完饭,曹淼和冯继宽溜达到球场约定地点。
远远就看见篮球场聚集了两拨人,人多的是三班队员,自己班则少得可怜。
曹淼微微皱眉,走上前,认真数了数,算上自己也才西个人。
别说球打得怎么样,现在比赛都开不了。
“许奇,怎么就这点人?”
许奇也纳闷,“不知道啊,有几个都说好了不来......别着急,我让人回班里叫人了。”
“没必要这么麻烦。”曹淼打了个哈欠,目光锁定在正往嘴里塞辣条的冯继宽身上。
“还缺一个人是不?冯继宽,你来!”
“啊?咳咳......”冯继宽被辣气呛得一阵咳嗽,油渍在嘴角闪着光,“可我不太会打篮球啊......”
“会防守,会传球就行,不用你投篮。”许奇将准备好的球衣扔给他,“不是啥正规比赛,没那么多说法。”
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嘈杂。
曹淼转过头,好奇看去,却见一大群人正从教学楼涌向球场,女生的头发在阳光中跳跃,男生勾肩搭背,嬉笑打闹。
都是他的同班同学。
许奇震惊,一把揪住队伍最前面那个戴眼镜的男生,“我靠,你疯了,怎么把咱班这么多人叫来了?”
男生推了推滑落的眼镜,疑惑道,“啊?奇哥,不是你让我叫人吗?”
“我让你叫球员,又没让你叫围观群众!”许奇的声音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这下好了,要是输了,丢脸就丢大了!”
这时,曹淼走过来,拍了拍他们的肩膀,笑着稳定军心,“别慌,我们尽力而为。”
许奇叹了口气,他原本就没信心能打赢三班,队里又多了冯继宽这种菜鸟,输的可能性更大。
现在旁边又多了这么多同学围观,身为队长,他的心理压力更大。
这时,三班的人晃着膀子走过来,吊儿郎当地嚼着口香糖,球鞋噌出刺耳的声响,“喂,你们班磨磨唧唧的,还能开始吗?”
“开始啊,我们人刚到齐。”
对方打了个哈欠,似乎全然没将曹淼等人放在眼里,“打全场,上下半场各15分钟,行不?”
“行。”许奇梗着脖子放狠话,“你们班等着挨虐吧!”
对方眼神轻蔑,本想反嘲讽几句,但看见曹淼在队中,也不敢过分造次,不爽地冷笑道,“呵呵,但愿你们实力也跟嘴一样硬!”
双方拉开阵仗,在裁判的引导下,准备争球。
曹淼深吸口气,空气中弥散着塑胶场地的味道,眼前,一群十几岁的孩子严阵以待,丝毫不敢松懈。
此刻,他的心脏悄然加速跳动,这并非紧张,而是感同身受般的青春跃动。
他忽然想起,重生前的一周,他还缩在十几平米的小出租屋里吃泡面,曾经的年少轻狂,曾经的澎湃热血早己散去,只剩下一具冰冷的躯壳,行尸走肉般苟活。
回来,真好!
“呜——”
裁判吹响比赛的哨声,球赛正式开始。
曹淼瞬间高高跃起,用力将球拍到己方手中,抢到球权。
第一节比赛,他们打得并不顺利,随着己方篮球哐哐打铁,对方篮球各种空心入网,此消彼长,逐渐被对手拉开比分差距。
场边,有女生小声嘀咕,“感觉不好赢啊,三班好几个体育生呢......”
“咱班谁打球最好啊?”
“许奇啊,你看,咱们班现在只有他能得分,其他人都蛮烂的......”
前世,曹淼经常跟社会人员打球,高中还是校队成员,参加过市级比赛,真实水平比场上所有人高出一大截。
在摸清对手的实力后,他有意在第一节保存体力,只做简单的传球和防守,为第二节的爆发做准备。
“才打多久啊,冯继宽就呼哧带喘的,还有曹淼,一个球不投,只会划水!这样咱班能赢就怪了!”朱莉莉刻薄的声音响起,首指她现在最讨厌的曹淼。
旁边有几个她朋友跟着附和。
这时,一个戴着黑帽子的短发女生凑过来,清秀的面庞映出好看的弧线,“我倒觉得咱班很有机会赢。”
“为什么?吴晴咚,咱们不是一首被压着打吗?”
“篮球比赛又不是一节定输赢,很明显咱班有人在节约体力,”吴晴咚的目光穿过繁乱的球场,精准地落在曹淼身上,“等下半场吧,我们会追上来的。”
朱莉莉撇撇嘴,一脸不屑,静等着曹淼在下半场出糗。
可后续发展剧情和吴晴咚猜的一样,中场休息后,满体力条的曹淼仿佛换了一个人,三分、中距离、突进内线上篮造犯规,对手根本防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上半场的领先优势被快速抹平。
这世上没有比逆风翻盘更让人热血沸腾,班里同学的热情被瞬间点燃,他每进一球,人群便会响起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高呼他的名字。
“牛逼啊,淼哥!”
“加油,我们能赢!”
拼到最后几分钟,双方的分差始终在三分以内浮动,几乎球球都是事关胜负的关键球。
这回合,己方领先一分,己方球权,冯继宽出现严重传球失误,被对手空中拦截后快攻反击,并造成己方人员犯规。
随着罚球命中,己方落后两分。
“这球也能被断?专注点啊!”有观众懊恼地抓着头发,心脏提到嗓子眼。
见状,朱莉莉似乎比对手都开心,冷笑道,“呵,都怪曹淼上半场划水,才让大家打得这么累!不想认真打就滚下去,还有冯继宽,胖得跟头猪似的还打篮球......”
“不懂别瞎说!”吴晴咚听不下去了,打断她,狠狠瞪了她一眼,“曹淼这表现还不好?要没有他,咱们班比分早就崩了,哪还有追赶的机会?”
朱莉莉被瞪得心虚,眼神微微闪躲,却仍不服气地嘴硬,“哼,反正就赖他,没有他,许奇早就带队赢球了!”
“你别逗我笑。”吴晴咚叉着腰,冷哼,“许奇他有这能力吗?哎,你为啥替许奇说话?莫非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你!别乱讲.......”朱莉莉的声音瞬间弱了下去,脸涨得通红。
吴晴咚懒得再理她,眼睛专注地盯着球场,一瞬不瞬,“都别说话,最后一分钟了,胜负在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