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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社区广场的蓝布棚子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健康进社区"的红底白字横幅。
苏棠站在棚子下搓了搓手——她比约定时间早到了十分钟，此刻正盯着社区门口，看有没有那个穿白大褂的身影出现。
"小苏啊，今天这义诊靠谱不？"张奶奶拎着保温杯凑过来，"上次社区请的小年轻，量血压连袖带都绑不紧。"
苏棠刚要应话，就见路口拐进来一道身影。
林昭单手拎着个黑皮医疗箱。
"张奶奶，这是林昭。"苏棠迎上去，"他跟刘老学过中医的。"
林昭弯腰把医疗箱放在桌上："奶奶您坐，等会量血压我给您多测两遍。"他说话时尾音带点漫不经心的轻，可指尖抚过血压计袖带的动作却极轻。
"林少爷也来做志愿者？"
带着刺的声音从棚子另一侧传来。
陈志远手里捏着医院的工牌，金框眼镜反着光。
他身后跟着两个穿护士服的小姑娘。
林昭首起身子，白大褂上的"志愿者"胸牌晃了晃："陈医生来得早。"
"我还以为林少爷的日程表上，只有高尔夫和私人派对。"陈志远把公文包往桌上一放，"怎么，现在流行豪门公子体验生活？"
林昭低头整理血压计，唇角勾着点笑："陈医生说得对，以前确实不懂这些。"他抬头时目光穿过镜片，"但总不能看着老人们排两小时队，就为量个血压。"
张奶奶突然拍了下大腿："小同志这话在理！我上周去市医院，导诊台那姑娘说我挂错号，让我重新排——"
"奶奶您先坐。"林昭搬来塑料凳，手指在她腕间搭了三秒，"您这脉象有点弱，等会测完血压我给您按按内关穴。"
陈志远对护士说："把心电图机搬过来。"他声音不大，"有些基础检查，还是得专业设备。"
义诊刚开始半小时，林昭脚边就堆了七八个空纸杯——都是老人们喝完温水留下的。
他给李爷爷测完血压，正低头在登记本上写"血压130/85，建议低盐饮食"，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咚"的一声。
转头时，王阿姨己经倒在地上。
她手里的保温杯滚到林昭脚边，盖子弹开，里面的枸杞撒了一地。
"阿姨！"苏棠蹲下去要扶，被林昭一把拦住。
他半跪在地上，指尖按在王阿姨颈侧，另一只手扯开她的衣领。
老人脸色发白，额头沁着冷汗，呼吸又浅又急。
"低血糖。"林昭从白大褂口袋里摸出个小铁盒，倒出两颗葡萄糖片塞进王阿姨嘴里，"苏棠，把她头偏向一侧。"他动作快得像在抢时间，说话时喉结上下滚动，"谁有果汁？甜的就行！"
旁边的张奶奶手忙脚乱翻布袋："我有蜂蜜！"
"不用。"林昭托起王阿姨的后颈，用指节抵住她的合谷穴，"先让她平躺。"他另一只手按在足三里，指力时轻时重，"葡萄糖片三分钟起效，现在需要刺激穴位帮她疏通经络。"
苏棠攥着王阿姨的手，能感觉到老人的手指从冰凉逐渐有了温度。
她抬头看林昭，白大褂袖子卷到肘部，腕骨随着点穴的动作微微起伏，额角沾着细汗，却连呼吸都没乱。
"醒了！醒了！"有老人喊。
王阿姨缓缓睁眼，看着围在头顶的人群，嘴唇动了动："我...我刚才眼前发黑..."
"您是饿的。"林昭把她扶起来，从医疗箱里取出个面包递过去，"早上没吃饭吧？"
王阿姨红了眼眶："孙子闹着要吃油条，我把早饭钱给他了..."
"以后您来义诊，我给您带早饭。"林昭抽了张纸巾擦她嘴角的葡萄糖残渣，"但下不为例啊，您这身子骨可禁不起饿。"
棚子外突然响起掌声。
王慧抱着个文件夹挤进来："小林这手，比我见的好多实习医生都利落。"她转头对苏棠笑，"刚才那套点穴手法，是跟刘老学的？"
林昭没接话，低头给王阿姨重新量血压。
水银柱缓缓爬升时，他听见王慧的手机咔嚓一声——她正举着手机拍他给老人系袖带的手。
"刘老昨天还跟我说，这孩子有医家仁心。"王慧把照片发进医院工作群，"我得让公众号小编赶紧发稿，这么好的志愿者故事可不能埋没。"
陈志远站在棚子边缘，金框眼镜后的眼睛眯成一条线。
他看着林昭弯腰给王阿姨整理衣领，白大褂上的"志愿者"胸牌在阳光下晃得人眼疼。
刚才王慧拍照时，他分明看见那姑娘把镜头从自己的专家牌上挪开，特意对准了林昭。
"陈医生，心电图机摆好了。"小护士的声音让他回神。
陈志远扯了扯领带，西装下的后背己经被汗浸透。
他望着围在林昭身边的老人，听着他们七嘴八舌夸"小林医生"，突然想起上周院长在例会上说的话："林家要投资新建康复中心，你们多上上心。"
"林昭？"他冷笑一声，转身往社区外走"你以为做几场义诊就能抢我的位置？"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苏棠的帆布包蹭着林昭的白大褂。
"其实...我以前真觉得你挺不靠谱的。"苏棠踢飞脚边的小石子，"开着跑车在社区飙车，把张爷爷的菜摊撞翻了都没下车。"
林昭低头看她被夕阳染成金色的发顶："那天是我表弟开的车。"他踢了下相同的小石子，"但我没解释，反正大家都觉得林家长孙就该是这样。"
"那现在呢？"苏棠转头，"现在你想让大家觉得你是怎样的？"
林昭没说话，从白大褂口袋里摸出朵茉莉花 别在苏棠耳后："我想让一个人觉得，我没那么糟。"
苏棠的呼吸顿了顿。
远处传来收摊的吆喝声，社区广场的蓝布棚子正在被收起来，王慧的公众号推文提示音从她手机里跳出来：《林家少爷低调参与义诊，现场救人获赞无数》。
林昭的手机在这时震动。
他打开系统界面，淡蓝色的光映在脸上。"医术等级：伤寒·宗师"几个字泛着金光，下方新解锁的"辨证施治"技能图标正缓缓旋转，像是颗小药丸。
"叮——检测到隐藏任务触发：急诊夜班危机。"
系统提示刚跳出来，手机又震了震。
是王慧的来电，备注是"急诊王姐"。
林昭看了眼苏棠，按下接听键。
"小林啊..."王慧的声音带着点急，"急诊这边刚送进来个车祸病人，情况不太好...你赶快过来吗？"
林昭望着苏棠耳后的茉莉花，笑了笑："现在？"
"现在。"王慧的背景音里传来仪器的蜂鸣声，"院长说，刘老特意交代过，有急病要找你。"
苏棠拽了拽他的白大褂袖子："我跟你一起去？"
林昭把医疗箱递给她："帮我收着，里面有刘老给的药。"
苏棠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融进暮色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