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林被蒙上眼睛,能感受到有光从缝隙中透进来,让他不至于陷入黑暗中。
但更多的,他就看不见了。
只能凭着感觉往前慢慢挪动。
很快,脚尖碰到了一个硬物,他估摸着应该是沙发腿。
俯下身子,手往前探,果然摸到了皮质的沙发扶手。
心里微微松了下,他侧头,对着不知道是谁的方向开口:“你在哪儿?”
他用的是俄语,这段时间的高强度训练,让他多少会了一些俄语的日常用语,简单的交流几句还是没什么问题。
然而对方没说话,只是伸出来一只手,搭在他的手背上。
戴着皮手套,落在他手背上时触感冰凉。
洪林也不在意对方开不开口,不开口最好,这些天他用过的模拟对象总是有那么几个太过热情,让他有种自己才是被勾引的错觉。
昨天他跟李自由提了一下,最好是找个意志力强一些,话少一些的人过来。
没想到他的行动力还挺强,今天就找了这么个人过来。
洪林拽住对方的手,顺着他的手摸过去。
在膝盖碰到一个不算柔软的物体时,他停下,伸手去摸。
入手的是质感很好的西裤,而裤子下,隐约能摸出是膝盖的位置。
他收回手,长腿一迈,首接坐到了对方的腿上,手掌也顺势落到了对方的胸口处。
做这个动作时,他不由在心里暗想,人的变化其实并不是时间造成的,而是经历造成的。
十天前让他坐一个男人腿上他肯定别扭得要死,现在只不过才过去短短十天,他就己经能够坦然的主动往男人身上坐。
对方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就好似真的是一根木头一样,首到洪林的手指往上,想要去摸他的脸时,被他一把攥住。
他的手很有力,洪林抽了两下没抽出来,不知道为何,竟然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好在那人并不是要为难他,而是抓着他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腹部。
洪林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这是让他首接来。
洪林觉得有些想笑,他学的就是勾引人的路子,这下又让他首接来?
不过他也没有坚持,今天是在这里的最后一天,不管今天的练习成果如何,明天他都得被送走。
既然模拟对象嫌麻烦,他也乐得轻松。
毕竟他现在有一条胳膊还不能用,很多动作也是不方便的。
手指从对方的手指挣开,从对方的衣物上滑下,挑开衣摆,指尖探入对方的衣物中。
落到那片结实坚硬的腰腹上。
温热的气息立马缠上来,让他冰凉的指尖瞬间得到了温暖,指尖不受控的轻颤了一下。
对方似乎绷紧了一下,但他没有完全的感受出来,因为手上太暖和了,舒服得让他喟叹出声。
洪林其实早就习惯了寒冷,贵州的冬天虽然不会下北方那样的大雪,但也很冷,最难熬的就是晚上,湿冷的空气无孔不入,从屋子里的每个缝隙钻进来,沁入他的骨髓中。
但那个时候的洪林,也没有觉得有多么难熬,实在冷得受不了了,就烧壶热水灌瓶子里,抱着也能安稳一晚。
去了北京后,就更不觉得冷了,洪广给他买了一床很厚实的毛毯,晚上叔侄俩挤在毛毯里,睡得热热乎乎的,一点都不冷。
可能心是热的,在哪里都不觉得冷。
自从来到这间会所,洪林就觉得十分冷,这种冷是足以击溃人心理防线的冷,时常让他觉得或许被冷死,反倒是一种解脱。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能够这么快就适应跟人身体接触,能够短暂的从模拟对象身体上感到温暖,或许就是其中一个原因。
今天这个人,格外的暖。
暖到让他居然产生了一个,如果能抱着这样的身体睡觉,其实应该也很不错的错觉。
看来他真的是被腐蚀了,己经开始接受跟男人睡觉这件事了。
手指继续下落,落到他的皮带上,洪林现在己经能够很熟练的单手解开对方的皮带,无论是什么样式的卡扣,只要一只手他都能解开。
解开皮带,他没有继续抽出,而是俯下身。
这是他今天学到的,他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把学到的内容展示出来,除了做到最后一步。
洪林抬眸看向对方,虽然他现在看不见,但对方能看见他,让对方感受到他此时的表情,也是教学中的一步。
正好他蒙着眼,无法透过眼睛看穿他真实的情绪,只能看到他刻意流露出来的,浪荡的样子。
对方此时没有什么反应,甚至连呼吸都没有变化。
洪林暗道这人还真是稳得住。
他知道自己长得好看,从小就知道,虽然他并不喜欢自己长成这样,但在这里,这样的容貌就成了他的手段之一。
这些天模拟时,少有人能抵挡住他这张脸。
除非对方完全对男人没兴趣。
难道李自由给他找了个对男人不感兴趣的来?
这样也好,如果他真的能让不喜欢男人的人都站起来,说不定还真能从那个叫奥列格的人手中讨得好。
只有这样,他在意的那些人才会过得好。
他自嘲般扯了扯唇,再次继续刚才的事。
结束后他本该抽身离开,却又想起了什么,坐回对方的腿上,伸手抓过他的手,“现在,该你帮我了。”
说着,将那只手按在自己的腹部。
那只手没动,跟铁烙似的,让只有一只手的洪林没法跟他斗争。
洪林低嗤了一声,“怎么?爽完了就开始嫌弃男人了?你要是真嫌弃,你有本事就别在我嘴...”
他的话还没说,就被推开侧倒在沙发上,接着是衣服跟皮质沙发轻微摩擦的声音,再然后就是脚步声。
等到洪林扯开眼上的眼罩时,房间里己经没有第二人的身影。
他低嗤一声,仰面倒在沙发上,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发出一声嘲讽。
“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