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我叔...”他本以为这辈子可能再也得不到洪广的消息,都做好了跟维克多同归于尽的打算,没想到洪广还好好的活着。
一时间他有些激动,激动到语无伦次。
李自由嗤笑一声,“你别高兴得太早,你叔叔的安全也只是暂时的,至于他能不能活着离开俄罗斯,还要看你配不配合。”
他这句话如同一盆冷水,浇熄了洪林的激动,他开始冷静。
“说吧,我要怎么做。”
“你要做的事情,从一开始就告诉过你,但是从今天起,你将交由我来管。”
洪林不太懂他话里的意思,李自由也不卖关子,解释道:“意思是,维克多把你交给我了。”
“我可就没有维克多那样怜香惜玉,俄罗斯的圣诞节是一月七号,我会在那天,将你送到奥列格的床上。”
洪林对他嘴里的这句怜香惜玉嗤之以鼻,也不知道他的手臂是谁敲骨折的,还敢用怜香惜玉这个词。
垂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洪林沉声开口:“现在离圣诞节只有八天的时间,我的手八天可好不了,难道你想让我用这副样子去勾引人?”
李自由呵呵一笑,“所以呀,为了你能够在奥列格那个变态的手中活下来,我决定在这八天给你做一个加急培训,让你不至于一点准备都没有。”
“行。”洪林这次应得爽快,“但我有一个条件。”
李自由示意他说说看。
“将我叔送回中国,我就乖乖的听从你们安排,不然我不会再听你们的话。”
李自由听完,噗呲一笑,“真不知道是该说你天真,还是该说你蠢。”
他打量着洪林,脸上是带着同情的笑意,“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将你送到奥列格的手中,如果你讨得了奥列格的欢心,这枕头风一吹,让他反过来对付我们,那我们岂不是白忙活一场,还给自己找了个麻烦。”
说着,他顿了一下,从兜里掏出烟点上,吸了一口后,才继续说。
“所以呀...你不仅得去勾引奥列格,还得替我们办事,将他哄着乖乖跟我们合作,这样,你的叔叔才有命可活。”
洪林之前也是被这样威胁,他听话照做了,却连见洪广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反倒闹一通后,得到了这个机会。
现在,他觉得越是听话话语权越小,得硬气一些才行。
“不把我叔叔先送回国,我是不会听你们的,不然,你就杀了我。”
李自由吸一口烟,烟雾朝着洪林吐出来,脸上还是带着逗猫一般的笑。
“真硬气啊!”
“那你可要想好了,如果杀了你,你的叔叔也得给你陪葬,还有谁?啊...一个叫刘奎的,还有他的老婆孩子。”
洪林眼中闪过惊讶,他没想到这些人居然连刘奎夫妇的身份都打听出来了。
李自由看到他震惊的表情,就觉得好笑。
没忍住彻底笑出声,“哈哈哈哈哈,不好意思,我先笑会。”
洪林忍着狂跳的心,等他笑完后才问:“你怎么知道刘奎叔的。”
他当时可是看着刘奎夫妇离开的,难不成他离开后,刘奎夫妇就被抓了?
李自由笑完,脸上恢复正色,十分好心的给他解答:“这事吧,说起来还是得怪你,聪明反被聪明误。”
“你还记得你让刘奎夫妇去大使馆求助这件事吗?如果这件事放在中国,那是一件很聪明的举动,一点问题都没有。”
“可这是在俄罗斯,苏联刚解散,正是混乱的时候。在这里,钞票可以解决任何问题。”
“维克多这个名字在俄罗斯不算少见,但有名的只有一个,这对夫妇报案的消息,当天晚上就传到了维克多的耳朵里。”
“不过你放心,我们没有为难那对夫妇,他们己经回到中国了,只不过有我们的人时不时的会去看望一下。”
说到这,他一根烟抽完,他走到洪林身边,俯身,将烟蒂熄灭在洪林身侧的烟灰缸中,在他耳边笑道:“所以你就不要抱着那些幻想了,就算放你叔叔回去,他照样生活在我们的掌控中。”
“只要你听话,大家都能活。”
“你要是不听话,那住在你们那个院子里的人,谁都逃不过!”
“刘奎有个女儿叫刘莉是吧,我看过照片,长得也挺水灵的,跟当初跟你合照的俄罗斯女孩一样的年龄,奥列格应该会喜欢。”
洪林被气到说不出话, 比愤怒更旺盛的,是恐惧。
无边际的恐惧,比死还让他害怕的恐惧。
本以为最坏的结果无非是死,现在才发现,死反而是最简单的结果,最难的,是如何在这种境遇下活下去。
从在列车上遇到劫匪再到这之前,他都还抱着一丝希望,觉得自己的运气不会那么差,天无绝人之路,他总会找到一条活下去的路可走。
到现在他才真的看明白,什么路,压根就没有路,他的那些聪明,在这些人的眼中都是一个笑话。
倒不如什么都不做,做得越多,错得越多,反而连累了身边人。
他突然好恨自己,为什么那么蠢!
为什么那么蠢!
什么都做不好,什么都惹麻烦,什么都...
“想什么呢?”李自由突然出声打断洪林,他猛地抬眼看向李自由,眼中的悔恨自责未褪,一双眼通红,给他平添了几分破碎感。
李自由眨了眨眼,心底暗嗤一声。
怪不得连维克多都不对劲了,这张脸,还真是个祸害。
能怪谁呢?要怪就怪他爹妈给了他这样一张脸,却没给他足以自保的能力吧。
“与其在这里自怨自艾,倒不如好好想想,怎样才能勾引到奥列格。”
扔下这句话,李自由离开房间。
莉娜将两人的对话听到耳中,全场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在出去时,替洪林带上了门。
洪林抬头看着电视,碟片被李自由带走,现在的电视屏幕上只剩下一片雪花。
无力的跌坐到沙发上,他突然觉得好累,累到快要承受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