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李小雪吓得往母亲怀里钻，却还死死抓着兔腿不放。
油渍在破棉袄上洇开，香味勾得李建国首咽口水。
“我们己经分家了。”李振华手中突然出现一把小刀，“这是我们用命换的。”
李建国脸色变了几变，突然转向龙香莲：“娘！你就看着这小崽子对他大哥动刀？”
这声“娘”喊得又响又脆，仿佛刚才要抢食的不是他。
龙香莲的手攥紧了兔皮。
十年了，这是李建国第一次叫她娘。
往日不是“喂”就是“那女的”，如今为口肉竟……
她突然觉得恶心，胃里翻腾着这些年在李家受的委屈。
灶台上的粗盐罐映着火光，像是在嘲笑她的软弱：“小华……”她声音很轻，却让李建国眼睛一亮，“把刀收起来。”
“李建国，胆敢抢这里的东西，我剁了你的爪子。”看向李建国的眼中充满了冰寒。
就在李振华转头看向李小雪时，仿佛春暖花开：“小妹，有好吃的要和娘分享哦，吃独食可是要拉肚肚的。”
李小雪立即点头应是。
李振华看向李建国的时候，一脸的寒霜，随即冷哼一声。
收起小刀，自顾自地抓起烤兔腿，一口咬下，满油，烤肉的香味瞬间充满整个口腔。
李建国看着李振华的吃相，馋得他首咽口水，恨不能一把将其抢过来，自己也大快朵颐。
这可是香喷喷的肉啊，这个时刻挨饿的年代，肉那就是奢侈品，不要说吃，平时见都难得见到一眼。
即便是李家的宝贝李建国，能吃到肉的机会也是屈指可数。
眼睁睁看着别人吃肉，自己吃不到，他的心犹如刀绞。
心里暗骂道：“三个低贱的东西，居然这样对我，看我不回去告诉奶奶……”
看着李建国那副馋样，李振华一声冷哼：“有事说事，没事滚！”
李建国咽了咽口水：“爹的气消了，让你们回去。”
“回去？”李振华冷笑道。
“是，喊你们回去，不然家里那么多事谁干？”李建国仿佛又回到在李家的时候，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龙香莲闻言，心里就是一沉。
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在那家人眼里不过是一个佣人。
李振华的刀不知何时又抵上了李建国的喉咙。
这次他用了点力，刀尖刺破油皮，渗出颗血珠。
“三件事。”他声音比屋外的风还冷，“一，我娘不是老妈子；二，再敢踹我家东西，我卸你条腿；三……”刀尖突然转向烤兔腿，削下薄薄一片肉，精准抛进妹妹碗里，“……滚。”
李建国脸上一白，嘴上却说道：“有肉吃又如何？要是不回去，就凭你们身上的衣物，迟早会冻死在这里。”
李振华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个便宜大哥：“我们娘仨如何，不用你们李家人操心！要是没其他事，早些滚，不然再晚些，小心被狼吃了。”
李建国被气得满脸通红：“好好好，你们有骨气，希望到时不要哭着回来，哼！”
话落，摔门而去，木门在风雪中晃荡。
李振华收起小刀，胸口传来一阵暖意……
空间边缘的情感能量竟飙升到“15”，还多了行小字：“守护意志转化为能量。”
他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胸口，转身却见母亲泪流满面。
“娘？”
“没事。”龙香莲用沾满冻疮的手抹脸，“就是……就是……”她突然把李振华和李小雪一起搂住，三个人的影子在墙上融成一团，“娘高兴……”
李小雪趁机把兔腿塞进母亲嘴里。
烤肉一入口，龙香莲就瞪大眼睛……
这滋味就是给个神仙也不换！
李振华将意识沉入空间，空间里的文字显示：情感能量15，每日空间可使用次数+3。
窗外，李建国的脚印早被大雪掩埋，就像某些腐朽的关系，终将被新时代的雪埋葬。
灶膛里的余火渐渐暗下去，龙香莲用火钳拨弄炭块的手突然停住。
她望着儿子，那些劝他“做人留一线”的话在舌尖转了几圈，终究化作一声叹息。
在她心里，李振华这个儿子变了，眼神里就多了种让她心惊的东西，像极了当年他姥爷面对狼群时的模样。
李建国狼狈跑走后，李振华与母亲、小妹重新啃起烤兔腿。
这一顿，娘仨吃得相当饱，身上也暖烘烘的。
龙香莲自从嫁到李家，从没吃过一顿饱饭，今天还是十来年第一次填饱肚子。
第一次吃上肉的李小雪，十分乖巧地帮着母亲收拾家务。
李振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对正在收拾碗筷的龙香莲说道：“娘，李建国说的没错，天气越来越冷，想靠我们现在的衣物根本熬不过这个冬天。我想下山找队长商量商量，把猎枪借出来打些傻狍子回来。”
“小华，你说啥？要找队长借枪？”龙香莲手中的碗差点滑落。
“娘，我不进山。借枪就为了下山打狍子！我还记得娘在我小时候就讲过，姥爷家附近的林子里到处都是傻狍子，娘拿着棒子就能猎到一头傻狍子回家。”
“确实有这事，不过那边有狼出没，不安全。”
李振华笑看着龙香莲道：“娘，到时你陪我一起去打狍子，正好你也熟悉环境。”
李振华如此，也是有自己考量的。
不在母亲面前展现一些自己的本事，以后自己做什么都会受到母亲的阻力。
再说了，有一个熟悉环境的人带路，自己也少操些心。
龙香莲听到自己儿子如此说，心中也少了些担忧。
此刻李振华的胸口微微发烫，能量值己涨到“18”点。
“下山小心点。”
龙香莲最终只挤出这句。
窗缝透进的光线照在李振华肩头，勾勒出少年单薄却挺拔的轮廓。
恍惚间，她仿佛看见年轻时的父亲也是这样披着月色进山。
花泡子的轮廓在像条冻僵的蛇，蜷缩在山坳里。
大队长家的土坯房亮着灯，在昏暗的山村里格外扎眼。
叩门声惊动了院里的狗。
“谁？”
门里传来警惕的询问。
“队长，我是李振华，龙香莲的儿子。”
他故意说得响亮，让“龙”字在山谷里回荡。
木门吱呀开了条缝。
龙华的脸在油灯下显得格外沧桑，眉间三道竖纹像是用刀刻出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