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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考结束后的第一天，林默的生活，仿佛被强行按下了“正常”键。
回到了学校，迎接他的，是决定普通学生命运的“全市联合模拟考”。
当考场铃声响起，周围的同学都如临大敌，埋头奋笔疾书时，林默握着笔，看着眼前试卷上那熟悉的、关于“匀变速首线运动”的物理题，产生了一种极其荒诞的、不真实的割裂感。
匀变速首线运动？
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幻影猫妖”那化作西道黑色闪电、完全无视惯性定律的、鬼魅般的扑杀。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将思绪拉回。
【解：设……】
开始答题。
林默的大脑，在经历了前几天高强度、高维度的信息冲击和生死博弈后，仿佛被一台超级计算机重塑过。眼前这些曾经需要他绞尽脑汁才能解开的难题，此刻，却像是孩童的积木般，简单、清晰、一目了然。
他的笔尖，在草稿纸上以一种近乎冷酷的、机械般的精准和效率，飞速地划过。
【……己知，将下列化学方程式进行配平……】
他想起了“缝合兽”被【净化之火】焚烧后，那场剧烈的、不属于世间任何化学反应的“湮灭”。
【……请阅读以下文言文，并分析作者在写下“十年生死两茫茫”时，内心的主要情感……】
他想起了自己在审讯室里，挂断母亲电话后，那份足以将灵魂都冻结的、名为“愧疚”与“无力”的情感。
这些题目，于他而言，不再是知识，而是一面面镜子，映照出他那个再也回不去的、平凡的过去。
不到一个小时，当考场里大部分人还在为最后一道大题苦思冥想时，林默己经停下了笔。
他做完了。
他站起身，在全班同学和监考老师那如同见了鬼一般的、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平静地将试卷交了上去，然后第一个走出了考场。
没有回头。
林墨深知知道，这张被他提前交上的、或许能得满分的考卷，就是他与这个“正常世界”，一份心照不宣的、格格不入的“告别信”。
……
放学后，林默以“讨论难题”为由，将高飞再次拉到了学校后山那间废弃的储物间。
“我靠，林默，你今天在考场也太帅了吧！第一个交卷的，我们班主任脸都绿了！”高飞一见面就兴奋地说道，他的精神状态看起来比昨天好了太多。
“说真的，你那手‘老中医推拿’也太神了！我感觉浑身都是劲！昨天回家睡得特别香，连一个梦都没做！”他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脸的感激。
林默没有说话，只是开启了【灵视】。
眼前的景象，让他的心，沉了下去。
他看到，高飞那旺盛如火炉的气血，被一层他昨天注入的、散发着淡淡白光的“净化”能量薄膜给包裹着。这层膜，就像一个脆弱的堤坝。而在堤坝之内，那些黑色的“污染”丝线，如同被囚禁的、愤怒的毒蛇，正疯狂地、一次又一次地撞击着堤坝，每一次撞击，都让那层白光薄膜黯淡一分。
情况，并没有好转。
他的“治疗”，只是把一颗即将爆炸的炸弹，用一层薄薄的铁皮给暂时裹住了而己。
“怎么了？干嘛这么看着我？”高飞被他看得有些发毛。
“没什么。”林默关掉了【灵视】，走上前，“你身体里的问题，昨天只解决了一半。那个老中医说，需要连续三天进行‘推拿’才能稳住。坐好，别动。”
“还来？！”高飞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信任。他乖乖地在地上坐了下来。
林默走到他身后，将双手再次按在了他的后心位置。
然后，他闭上了眼睛，再一次，将自己那宝贵的、属于【守夜人】序列的净化之力，缓缓地渡入高飞的体内，去加固那道摇摇欲坠的“封印”。
【精神值：112/125】 【101/125】 【88/125】 ……
当精神值再次掉到【65】这个危险的警戒线时，林默才虚弱地抽回了手，脸色比昨天更加苍白。
“好了。”
“谢了，兄弟！”高飞站起身，感觉身体里那股莫名的躁动又一次被安抚了下去，他看着林默那虚弱的样子，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林默，你这……是不是对你自己有很大的消耗？”
“一点体力活而己。”林默扶着墙，摆了摆手，“记住，在我想办法彻底根治你的‘毛病’之前，不要再碰任何跟‘武道’有关的剧烈运动。”
在路口分别时，高飞看着林默的背影，眼神里第一次充满了深深的困惑和担忧。
而林默，则感觉自己像一个背负着巨大谎言的溺水者，每一次呼吸，都充满了疲惫和水的重量。
他走在回家的路上，兜里的加密手机，轻轻地震动了一下。
拿出手机来，是那个名为**“蓝海市25届实习夜莺候选群”**的群聊消息。
[老狐狸]（杨振）：“考完了吧，小菜鸟们？感觉自己考得怎么样啊？有没有被我们处理局精心准备的‘人性问卷’给问得怀疑人生啊？[奸笑]”
[剑鱼]：“别提了，杨队。我感觉我脑子都快被那些条条框框给烧干了。”
[扳手]：“+1，我宁愿去拆一个污染源，也不想再答那些题了。”
[白鸽]：“我觉得还好。”
[老狐狸]：“行了，考都考完了。为了庆祝我们本届新人王——[@夜莺] 同学，以笔试、实战双优秀的成绩，斩获S级综合评定！我决定，今晚七点，‘老地方’海底捞，我做东，为我们的天才新人举办欢迎会！所有人必须到！不来的是小狗！”
林默看着这条信息，愣住了。
他没想到，那场自己拼尽全力才通过的“面试”，在杨振的口中，竟是如此的云淡风轻。
他更没想到，自己将要面对的，是另一场……或许更加复杂的“考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