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门大比当日,演武场西周早己挤满了弟子。高台上,各脉长老依次就座,云鹤坐在主位左侧,金袍玉带,面沉如水,目光扫过台下时,在云舒身上停顿片刻,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
云舒站在外门弟子队列中,青锋剑斜背在身后,剑穗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弟子服,与周围锦衣华服的内门弟子相比,显得格格不入,却也让更多目光落在了她身上——毕竟,能接下云瑶三招的“五行废柴”,本身就足够引人注目。
“本届大比,分三轮进行!”主持大比的执法长老声如洪钟,“首轮法器对练,次轮灵植辨识,末轮生死台决战!”
话音刚落,弟子们便按抽签顺序上前领取法器。云舒抽到的是一柄普通的木剑,法器上并无异样,但她指尖抚过剑身时,清晰地感受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阴寒之气——正是噬灵阵的波动。
“师妹可要小心。”旁边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是负责分发法器的内门弟子,眉眼间带着几分善意,“今年的法器,似乎比往年重些。”
云舒抬眼望去,这弟子腰间挂着块“药”字令牌,与药庐老头给的那块颇为相似。她心中微动,接过木剑时低声道:“多谢师兄提醒,药庐的醒神花,开得正好。”
那弟子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微微颔首,转身继续分发法器。
首轮对练开始。云舒的对手是个炼气三层的内门弟子,手持长刀,上来便猛攻不止。刀风凌厉,显然没把这个“炼气二层”的外门弟子放在眼里。
云舒不慌不忙,木剑挽出个剑花,看似笨拙地避开刀锋,实则每一步都踩在对方的破绽处。她故意收敛归一灵根的气息,只用炼气二层的灵力应对,招式却暗含残阳剑法的诡谲,逼得对手连连后退。
“只会躲吗?”对手怒吼一声,灵力灌注长刀,刀身泛起红光,显然是要施展杀招。
就在此时,云舒突然察觉到木剑上的阴寒之气暴涨,噬灵阵被对方的灵力触动,开始疯狂吸收她的灵力!
“就是现在!”她眼中精光一闪,非但没有撤手,反而将更多灵力注入木剑——但这灵力并非用于攻击,而是顺着剑穗,悄无声息地涌入藏在袖中的养魂花盆栽。
养魂花的根系瞬间激活,花瓣上的纹路亮起,如同一道无形的网,将噬灵阵的阴煞之气尽数吸收。木剑上的阴寒之气骤然消散,那内门弟子的杀招也因灵力被反噬,“哐当”一声长刀落地,捂着胸口后退数步,满脸惊骇。
“承让。”云舒收剑而立,神色平静,仿佛刚才的凶险从未发生。
高台上,云鹤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身旁的刘医师低声道:“长老,噬灵阵怎么会……”
“闭嘴!”云鹤打断他,目光死死盯着云舒袖中露出的一点绿意,“那是什么?”
次轮灵植辨识,云舒更是让所有人震惊。考核的灵植中有一株“九转还魂草”,但被人动了手脚,混入了剧毒的“假还魂”叶片。其他弟子都被蒙蔽,唯有云舒一眼识破,还精准指出了毒素的来源——正是蚀骨藤的汁液。
“这丫头……什么时候懂这么多毒草?”有长老疑惑出声。
药庐老头坐在角落,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眼底闪过一丝赞许。
三轮过后,云舒以全胜战绩进入决赛,对手竟是伤愈复出的云瑶!
云瑶穿着一身火红的战衣,手持重新淬炼的青锋剑(正是之前输给云舒的那柄,被云鹤用秘法修复),脸上带着势在必得的冷笑:“废物,上次是你耍诈,这次我要让你原形毕露!”
决赛在生死台上进行,台下弟子屏息凝神。云鹤坐在高台上,指尖悄悄捏着一张符箓,随时准备动手。
“看剑!”云瑶率先出招,青锋剑化作一道火龙,首取云舒面门。她的修为竟己突破炼气五层,灵力比之前精纯数倍,显然是云鹤用了禁术帮她提升。
云舒不闪不避,青锋剑出鞘,剑身泛起无色光华——这是归一灵根的全力施展!她没有用残阳剑法,而是使出了一套从未见过的剑法,剑招灵动如水,却又刚猛如金,五行灵力在她手中轮转不休,竟隐隐有压制火龙之势。
“这是什么剑法?”高台上的长老们纷纷起身,满脸震惊。
“是洛水阁的‘洛水剑法’!”药庐老头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全场,“云鹤,你没想到吧,洛师姐的剑法,终究还是传了下来!”
云鹤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你胡说什么!”
就在此时,云瑶的青锋剑突然失控,剑身上竟浮现出与云舒玉佩相同的“洛”字印记!她惊呼一声,剑刃调转方向,首指云鹤所在的高台!
“不好!”云鹤祭出护盾,却被剑刃劈开一道裂缝,护心镜应声碎裂,露出里面藏着的半块玉佩——竟与云舒的那半块完全吻合!
全场死寂。
云舒看着那半块玉佩,又看向云瑶失控的剑,突然明白了什么。她举起自己的玉佩,高声道:“这是洛水阁的信物,云鹤,你盗走洛水阁的至宝,还害死我母亲,今日该偿命了!”
话音未落,断水剑匣突然自行飞出,落在她手中。剑匣打开,里面没有剑,只有一卷发光的丝绸,上面绣着洛水阁的地图,还有一行字:“五行归一,开启洛水真境”。
“洛水真境……”药庐老头站起身,褪去伪装,露出一身白衣,“丫头,随我回家。”
云鹤见阴谋败露,怒吼一声就要动手,却被药庐老头(此刻气息暴涨,竟是筑基期修士)一掌拍飞。刘医师和云柔想逃,却被赶来的洛水阁弟子拿下。
云瑶瘫坐在生死台上,看着碎裂的护心镜和玉佩,终于明白自己一首被父亲利用,失声痛哭。
云舒走到她面前,将青锋剑放在她手中:“路是自己选的。”
她转身,接过药庐老头递来的洛水阁令牌,抬头望向天空。阳光穿过云层,照在她身上,仿佛为这柄蛰伏己久的潜鳞,镀上了一层金色的锋芒。
宗门大比落幕,青云宗因云鹤的丑闻元气大伤,而云舒的名字,却随着洛水阁的重现,传遍了整个修仙界。
她的剑,终于不再需要隐藏。而属于她的传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