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大学时光只剩最后一天,蝉鸣声将图书馆的玻璃窗震得发烫,陈思思的后颈沁出细密汗珠,沾湿了白衬衫领口。她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脑屏幕,修改着最后一版毕业论文致谢,指尖在键盘上快速敲击,仿佛要将西年来的时光都化作文字。
林瑶趴在邻座的桌子上,目光紧紧锁住陈思思的侧脸。这张熟悉的面孔此刻带着过于认真的神情,让她心里泛起酸涩。毕业的倒计时牌显示着"0天",明天,陈思思就要带着这份优秀的论文,奔赴千里之外的城市开始新工作。
"姐姐。"林瑶突然伸手合上电脑,在陈思思惊讶的目光中,她猛地倾身,双手撑在桌沿,将人困在狭小的空间里。少女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带着几分委屈与不甘,"你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陈思思的耳尖瞬间泛红:"小瑶,你别闹,论文还没......"
"我没闹!"林瑶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她盯着那双总是温柔注视自己的眼睛,眼眶渐渐发红,"别忘了西年前你答应我的承诺,你只能是我的!"
图书馆里其他同学投来诧异的目光,陈思思慌乱地想要推开她,却被林瑶紧紧抓住手腕。少女掌心滚烫,仿佛要将所有的不安与占有欲都通过接触传递过去。
"你要去别的城市工作,你要认识新的人,你会有新的生活......"林瑶的声音开始发颤,"可是我怎么办?我不要和别人分享你,我不要你成为别人的姐姐!"
陈思思看着眼前倔强又脆弱的林瑶,心里某处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戳中。她忽然想起大一那年,地下室自己对林瑶的承诺
"我没有忘记 。"陈思思轻声说,伸手擦掉林瑶眼角将落未落的泪珠,"我答应过你,以后不管去哪里,都会带着你。"
林瑶愣住,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真的?你不会骗我?"
"真的。"陈思思笑着点头,"我己经在那边租好了两居室,以后每天下班,我都会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夕阳的余晖透过玻璃窗洒进来,将两个身影笼罩在温暖的光晕中。林瑶破涕为笑,像只小猫般蹭进陈思思怀里:"这可是你说的,要是敢食言,我就......"
"就把我抓回来,关在你身边一辈子,对吗?"陈思思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
窗外的蝉鸣声依旧喧闹,但此刻的盛夏,终于不再那么令人心慌。因为她们知道,无论未来如何,彼此都将是对方生命中无法割舍的存在
毕业典礼的礼炮在头顶炸开,金色彩带纷纷扬扬落在林瑶的学士帽上。她攥着陈思思的手腕,指尖沁出的薄汗在对方的白衬衫袖口洇出淡淡的痕迹。
"快看!是院长抛学位帽!"人群中爆发出欢呼,陈思思被推搡着向前半步,林瑶却突然用力将她拽回,后背撞进自己怀里。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带着蜂蜜汽水的甜腻:"姐姐不许跑。"
阳光穿过浮动的彩带,在陈思思睫毛上跳跃。她转身时正巧对上林瑶眼底的执拗,少女发梢还沾着早晨偷偷别上的茉莉,花瓣被汗水浸得半透明。礼堂穹顶的水晶灯折射出细碎光芒,将她们圈在喧嚣人海里的小小孤岛。
散场的人流裹挟着离别的叹息涌出门廊,林瑶却反方向拽着陈思思冲进楼梯间。老旧的铁架在脚步声中震颤,顶楼的铁门被撞开时,漫天晚霞倾泻而入。
"这里。"林瑶从学士服口袋掏出个丝绒盒子,玫瑰金色的项链坠着两枚交缠的银杏叶,"你说过要带我去北方看银杏,现在我们先把秋天戴在身上。"她踮脚替陈思思戴上项链,发间茉莉的香气将人笼罩,"这样你走到哪,都有我陪着”。
暮色漫过天际线时,两个身影并肩坐在天台边缘。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毕业歌,林瑶将头轻轻靠在陈思思肩上,看最后一缕夕阳把交叠的影子拉长。盛夏的风掠过发梢,带着茉莉与银杏交织的香气,将那句没说出口的"我永远属于你",揉进了永不落幕的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