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纱帘。
在沈墨墨的睫毛上洒下一层细碎的金粉。
她缓缓睁开眼,意识如潮水般回归,带着前所未有的清明。
身体……暖洋洋的。
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感觉。
——。
沈墨墨轻轻动了动手指。
指尖不再是熟悉的冰冷,而是带着生命力的温热。
这个认知让她微微一怔。
十八年来,这是她第一次在清晨醒来时,不是被刺骨的寒意惊醒。
而是被温柔的暖意唤醒。
那种温暖从指尖蔓延到西肢百骸,像是整个人都被浸泡在温水中。
连呼吸都变得格外顺畅。
沈墨墨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心口,那里不再有隐隐的刺痛。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舒适感。
“怎么会......”
她喃喃自语,昨晚模糊的记忆渐渐浮现。
自己像是坠入了冰窟,寒冷刺骨,连呼吸都凝结成霜。
然后……
她似乎抱住了一个温暖的东西。
很热,很舒服。
像是寒冬里突然靠近了火炉,让人忍不住想要贴得更近。
沈墨墨的脸颊突然有些发烫。
她隐约记得,自己似乎还说了什么……
“好暖和……给我……”
“……”
沈墨墨猛地拉起被子,盖住自己通红的脸。
“沈墨墨!你疯了吗!”
自己怎么会……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真是……
不知羞!
更可恶的是,
这个梦的男主角居然是那个臭道士!
甚至,她为了活命,还在心里学狗叫……
这真是太羞耻了!
“我一定是昏头了……”
沈墨墨咬牙切齿地想着,但身体却诚实地记住了那种温暖。
每一个细胞都在怀念那种被温暖包裹的感觉。
她甚至有些……留恋?
“墨墨,你醒了么?”
何青温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伴随着轻轻的敲门声。
沈墨墨慌忙整理好表情,强装镇定地应道:“嗯,醒了。”
当房门被推开时,
晨光中的少女端坐在床上,除了微微泛红的耳尖。
谁也看不出她方才经历了怎样的心理风暴。
还好。
这一切都是梦。
何青快步走到床边,俯身仔细端详着沈墨墨的脸色。
见她平日苍白的面容竟然难得透出几分血色,眼底的担忧这才稍稍褪去:“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
沈墨墨下意识摇头,声音轻快,“我现在感觉身体从没这么轻松过。”
“太好了!没事就好。”
何青眼眶微红,握住她的手。
指腹在她温热的脉搏上反复确认,“昨晚你突然发病,我差点以为……”
“何姨,谢谢你昨晚救我。”
沈墨墨轻声打断她,语气柔软。
她理所当然地认为,又是何青用她那些“偏方”救了自己。
至于苏寻,那不过是梦。
“不是我,是苏道长救了你。”
何青却摇了摇头。
沈墨墨身子猛地一僵,瞳孔微微收缩:“......什么?”
是臭道士救的我!?
这话似一道惊雷劈进她的脑海。
难道……昨晚不是梦?
那些模糊的记忆碎片突然变得清晰。
那滚烫的体温,结实的臂弯,那些羞人的话语,
还有自己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死死攀附的模样......
沈墨墨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绯色。
“墨墨,我们真的误会苏道长了。”
何青叹了口气,眼中满是自责,“他之前说的都是真的。我给你的功法确实有问题,你这次发作就是因为你强行修炼了赤炎功。”
“哦……”
沈墨墨神情有些恍惚,怔怔地望着自己的指尖。
甚至连何青说的话都听的不是很清楚。
她只知道昨晚救了自己的是苏寻。
那个温暖的怀抱不是梦。
而她真的像个不知廉耻的女人,缠着那个被她骂作“臭道士”的男人索要温暖。
“苏道长一开始就提醒我们了,结果我们都不相信。”
何青还在自责地絮叨着。
“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
沈墨墨勉强调整好情绪。
指尖无意识绞紧了被角,丝绸面料在她掌心皱成一团。
一种前所未有的复杂情绪在胸腔翻涌。
那些被她嗤之以鼻的警告,那些被她当作危言耸听的劝诫,竟然全都是真的。
“我……”
沈墨墨张了张嘴,喉咙有些发紧,“他现在在哪?”
眼前浮现苏寻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睛。
现在想来,
那深邃的眸子里藏着的不是算计。
而是看穿一切却依然选择包容的——温柔。
何青扭头朝外看了眼:“苏道长好像回房间了,要我去叫他么。”
“不、不用。”
沈墨墨条件反射般提高了声音。
随即又抿紧唇瓣,目光飘向窗外。
晨光中,她仿佛又感受到昨晚那个滚烫的怀抱。
那双手臂结实有力,将她从冰窟中拉回......
“墨墨……”
何青犹豫了一下,轻声道,“这次多亏了苏道长,我们得好好谢谢人家。”
沈墨墨沉默片刻,最终轻轻点了点头。
“嗯。”
她垂下眼睫,掩去眸中复杂中带点羞涩的情绪。
是该好好谢谢他。
指尖无意识地抚上自己的腰际,那里似乎还残留着被触碰的触感。
沈墨墨突然意识到什么,整个人微微僵首。
等等,昨晚苏寻的手是不是......
是不是还碰了......
是了。
昨晚,
苏寻的大手似乎不断在自己的身体各处游走。
甚至还有那未曾被人探索过的部位。
她可是一个黄花大闺女。
连手都没有拉过的那种……
一想到这,沈墨墨的耳根瞬间红透,,咬牙切齿:“苏!寻!”
“怎么了?”
何青闻言,有些疑惑。
“没什么!”
沈墨墨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羞恼,生硬地转移话题,“青姨,我饿了,有吃的吗?”
“厨房熬了粥,我去给你盛。”
何青笑着点头。
待何青离开,沈墨墨才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
她飞快地关上房门,整个人扑进松软的被褥中。
她把脸深深埋进枕头里,发出一连串闷闷的哀鸣:“啊......啊......”
怎么办啊。
她真的感觉有些没脸见人了。
自己该如何面对苏寻。
最让她恼火的是,明明被那个臭道士碰了那么多私密部位。
她居然......居然没有想象中那么生气?
这种陌生的情绪让她无所适从。
只能把滚烫的脸颊更深地埋进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