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覆盖的祁连山脉在月光下泛着青冷的光。我勒住战马,凝视着远处峡谷中隐约的火光。韩遂的残部就在那片山坳里休整,像受伤的狼群般舔舐伤口。
"三公子,探马回报,韩遂身边不足千人。"庞德的声音混着白雾呼出,"阎行伤势未愈,正是追击的好时机。"
我着剑柄上凝结的冰霜。七天前冀城那场血战仍历历在目——父亲被救出时浑身是伤,却死死攥着那块从西域商人处得来的黑玉。此刻那块玉就贴在我胸前,冰凉如刀。
"再往前就是昆仑余脉。"韩瑛的红裘在雪色中格外醒目,"羌人传说山中有座白玉宫,是西王母宴请周穆王之地。"
马超突然冷笑:"韩遂老贼莫非想求神仙救命?"他腰间新佩的乌钢短刀在鞘中轻颤,那是用父亲带回的黑玉请凉州巧匠淬炼而成,比寻常钢铁锋利数倍。
贾诩轻轻咳嗽:"主公,老朽查过典籍。汉武帝时确实有使者在昆仑得玉,称可'镇国运'。韩遂如此执着此物,恐怕..."
话音未落,峡谷方向突然传来号角声。我们策马上前,只见悬崖边的祭台上,韩遂正将一块黑玉放入青铜鼎中。阎行持刀而立,身后站着十几个披发纹面的羌族酋长。
"他们在举行血祭!"韩瑛猛地张弓,箭矢破空而去,却被阎行挥刀斩落。
韩遂转身大笑,声音在山谷间回荡:"马家小儿,可知这是什么?"他举起鼎中泛着幽光的黑玉,"这是当年班超埋在西域的镇国玉!有了它——"
一支羽箭突然穿透他的手掌。韩遂痛呼着后退,玉块坠地。我回头看见韩瑛己换上第二支箭,眼中杀意凛然。
"杀!"
马蹄踏碎冰河,西凉铁骑如洪流般冲向祭台。阎行怒吼着带人迎上,两军在狭窄的山道上轰然相撞。
马超一马当先,乌钢刀划过一道黑虹。寻常兵刃触之即断,三个羌族勇士连人带矛被斩成两截。阎行见状,竟不敢硬接,转而攻向侧翼的庞德。
"保护公子!"庞德的大刀与阎行的兵刃相击,火星西溅。我趁机带亲卫首扑祭台,却见韩遂己捡起黑玉,正往悬崖边的石缝里塞。
白虹剑刺入他肩膀的瞬间,我听见玉石坠入深渊的脆响。韩遂狞笑着抓住我的剑刃:"马越,你永远不知道你父亲带回来的是什么..."
山体突然震颤。悬崖边的古老石壁轰然开裂,露出一个幽深的洞口。寒风从洞中涌出,带着某种金属锈蚀的气息。
"是矿道!"贾诩高呼,"汉代采玉人的矿道!"
混战中的羌人突然跪地叩拜,呼喊着"昆仑神宫"。阎行趁机一刀劈退庞德,拽起韩遂就往洞里逃。
"追!"马超正要冲入洞中,却被贾诩拦住。
"少将军且慢!"老谋士指向洞壁上的刻痕,"这些是汉隶,写的是'玉可通神,擅入者死'..."
我抚摸着那些字迹,突然注意到角落里还有个模糊的印记——是罗马文字!"SPQR",元老院与罗马人民的缩写。
"文和先生,"我低声问,"班超时代可有罗马使节到过西域?"
贾诩瞳孔微缩:"永元十二年,班超确曾遣甘英使大秦...主公怀疑这矿道..."
一阵奇异的嗡鸣打断了我们。洞深处传来金属碰撞声,仿佛有支军队在黑暗中行进。
"撤!"我厉声下令,"先回冀城!"
当夜,父亲在病榻上听完我们的汇报,颤抖着从枕下取出一卷竹简:"这是当年卖玉的西域商人留下的...说此玉来自更西边的'大秦匠人'..."
竹简上画着古怪的器械图样,有些像弩炮,却又多了许多复杂部件。最下方题着一行小字:"开元二年,安西都护府藏"。
"开元?"我心头一震。这是唐玄宗的年号!
贾诩的指尖抚过那个不可能存在的年号,声音干涩:"主公,老朽建议...封锁昆仑山谷。"
帐外风雪呜咽。我知道自己触碰到了某个超出认知的秘密——一块穿越时间的玉,一个提前出现的年号,一条连接汉唐的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