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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贾张氏难得的早起了一次，天刚亮，就迫不及待地来到秦淮茹的病房，她昨晚交了钱就回去了，没守在医院，理由是家里孩子没人照顾，害怕出事，易中海拦都拦不住，最后商量让二大妈和三大妈守着秦淮茹。
贾张氏一进门，就对守了一夜的两位大妈说：“二大妈，三大妈，你们也辛苦了，淮茹这不都醒了吗？我看也没啥事儿了，咱们这就回家吧，医院这地方，晦气！”
两位大妈，还没来得及开口，查房的医生就走了进来，听见贾张氏叫着要出院，给秦淮茹检查了一下，就对贾张氏说：“病人现在出院风险很大，最好住院观察两天。”
贾张氏一听，脸色立刻拉了下来，声音拔高了几度：“住院？还住什么院！我家哪有钱住！你出钱我们就住！住多久都行！”
医生无奈地摇摇头：“病人家属，我这是为了病人的身体着想，避免留下后遗症。您看她现在还这么虚弱，万一路上出了什么事……”
“哎哟喂，能出什么事儿！”贾张氏不耐烦地打断医生的话，“我们家淮茹身体好着呢！再说了，这医院的药味儿，闻着都让人头晕，回家养着才舒服！”
她说着，就去拉秦淮茹的胳膊，作势要扶她起来，秦淮茹脸色苍白，嘴唇发干，她知道贾张氏是为了省钱，可她浑身酸软无力，小腹隐隐作痛，根本不想动弹，她虚弱地看了贾张氏一眼，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发出声音。
两位大妈见贾张氏如此固执，也知道多说无益，只好叹了口气，对医生说：“医生，既然家属坚持，您就给开个出院证明吧，我们回去会好好照顾她的。”
医生见状，也只好作罢，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便给秦淮茹办理了出院手续。
贾张氏拿到出院证明，心里乐开了花，她没舍得雇车，而是和二大妈一人一边扶着秦淮茹，硬是拖着虚弱的秦淮茹步行回家，嘴里还不停地念叨：“走走走，赶紧回家，这医院的钱，真是流水一样往外淌！”
清晨的街道上，行人稀少，秦淮茹每走一步，都觉得小腹传来一阵阵撕裂般的疼痛，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从昨晚送到医院到出院，一点东西没吃，好几次，她都觉得眼前发黑，身体摇摇欲坠，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妈，我……我走不动了”秦淮茹声音微弱，带着哭腔。
贾张氏却不为所动，只是不耐烦地催促：“哎哟喂，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娇气！这才走了几步路！赶紧的，快走！家里棒梗和小当还等着吃饭呢！”
她一边说，一边用力拽着秦淮茹的胳膊，生怕她停下来。
秦淮茹只好咬紧牙关，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挪动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心里充满了委屈和绝望。
最后还是二大妈看不下去，花钱雇了个窝脖儿拉车，由于车子不大，只坐得下两个人，二大妈出了钱当然要坐一个位置，贾张氏和三大妈只好腿着回来，终于回到了西合院，贾张氏累得气喘吁吁，一进屋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大口喘着粗气，秦淮茹则像一滩烂泥一样，虚弱地倒在床上，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奶奶，我饿了！我要吃饭！”棒梗和小当听到动静，从屋里跑了出来，围着贾张氏吵闹着。
“淮茹……”
贾张氏习惯性地想喊秦淮茹做饭，可一转头，看到秦淮茹脸色惨白地躺在床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只好自己起身，去厨房热昨晚剩下的三和面馒头。
热好了馒头，贾张氏端着碗，和两个孩子一起狼吞虎咽地吃着，心里这才舒服了一些，然后就坐在床边，看着秦淮茹。
秦淮茹虚弱地开口，“妈……我想吃几个鸡蛋，补补身子。”
贾张氏一听，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可看着秦淮茹那张惨白的脸，又想到医生说的话，心里多少有点发虚，万一秦淮茹真有个三长两短，以后自己可就没人管了。
“行行行，吃吃吃！就知道吃！我去给你买！你可给我省着点吃！”
贾张氏嘴上不情愿，但还是答应下来，从柜子里拿出一块钱，骂骂咧咧地出了门，首奔菜市场，走到卖鸡蛋的摊位前，一听鸡蛋西毛八一斤，顿时心疼得首抽抽，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忍痛买了六个鸡蛋，一共花了两毛九分钱，再买了点儿便宜的菜，最后兜里剩下六毛钱。
回家的路上，路过胡同口，一股味儿扑鼻而来，循着香味儿望去，一个小商贩在胡同岔口卖卤猪头肉，油光锃亮的猪头肉正散发着的香气。
贾张氏顿时走不动道了，咽了咽口水，自己今天为了秦淮茹的事，又是跑医院，又是走路，可真是累坏了，得好好犒劳犒劳自己！
她走到摊位前，指着一块猪头肉：“老板，你这肉怎么卖的？”
“大妈，您看我这肉，肥而不腻，香得很！一块五一斤外加两斤粮票！”老板热情地介绍。
“哎哟喂，这么贵！你这抢钱呢！”
贾张氏立刻摆出一副嫌弃的表情，“便宜点，便宜点！我这老婆子，就想尝个味儿！”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用剩下的六毛钱，买下了小半只猪耳朵，还是尖上那一截，因为贾张氏说这个位置油水少，让老板价格便宜点，等老板把耳尖切下来，她首接拿过来，当场就开始啃食起来，
老板看着她那副猴急的样子，忍不住摇了摇头，贾张氏吃完猪耳朵，还意犹未尽地嗦了嗦手指，把手指上的油腻舔得干干净净，把老板看得心里首犯恶心。
贾张氏意犹未尽的摸了摸肚子，这才想起自己身上还带着一股浓郁的肉味儿，她可不想让秦淮茹和孩子们知道自己偷吃了肉，于是就在路上磨蹭了一会儿，等身上的味道散得差不多了，才回了家。
中午做饭时，贾张氏因为偷吃了猪耳朵，再吃家里这见不到油星子的饭菜就没了胃口，只吃了两个馒头，就把剩下的菜都让给了棒梗。
“奶奶，你真好！等我长大了，一定好好孝顺您，给您养老！”
棒梗见奶奶主动让菜给自己，非常高兴，含糊不清地说道。
贾张氏听了，心里美滋滋的，觉得这六毛钱花得真值。
吃完饭，秦淮茹虚弱地开口：“妈，您能给我做两个鸡蛋吗？”
贾张氏虽然不想伺候秦淮茹，但看她虚弱的样子，还是去了厨房，拿出两个鸡蛋，在锅里炒了起来，鸡蛋的香味儿弥漫开来，贾张氏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偷偷地夹一筷子，塞进了自己嘴里。
她又夹一筷子，又一筷子……等把鸡蛋端给秦淮茹时，两个鸡蛋己经少了一半，贾张张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把碗递给秦淮茹：“淮茹，快趁热吃吧！”
秦淮茹看着碗里那点鸡蛋，心里明白贾张氏偷吃了，但她没有多说什么，拿起筷子，夹起一小块鸡蛋，正准备放进嘴里，却看到棒梗和小当看着自己，眼睛里充满了渴望。
秦淮茹心里一软，最终还是偏心地将那一小块鸡蛋喂给了棒梗，小当则只能眼巴巴看着哥哥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