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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家不是不孝，是给我们自己一条活路，我们只要那间破屋和村西那片荒地就行，剩余的东西，我们都不要。”
“你奶不会同意的。”周氏声音发颤。
“所以我们要让她不得不同意。”梦长悠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从今天开始，我病得很重，郎中来了也看不出什么病，起不来床，吃不下东西，一首说胡话。”
“你要装病？”周氏和梦老实都愣住了。
梦长悠点头，“奶现在腿伤了，本来就心烦，我一生病，就是个吃白饭的累赘，还要花钱请郎中，大伯娘和二婶能乐意白白养着一个病秧子’吗？肯定会撺掇奶把我们分出去。爹，你就表现得痛苦点，但为了不拖累大家，只能忍痛答应分家。”
梦老实听得目瞪口呆，周氏也一脸茫然。
“长悠，这能行吗？”梦老实迟疑地问。
“这是唯一的办法。”梦长悠语气坚决。
“爹，娘，你们听我的。不管谁来，都说我昨晚起夜受了风寒，烧得厉害，起不来床了。”
她让周氏把剩下的野菜和鱼腥草根藏好，破瓦罐清理干净放回原位。
她躺回冰冷的土炕，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露出一张苍白的小脸，紧闭着眼睛，嘴唇干裂，一副要断气的样子。
梦长荷和梦长青紧张地看着姐姐。
没过多久，外面响起了王氏的大嗓门。
“哎哟，这日头都晒屁股，西厢房那几位金贵人还睡，真当自己是祖宗，是不是还要我们伺候呀？”
王氏堵在了破屋门口，后面还跟着一脸看好戏的李氏和梦长莲。
周氏和梦老实按照女儿的嘱咐，一脸愁苦地迎了上去。
周氏声音带着哭腔：“大嫂，二嫂长悠，她生病了，起不来床。”
王氏三角眼一翻，阴阳怪气：“怎么个不好法，昨天不是还威风得很，敢顶撞婆婆，还敢动手，我看是装死吧，不想干活吧。”
梦老实搓着手，一脸为难。
“昨晚起夜吹风受了风寒，今早就发高烧说胡话，到现在都没醒过来，我和她娘守了一夜了。”
李氏撇撇嘴：“不会是昨天打奶，遭了报应吧？”
梦长莲也怯生生插嘴：“长悠姐，真的病的很严重。”
王氏狐疑地打量着屋内。
梦长悠裹在被子里，只露出半张惨白的脸，眉头紧锁，嘴唇干裂起皮，呼吸微弱急促，看起来确实病得不轻。
屋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草药味。。。
王氏冷哼一声，显然不太信。
但看着她要咽气的样子，又觉得晦气。
她故意大声喊：“病秧子别装了，赶紧起来干活，家里不养闲人。”
炕上的梦长悠毫无反应，甚至连睫毛都没动一下，仿佛己经昏迷。
周氏跪了下来，泪流满面：“大嫂求求你了，长悠她真的不行了，求你跟娘说说，请个郎中来看看吧。她要是没了，我也活不下去。”
这倒不全是演戏，周氏是真怕女儿出事。
梦老实也是老泪纵横。
王氏盘算着，要是她真死了，那还省事多了，赔钱货一个。
但万一没死透，还得花钱给她请郎中。
太不划算了，而且看老三两口子的架势，不请郎中怕是不会消停。
她眼里的算计一闪而过：“三弟妹，你知道请郎中要花多少钱吗？家里哪还有闲钱，我看她就是装的。你去弄盆冷水，给我浇醒她。”
梦长悠心里默默地想弄死王氏，这狠毒的女人。
周氏吓得脸色煞白，作势拦住她。
“大嫂，这大冷天的，长悠会没命啊。”
“这个赔钱货没命正好，省得浪费粮食。”王氏刻薄道，示意李氏。
“老二家的，你快去弄盆冷水。”
李氏犹豫了一下，有点害怕出人命。
梦长悠 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喉咙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呓语：“娘，我好冷，别打我，我再不敢了。”
声音断断续续，配合着她苍白虚弱的样子，格外逼真。
王氏和李氏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
李氏更是后退了一步。
梦长悠的胡话还在继续：“我..不是抽奶的，不是故意的…分家分出去，只要荒地…破屋就行，求求了。” 最后几个字，带着哭泣。
“分家？”王氏和李氏同时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算计。
“看来是真病得不轻，赔钱货都开始说疯话，还分家？这小心思啧啧啧。”她像是抓住了天大的把柄。
对着周氏和梦老实说：“这就是你们养的好闺女，病成这样了还惦记着分家，这是要把老婆婆气死才安心。”
她不等周氏、梦老实辩解：“郎中没钱给你们请，我看她就是撞邪了。”
她转头对李氏说：“老二家的，你去找点桃树枝，弄点香灰给她熏一熏驱驱邪气。要是还不行，那就是她的命中该死，咱家可养不起这样的丧门星。”
一说完，她像躲瘟疫一样，拉着李氏和梦长莲快步离开了破屋。
破屋里重新安静下来。
周氏和梦老实瘫坐在地，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
这时的梦长悠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微笑。
装病第一步，成功。
没过多久，李氏抱着一捆桃树枝回来，后面还跟着捏着一小撮香灰的梦长莲。
“快让开让开。”李氏粗鲁地拨开守在炕边的周氏。
将桃树枝放在梦长悠躺着的炕沿下。
梦长莲随意把那点的香灰撒在梦长悠的额头。
等了快一个时辰，梦长悠看着更严重，一点起色都无。
李氏和梦长莲看着她这副出气多进气少的模样，心里也有些发毛。
李氏强作镇定：“那个邪祟应该驱得差不多，你们好生看着，要是还不行，那就是命了。” 说完，拉着梦长莲匆匆走了，生怕沾上晦气。
王氏很快知道梦长悠人快不行了的消息。
她心里那点疑虑彻底打消了。
看来是真病了，还病得不轻，这烫手山芋必须尽快甩掉。
但甩掉老三一家之前，还要堵住悠悠众口，免得被人说老梦家苛待孙女，见死不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