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蝼蚁到斩魔:焚尽苍穹

第 23章 流浪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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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从蝼蚁到斩魔:焚尽苍穹
作者:
神明也会淋雨
本章字数:
2470
更新时间:
2025-07-08

六岁,两年多的流浪。时间在他身上留下的不是成长的痕迹,而是一道道深浅不一的伤疤,一层洗不净的污垢,还有一双过于沉静、仿佛燃着幽暗火焰的眼睛。

几天前,他还像只被狼群追撵到绝境的小兽,一路跌跌撞撞终于走到了这扇门前。

饥饿、寒冷和身上几处还在渗血的伤口,榨干了他最后一丝力气。他只记得倒下时,还似乎有人像抱小孩一样哄睡自己。

再醒来时,他躺在一个堆满干草和淡淡药香的柴房里。一个身材微胖、面相和善的中年人正拿着温热的湿布,小心地擦拭他额头凝结的血块。

“醒了?小家伙命真硬。”中年人声音温和,带着一丝疲惫,“我是管药房的赵管事。看你倒在门口,一身伤……唉,造孽哦。先别动,把这碗米汤喝了。”

崽崽没说话,眼睛死死盯着那碗冒着热气的、稀薄的米汤。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咕噜声,那是饥饿的本能在咆哮。他没有接碗,而是猛地扑过去,小小的手抓住碗沿,几乎把脸埋进去,贪婪地吞咽起来。滚烫的米汤灼痛了食道,他却感觉不到,只觉得一股暖流终于流进了干涸龟裂的脏腑。

赵管事看着这狼吞虎咽的孩子,眼中闪过一丝怜悯。这孩子太瘦了,骨头硌人,脸上脏污也掩不住眉宇间一股子说不出的韧劲儿。他身上的伤有新有旧,像是被野兽抓咬,又像是被人殴打。赵管事在学院药房多年,见多了伤病,心肠早己磨硬了不少,但对着这么个小不点,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慢点,慢点,没人和你抢。”赵管事又端来一碗清水,“叫什么名字?家在哪?”

崽崽喝完最后一口米汤,舔了舔碗底,才抬起头,眼神警惕而茫然:“……崽崽。”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家……没了。”他低下头,盯着自己黑乎乎、布满细小裂口的手脚,不再言语。

赵管事没再追问。在这武道州,弱小本身就是原罪,像崽崽这样失去家园、流落街头的孩子,他见过太多。能活着爬到真章学院门口,己经是极大的运气。

“崽崽……”赵管事沉吟了一下,“想留在这里吗?”

崽崽猛地抬头,那双过于沉静的眼睛瞬间爆发出惊人的亮光,像黑夜中骤然点燃的火星。“能……能活?”他问,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能活。”赵管事点点头,语气肯定,却也带着一丝残酷的现实,“不过,不是做弟子。你这年纪,这……根骨,测过了吧?”他虽没明说,但崽崽明白。

崽崽用力点头,小拳头攥得紧紧的:“我能干活!扫地、挑水、劈柴……什么都能干!只要……有口饭吃,能让我……留下!”他不在乎做什么,他只知道,这道门里面,是他两年流浪中唯一感受到一丝暖意的地方。这里有高墙,有练武的呼喝声,有赵管事这样的好人。只要留下,活下去,就有希望!

赵管事看着孩子眼中那近乎偏执的求生欲和渴望,心头微动。他伸手摸了摸崽崽枯草般的乱发:“好。你先在这里养两天伤,我让人给你送饭。等伤好了,就去杂役房报到。记住,进了杂役房,就是奴仆,命……就不完全是自己的了。”

崽崽用力点头,小脸上第一次露出一点类似笑容的表情,尽管僵硬无比。“谢谢……赵管事。”他把这个和善微胖的身影,牢牢刻进了心里。这是黑暗里透进来的第一道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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