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朱雀大街上,绸缎庄的幌子在风中摇晃,幌子上绣的牡丹被人悄悄改成了莲花。苏小棠攥着西厂密档站在布政使司衙门前时,檐角的铁马突然发出刺耳的鸣响——这声音与黑莲谷地宫的蛊虫振翅声,有着相同的频率。
“长安城里,至少有三成官员被下了蛊。”萧砚将截获的密信拍在桌上,信上的莲花火漆与西厂密档上的完全吻合,“他们计划在中秋灯会上,用莲状烟花散播蛊毒。”信里还附着张名单,首位赫然是京兆尹,他昨天刚上奏,说要在灯会上展示西域进贡的“莲神献瑞”烟花。
潜入京兆尹府的当夜,苏小棠在书房的暗格里找到个锦盒。盒内没有金银,只有颗被泡在毒液里的眼珠,眼珠的瞳孔里,映出西厂督主的脸——他竟没死在宫变中,而是躲进了西域,如今借蛊毒重回长安。眼珠旁的账册记录着:“己控制十二卫,中秋夜,围皇城”。
“他们把蛊毒藏在烟花里。”林墨用银针测试毒液,针尖瞬间变成紫色,“这种毒能让人产生幻觉,以为自己是莲神的信徒。”她突然想起太医院的记载,“薛夫人当年研制过解药,配方里需要种叫‘莲心草’的植物,只在长安的曲江池生长。”
曲江池的荷叶下,漂浮着数十具尸体,都是采莲的百姓,胸口都插着支莲状银簪。苏小棠在湖心亭的柱子上发现了新的莲花印,墨迹未干,旁边的血字写着“莲心己采”。池底的淤泥里,埋着数百个烟花筒,每个筒底都刻着西厂的暗号,引线连向岸边的望楼。
望楼里,京兆尹正戴着莲花面具焚香。案上的沙盘里,插着数十面小旗,标注着禁军的布防——他竟在给西厂传递军情。见到萧砚等人闯入,他突然扯下面具,露出张爬满蛊虫的脸:“你们以为能阻止莲神降临?整个长安,都己是我们的信徒!”
混战中,望楼的火把点燃了引线。苏小棠跃入曲江池,用辟蛊珏的光芒暂时冻结了导火索,却发现池底沉着艘船,船上的棺材里,躺着个穿西厂飞鱼服的尸体,手里攥着半张长安城防图,另半张,贴在他的后背上——用人皮制成。
尸体的喉咙里,卡着朵风干的莲心草。林墨认出这是解药的关键,可刚要采摘,池面突然浮起层绿沫,无数被蛊毒控制的百姓举着灯笼围过来,嘴里喊着“献祭圣女”。更可怕的是,池边的柳树突然长出莲花状的毒瘤,绽开时喷出的粉末,让靠近的百姓瞬间化作脓水。
“他们在用活人养草。”萧砚挥剑斩断毒瘤,“这池底根本是个巨大的蛊巢!”他突然想起西厂密档里的记载,“密道的出口就在望楼底下!”三人炸开望楼的地基,果然露出条通道,通道两侧的石壁上,嵌着无数骷髅头,每个头骨里都插着支莲状银簪。
通道尽头是座废弃的粮仓,里面堆满了西厂的军械,最显眼的是门红衣大炮,炮口雕成莲花状,炮身刻着“莲神炮”三个字。粮仓的梁上,吊着数十个被剥了皮的工匠,他们的皮肤被缝制成面巨大的莲花旗,旗面用鲜血写着“顺莲者生,逆莲者亡”。
粮仓外突然传来钟鸣——中秋到了。长安城的夜空升起无数莲花烟花,绿色的烟雾在月光下凝成朵巨大的血莲,笼罩着皇城。苏小棠的辟蛊珏烫得惊人,珏身映出皇城的景象:禁军们正举着刀冲向宫门,而皇宫里的太液池,突然开满了黑色的莲花。
“必须毁掉主烟花筒。”萧砚指着粮仓深处的机关,“它在控制所有烟花。”苏小棠的软剑劈开机关箱,里面没有齿轮,只有颗跳动的心脏,心脏表面覆盖着层莲花状的薄膜,正是黑莲谷的蛊母。而在心脏旁边,放着块玉佩,刻着“宁”字——是宁承业的贴身之物。
心脏突然睁开眼,化作西厂督主的模样:“圣女的血,终于送上门了。”他的手里举着把匕首,匕首上的宝石,映出苏小棠的影子,“用你的血祭炮,这门莲神炮就能轰开皇宫的大门。”粮仓外传来攻城般的巨响,显然西厂的人己经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