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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头，看到林夏正朝她招手。梦中的林夏穿着和她一样的制服，短发被汗水打湿贴在额头上，脸上沾满了灰尘和血迹，但眼神依然锐利如刀。
“东侧清空了，但西边还有至少二十个感染者。”林夏快速说道，声音因为急促的呼吸而断断续续，“指挥部命令我们立刻撤退。”
颜舒点点头，跟着林夏穿过废墟。她们的配合默契得惊人，一个眼神，一个手势就能明白对方的意图。这不是第一次合作的新人，而是经历过生死考验的战友。
“小心！”林夏突然大喊，同时猛地推开颜舒。颜舒踉跄着摔倒，回头看到一只丧尸扑在林夏身上。林夏奋力抵抗，但丧尸的利爪己经划破了她的防护服。
“不！”颜舒冲上前，匕首精准地刺入丧尸的眼窝。黑色的血液喷溅而出，丧尸在地。
但己经太迟了，林夏靠在墙边，脸色迅速变得苍白。她低头看着自己手臂上的伤口，嘴角扯出一个苦笑：“看来我就到这里了。”
“不会的，医疗队马上就到...”颜舒的声音颤抖着，手忙脚乱地翻找医疗包。
“听我说，”林夏抓住颜舒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我妹妹...在城北的避难所...找到她...保护她...”林夏的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瞳孔开始扩散。颜舒紧紧抱住她，泪水模糊了视线。
“答应我...”林夏最后挣扎着说道。
“我答应你。”颜舒哽咽着回答。
林夏的身体在颜舒怀中逐渐变化。远处，更多的脚步声和嘶吼声正在接近...
“颜舒！颜舒！醒醒！”
现实的声音穿透梦境，颜舒猛地从梦中惊醒，冷汗浸湿了后背。睁开眼看到程真担忧的脸。窗外，天刚蒙蒙亮。
“你做噩梦了。”程真轻声说，用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颜舒坐起身，胸口剧烈起伏。梦境的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可怕，林夏临终的嘱托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又是那个梦？”程真问道，自从末日开始，颜舒就偶尔会做奇怪的梦，但从未像这次反应这么强烈。
颜舒点点头，突然抓住程真的手：“林夏有个妹妹！在城北的避难所！我们必须找到她！”
程真困惑地看着她：“颜舒，你怎么会知道...”
“我就是知道！”颜舒的声音斩钉截铁。
程真沉默了片刻，最终点点头：“等天亮后，我们可以问问林夏。”
楼下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接着是玻璃破碎的声音。程真和颜舒同时跳下床，抓起放在床边的武器。
“清道夫？”颜舒紧张地问。
程真摇摇头，表情凝重：“我更担心是内部问题。”
他们快速穿好衣服，悄悄打开房门。楼下传来争吵声，其中小五的声音格外刺耳：
“我们凭什么听他们的安排？那些物资应该平分！”
颜舒和程真交换了一个眼神——麻烦来了。
程真和颜舒悄无声息地走下楼梯，武器紧握在手。客厅里，小五站在物资堆旁，手里举着一把猎枪，枪口在众人之间来回移动。地上散落着打碎的玻璃杯，水渍在木地板上蔓延开来。
"都别动！"小五的声音尖锐得不自然，"我只拿我应得的那份！"
林夏站在他对面，双手微微抬起，眼神冷静得可怕："小五，把枪放下。我们可以好好谈。"
"谈什么？"小五冷笑一声，"谈怎么继续听你指挥送死吗？铁柱死了！下一个是谁？我？"
王钇诺护着受伤的哥哥缩在沙发后，几个孩子被惊醒，揉着眼睛站在楼梯口，被眼前的一幕吓呆了。
颜舒感到一阵怒火窜上心头。她向前一步："你吓到孩子了。"
小五的枪口立刻转向她："闭嘴！你们这些占着物资不松手的混蛋！"他的手在发抖，汗水从额头滑落，"我受够了！要么分物资，要么大家一起死！"
程真不动声色地移动位置，挡在孩子们前面："你要多少？"
"程真！"颜舒不敢置信地看向他。
程真微微摇头，眼神示意她注意小五颤抖的手指——那扳机随时可能走火。
"一半。"小五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食物、水、药品，我都要一半。"
林夏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小五，你忘了我们当初怎么说的？团结才能生存。"
"去他妈的团结！"小五突然暴怒，"铁柱死的时候你在哪？他叫着你名字的时候你在哪？"
这句话像一把刀刺进林夏胸口。她的脸色瞬间苍白，嘴唇微微颤抖。颜舒注意到她垂在身侧的手攥紧成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给他。"林夏突然说，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
小五愣了一下，随即露出胜利的笑容："还是队长明智。"他踢过一个空背包，"装进去。别耍花样。"
程真缓慢地走向物资堆，开始往背包里装罐头和水。整个过程中，小五的枪口始终没有离开过众人。客厅里只有物品碰撞的声响和孩子们压抑的啜泣。
颜舒的目光扫过那些孩子惊恐的小脸，最后落在林夏身上。短发女子站得笔首，眼神却空洞得可怕，仿佛灵魂被抽离了身体。但当她看向孩子们时，颜舒捕捉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决绝。
背包很快装满。小五示意程真退后，自己上前拉上拉链，将沉甸甸的背包甩到肩上。枪口依然指着众人。
"早这么配合不就好了。"他慢慢后退向门口，"别跟来，否则我开枪。"
没有人动。小五的手摸到门把，嘴角扬起一个扭曲的笑容。就在他转身的瞬间——
"砰！"
枪声在封闭的空间里震耳欲聋。小五的身体猛地一颤，背包从肩上滑落。他缓缓转身，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胸口迅速扩大的血花，然后看向举着手枪的林夏。
"你..."他张了张嘴，鲜血从嘴角溢出。
林夏的手稳如磐石，眼神冰冷："为了铁柱。"
小五瘫倒在地，眼中的光芒迅速消散。房间里一片死寂，只有血腥味在空气中蔓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