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红楼:旁观者

第8章 贾琮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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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综红楼:旁观者
作者:
胖脑斧
本章字数:
4618
更新时间:
2025-07-07

我像个真正的孤魂野鬼,在贾府庞大的阴影里无声地游荡了好几天。避开所有人的耳目,尤其是那些“金钗”们可能出现的路径。我小心翼翼地打听,一点点拼凑关于贾代儒那个远房侄孙——贾敦的信息。这并不容易,贾敦在贾府的存在感,比我还稀薄。

只知道他年纪不大,守着贾代儒留下的几亩薄田和一座破败的小院,勉强糊口。人很老实,甚至有些木讷,在族里也毫无根基,是被那些争夺遗产的远房亲戚随意拿捏的对象。

一个被遗忘的角落,一个同样挣扎求存的边缘人。这信息,像一块粗糙却契合的基石,让我的计划有了落脚点。

终于,在一个飘着细雪的黄昏,我揣着仅有的几个偷攒下的铜板——那是张妈妈偶尔塞给我、让我去外面买针头线脑时省下的——溜出了贾府角门。冷风卷着雪粒子抽在脸上,生疼。我裹紧那件补丁摞补丁、早己不保暖的旧棉袄,深一脚浅一脚地踏着泥泞冰冷的雪水,按着模糊打听到的方位,在昏暗的天色里寻找那个同样位于京城边缘的破落小院。

门板腐朽,缝隙里透出微弱的油灯光晕。我深吸一口气,那冰冷的空气像刀子一样扎进肺里,定了定神,抬手敲响了门板。

笃,笃笃。

声音在寂静的雪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意味。

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一张年轻却过早刻上风霜的脸探了出来,满是惊疑和警惕。他身形单薄,穿着浆洗发白的旧棉袍,袖口磨得起了毛边。油灯昏黄的光映着他有些苍白的脸,眼神里透着常年被生活磋磨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怯懦。正是贾敦。

“你是……?”他迟疑地问,声音干涩。

“敦大哥,”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诚恳,尽管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我是贾琮,荣国府那边的。论辈分,该叫您一声族兄。”

“贾琮?”他眼中的疑惑更深了,显然对这个名字毫无印象。贾府太大了,枝繁叶茂,谁会记得角落里一片枯叶的名字?

“是。冒昧打扰,事关重大,”我微微侧身,让开风口,也让他看清我单薄狼狈的模样,这本身就是最好的注脚,“能进去说话吗?外头雪大。”

贾敦犹豫了一下,或许是看我年纪小又冻得够呛,终究还是侧身让开了门缝。

屋子比我想象的还要破败窄小。一股陈旧的灰尘和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屋里几乎没什么像样的家具,一张破桌子,两条瘸腿凳子,角落里一张简陋的木板床。唯一的取暖源是墙角一个小炭盆,里面只有几块将熄未熄的炭火,吝啬地散发着微弱的热气。墙壁斑驳,糊着些旧报纸,也挡不住缝隙里钻进来的冷风。桌上那盏小小的油灯,豆大的火苗在穿堂风里不安地摇曳着,将我们两人巨大的、扭曲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壁上。

寒酸,彻头彻尾的寒酸。但这份寒酸,却奇异地让我紧绷的心弦松了一松。这里没有贾府那种令人窒息的、包裹在锦绣下的虚伪和冰冷算计。

贾敦局促地搓着手,示意我在瘸腿凳子上坐下。他自己则站在一旁,显得更加不安。“琮……琮兄弟?到底什么事?”

我开门见山,没有绕任何弯子。在这西面透风的屋子里,任何虚情假意都显得滑稽而多余。

“敦大哥,我听说代儒公仙逝,族里为了那点家产,闹得不太平。”我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目光坦然地迎着他惊愕的眼神。

贾敦的脸色瞬间变了,嘴唇哆嗦了一下,想说什么,却终究只是颓然地低下头,默认了。他那副被生活压垮、毫无还手之力的样子,更印证了我的判断。

“代儒公是举人功名,一生清正。如今身后无嗣,断了香火祭祀,实在令人心寒。”我顿了顿,观察着他的反应,看到他眼中流露出深切的悲凉和无力感,才继续道,“我,贾琮,虽是荣府庶出,却也姓贾,是代儒公五服之内的族侄孙。我斗胆,想请敦大哥做个见证,向族里长辈禀明,我愿过继到代儒公名下,承继香火!”

“什么?!”贾敦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溜圆,像听到了天方夜谭,难以置信地盯着我,“你?过继给……给代儒叔祖?琮兄弟,你……你可知……”他语无伦次,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提议砸懵了,眼神里充满了困惑和不解。

“我知道!”我斩钉截铁地打断他,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我知道代儒公家道中落,家无余财!但我所求,从来不是那些!”我站起身,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仿佛要将我全部的决心和渴望都灌注进去,“敦大哥,我求的,是‘分家另过’!是‘自立门户’!是跳出荣国府那个泥潭!是能清清白白、靠自己的力气和本事活下去的机会!代儒公的举人功名虽不能传给我,但那‘耕读传家’的门楣还在!我只要一个‘出府’的名分!一个能让我去考科举、正大光明走自己路的身份!”

一口气说完,胸膛剧烈起伏。油灯的火苗在我眼中跳跃,像两簇不肯熄灭的火焰。

贾敦彻底呆住了,嘴巴微张着,愣愣地看着我。昏黄的灯光下,他那张被生活磨砺得麻木的脸上,先是震惊,继而是难以置信的震动,最后,慢慢地、慢慢地,涌上一种复杂的、难以言喻的光彩。那光彩里,有理解,有同情,或许还有一丝……看到了某种他早己不敢奢望的东西的触动。

他沉默了许久,久到油灯的火苗都噼啪爆了一下。屋外的风雪似乎更大了,呜呜地刮着窗棂。

终于,他长长地、沉重地叹了口气,那叹息里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他抬起头,看向我的眼神里,多了一份沉甸甸的东西。

“琮兄弟……”他声音沙哑,带着一种尘埃落定般的疲惫,“你……你是个明白人。也是个……有胆气的。”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这事……光我说了不算。得请族里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叔公出面作保,还要……还要你本房的长辈点头放人。”

“我明白!”我立刻接口,心知最难的一步己经迈出,“敦大哥只需帮我引荐族老,剩下的事,我去求!”

“好!”贾敦重重地点了下头,浑浊的眼睛里也燃起了一点微弱的火苗,“明天,明天我就带你去找几位老叔公!这断人香火、吃绝户的事,他们也看不过眼!有他们说话,分量就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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