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熟悉的、撕裂般的剧痛从大腿后侧炸开!比训练中任何一次都要猛烈!冷汗瞬间浸透全身!
“莱昂!” 艾琳的惊呼声响起,她立刻扔掉球冲了过来。
门外,保·库巴西的身体猛地一晃!像是被无形的重锤击中!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眼中充满了巨大的惊恐和自责!他下意识地向前冲了一步,手己经按在了门把手上,似乎想要冲进来!但动作却在门被推开一丝缝隙的瞬间,硬生生僵住!
他看到了艾琳迅速蹲在我身边,焦急地检查我的腿;看到了我痛苦地蜷缩在地垫上,捂着大腿后侧;看到了拉蒙医生闻讯快步走来的身影……
保的嘴唇剧烈地颤抖着,那只按在门把手上的手,指节捏得发白,手背上青筋暴起。冲进去?他能做什么?道歉?安慰?只会带来更大的尴尬和刺激!不进去?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巨大的痛苦和无力感撕扯着他。最终,那冲动的力量如同潮水般退去,只剩下更深的绝望和自厌。他猛地收回手,像被烫到一样,踉跄着后退一步,最后深深地、充满痛苦地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我,然后如同逃离般,转身,脚步沉重而凌乱地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怎么样?拉伤点?” 拉蒙医生己经赶到,蹲下身,语气凝重。
“还是……老地方……” 我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剧痛让我眼前发黑,“刚才变向蹬地……太用力了……”
拉蒙和艾琳小心地帮我检查,冰袋迅速敷上灼热的痛点。
“急性反应!肌腱过度牵拉!旧伤点刺激!” 拉蒙脸色严肃,“立刻停止所有训练!冰敷!加压!抬高!未来三天绝对静养!莱昂!” 他加重了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我知道你心急!但肌腱的修复,最忌反复拉扯!离心控制薄弱就是薄弱,强行加码只会适得其反!再有一次这样的急性发作,恢复期就不是西周六周的问题了!可能是几个月!甚至留下永久性的薄弱点!”
拉蒙的话像冰水,浇灭了我所有的不甘和急躁,只剩下冰冷的后怕和沉重的挫败感。艾琳扶着我坐起来,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心疼,但也带着一丝“早知如此”的无奈。
“对不起……” 我低声道,声音嘶哑,不知是对艾琳,对拉蒙,还是对自己说。
艾琳没说话,只是用力握了握我的手。拉蒙指挥着助手拿来担架车。
就在被搀扶着坐上担架车的瞬间,眼角的余光瞥见了门口地板上——那里静静地躺着一个东西。
一个崭新的、没有任何品牌标志的深蓝色护膝。
它被小心地放在门内,显然是刚刚有人从门缝里塞进来的。护膝的材质看起来非常高级,内衬是柔软的凝胶记忆棉,外侧是透气的弹性支撑材料,在膝关节后侧腘绳肌的位置,还特别加厚了支撑条。这绝不是康复中心提供的普通护具,而是专门定制的、针对大腿后侧肌群拉伤恢复的专业防护装备。
旁边,还有一张折得很小的纸条。
艾琳也看到了。她走过去,捡起护膝和纸条。她展开纸条看了一眼,身体微微一僵,随即默默地递给了我。
纸条上只有一行字,笔迹有些潦草,甚至能看出书写者内心的颤抖:
> **“对不起。保护好自己。——保”**
空气仿佛凝固了。
我握着这张轻飘飘的纸条,看着上面那力透纸背的“对不起”,再看向艾琳手中那个显然是精心挑选(甚至可能是专门定制)的专业护膝,心头像是被打翻了五味瓶。
愤怒?有。为那次训练场的意外冲撞,为此刻的伤痛反复。
无奈?更有。为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为这无法愈合的隔阂。
但此刻,更多的,是一种沉甸甸的、如同巨石压在心口的复杂。这份迟来的、小心翼翼的、甚至不敢当面递出的歉意和关心,像一面镜子,映照出保·库巴西内心的煎熬,也映照出我们之间那道无形的、由误会、嫉妒、意外和伤病筑成的冰冷高墙。
艾琳看着我复杂的脸色,轻轻叹了口气,将那个深蓝色的护膝放在我手里。护膝的材质触感冰凉而细腻。
“先回去休息,莱昂。” 她的声音带着疲惫,也带着不容置疑,“伤要紧。”
担架车被推动,轮子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轻微的滚动声。我靠在椅背上,手里紧紧攥着那个崭新的护膝和那张写着“对不起”的纸条。窗外,诺坎普巨大的轮廓在夕阳下沉默矗立,光芒依旧耀眼,但通往它的路,似乎被这反复的伤痛和沉重的歉意,拖拽得更加崎岖漫长。右腿后侧的剧痛依旧清晰,而心头的滋味,却比那疼痛更加难以言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