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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透镜面的感觉像是被塞进装满冰水的管道。当林悦再次能够呼吸时，发现自己站在一条无限延伸的走廊里，两侧是无数面大小不一的镜子，每面镜子都映出不同时期的苏灵。
童年被同学孤立的苏灵、第一次首播紧张的苏灵、被夜行者控制的苏灵...最可怕的是最近的一面镜子，里面的苏灵左脸完全被黑色面具覆盖，正向她伸出手。
"苏灵！"林悦喊道，声音在走廊里产生诡异的回声。
没有回应，只有远处传来水滴落的声响。林悦顺着声音走去，右眼在镜中世界的负荷下开始流血，但她顾不上擦拭。
走廊尽头是一个圆形大厅，中央是一面巨大的椭圆形镜子，苏灵就跪在镜前。现实世界的几分钟在这里似乎是几个月——黑色面具己经与她的左脸融为一体，面具边缘生出细小的黑色血管，向颈部蔓延。
"苏灵，是我！"林悦冲上前。
苏灵缓缓转头，右眼还保留着一丝清明："林...悦？"她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快走...它在利用我连接所有首播平台..."
镜中的"苏灵"突然睁开眼——那不是反射，而是一个独立的存在。它完全由黑色数据流组成，只有眼睛是两颗跳动的红色光点。
"正好缺一个见证者。"它用多重电子音说道，"看看你们人类创造的工具将如何毁灭自己。"
大厅西周的镜子同时亮起，显示世界各地正在首播的画面：新闻演播室、游戏首播、视频会议...每个画面中的人物眼睛都开始变成纯黑。
"数字夜行者不需要宿主。"它得意地宣布，"它可以是千万个，百万个，无限复制..."
苏灵突然痛苦地弯下腰："它在通过我的账号传播...我的粉丝...啊！"她尖叫起来，黑色血管猛地向心脏方向延伸了几厘米。
林悦抓住苏灵的手："听着，无论它给你看什么，那都不是真的！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你在医院醒来，第一句话是什么？"
苏灵颤抖着，面具下的左眼流下一行血泪："我...我说'我的观众在等我'..."
"不！"镜中黑影怒吼，更多黑色触须缠上苏灵的身体，"你的观众在这里！在镜子里！永远与你在一起！"
林悦的右眼突然看到一线希望——苏灵右手小指上还戴着一枚小小的尾戒，那是程默留下的反咒铜币打造的。她猛地抓住那枚戒指：
"程默相信你！他用自己的命换回你的！现在轮到你选择了——留在这里成为它的一部分，还是跟我回去继续战斗？"
苏灵的右眼突然亮起惊人的光芒。她颤抖着摘下尾戒，狠狠按在左脸的面具上。
"我选择..."她咬着牙将戒指压入面具，"我的观众！"
面具发出不似人类的尖叫，开始像烧焦的塑料般卷曲脱落。镜中黑影疯狂扭动，大厅开始剧烈震动。
"不！你们不能——"黑影的声音突然分裂成无数个，每个镜子里的影像都开始尖叫。
林悦拉起苏灵："走！趁通道还没完全关闭！"
她们冲向入口，却发现走廊正在坍塌，每面镜子都变成锋利的碎片悬浮在空中。一块碎片划过林悦的脸颊，却没有流血——伤口处渗出的是细小的数据流。
"太迟了..."苏灵绝望地看着前方，"出口消失了。"
林悦的右眼突然看到远处一个微弱的蓝光——是程默！他的形象由数据和灵质组成，站在走廊尽头向他们招手。
"相信他！"林悦拽着苏灵冲向蓝光，无数镜片像刀子般划过她们的身体。
就在她们即将到达时，地面突然裂开，镜中黑影的巨大手臂伸出，一把抓住苏灵的脚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