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清晨的泰缅边境笼罩在浓雾中。杜旭蹲在橡胶林的阴影里，潮湿的空气让他的衬衫紧贴在背上。身旁的丁淼淼正用望远镜观察边境哨卡，而顾小斐则面无表情地检查着假护照。
"还有二十分钟换岗。"丁淼淼小声说，手指在笔记本上标记哨兵巡逻路线，"西侧铁丝网有个缺口，足够我们通过。"
陆鲸落咬着嘴唇："非要偷渡不可吗？我爸爸认识缅甸大使..."
"正因为如此，马大山的人肯定盯着所有正规入境渠道。"顾小斐冷冷打断，"你想自投罗网？"
杜旭揉了揉太阳穴。珠宝展行动后，马大山和顾志明虽然暂时蛰伏，但线索指向了缅甸——那里才是活髓玉的源头。而此刻，王二胖己经先行一步，去清水寨联系他父亲的老关系。
"行动。"杜旭站起身，背起装满翡翠原石的背包——这是最好的伪装，边境线上常有玉石走私客往来。
西人借着浓雾掩护，猫腰穿过橡胶林。丁淼淼打头阵，灵活得像只山猫；陆鲸落虽然穿着不合时宜的小白鞋，却出人意料地没掉队；顾小斐则保持着令人惊讶的体能，始终紧跟杜旭。
铁丝网近在眼前。丁淼淼正要上前，杜旭突然一把拉住她——铁丝网上挂着一只死去的山雀，羽毛呈现不自然的蓝灰色。
"有电。"他捡起一根树枝碰了碰铁丝网，火花噼啪作响。
顾小斐皱眉："上周的情报还没通电。"
"马大山加强了戒备。"杜旭环顾西周，突然指向不远处的一棵榕树，"从树上翻过去。"
陆鲸落倒吸一口冷气："那么高！"
"我先上。"杜旭三两下攀上树干，在树冠处找到一根横跨边境的粗壮枝干。他小心地爬过去，确认安全后抛下绳索。
丁淼淼紧随其后，动作利落得像个专业攀岩者。顾小斐虽然穿着西装裤，却也顺利通过。轮到陆鲸落时，她却僵在树干中段，死死抱着树枝不敢动弹。
"我...我恐高..."
下方突然传来狗吠声。杜旭心头一紧——巡逻队！
"跳下来！"他压低声音，"我接住你！"
陆鲸落闭着眼松开手，正好落入杜旭怀中。两人摔进灌木丛，惊起一群飞鸟。哨卡立刻警铃大作，探照灯扫向树林。
"跑！"
西人拼命向缅北方向狂奔。子弹擦着树叶呼啸而过，陆鲸落的小白鞋陷进泥里，被顾小斐一把拽起。穿过一片稻田后，前方出现辆破旧的皮卡，车旁站着个戴草帽的瘦高男子——吴昂的副官梭温。
"快上车！"梭温拉开后车厢，"吴昂老板等你们！"
皮卡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陆鲸落吐了三次，顾小斐的西装裤沾满泥浆，只有丁淼淼还保持着镇定，正在笔记本上记录路线特征。
"王二胖呢？"杜旭大声问。
梭温指了指前方山峦："在清水寨等。他找到重要情报。"
三小时后，皮卡驶入一个依山而建的傣族村寨。竹楼错落有致，村口大青树下，王二胖正和一个头缠蓝布的老者交谈。看到杜旭，他激动地跑过来。
"旭哥！出大事了！"王二胖脸上挂着不自然的淤青，"马大山的矿场在往中国运活髓玉，用的翡翠原石夹带！"
杜旭心头一震："确定？"
"李婶亲眼看见的！"王二胖指向身后竹楼里的一位老妇人，"她男人二十年前就是死在..."
话音未落，村口突然传来急促的哨声。梭温脸色大变："民兵！快躲起来！"
十几名持枪男子冲进村寨，挨家挨户搜查。杜旭等人被李婶迅速藏进地窖，透过缝隙能看到带头的是个脸上有刀疤的壮汉——马大山的得力打手桑帛。
"交出中国人！"桑帛用生硬的汉语喊道，"否则烧寨子！"
老村长上前交涉，被一枪托砸倒在地。王二胖青筋暴起要冲出去，被杜旭死死按住。
"他们抓了三个孩子！"丁淼淼突然指着窗外。
果然，桑帛的手下正拖着几个傣族少年往车上塞。陆鲸落捂住嘴，眼泪夺眶而出。
"畜生..."顾小斐的手指掐进掌心。
杜旭深吸一口气，从背包里取出三块翡翠原石："我数到三，王二胖往东扔石头，顾总往西，我正面吸引火力。丁淼淼带陆鲸落和李婶从后山走，去吴昂的据点汇合。"
"你疯了？"顾小斐厉声说，"他们有枪！"
"所以要分散注意力。"杜旭将其中一块石头塞给她，"记住，扔完立刻跑。"
计划执行得惊心动魄。王二胖的石头准确命中桑帛后脑，顾小斐则用翡翠引开了大部分追兵。杜旭趁机冲向那辆关押孩子的皮卡，左手轻触车门——整扇门瞬间消失在他的空间里！
孩子们惊呆了。杜旭顾不上解释，拽着他们跑向竹林。身后枪声大作，子弹打在脚边溅起泥土。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阵密集的枪声从山上传来——吴昂带着游击队赶到了！
交火持续了十分钟。桑帛的人丢下两具尸体撤退，但吴昂也受了伤，右腿血流如注。
"矿场...有变。"吴昂咬着布条忍痛，"马大山抓了十七个矿工...做活体实验..."
杜旭胃部一阵绞痛。活体实验？难道和他一样的受害者？
"具置？"
"西北方五公里，但戒备森严。"吴昂递来一张血迹斑斑的地图，"我的内应...明天换岗时...可以潜入。"
夜幕降临。众人藏身于游击队在山中的隐蔽据点。陆鲸落帮着照顾伤员，顾小斐在整理装备，丁淼淼则对着地图研究矿场结构。杜旭走到洞口，发现王二胖正对着月光看一张泛黄的照片。
"我爸...就是在这个矿场失踪的。"王二胖声音沙哑，"李婶说，那天他被带去看一块会发光的石头，再也没回来..."
杜旭不知如何安慰。远处，矿场的探照灯像恶魔的眼睛扫视着山林。那里正发生着什么？又有多少无辜者像他一样，被强行改造成了怪物？
"旭哥！"丁淼淼突然跑来，手里拿着信号接收器，"截获到矿场的无线电——他们明早要转移一批'货物'去中国！"
杜旭和王二胖对视一眼。必须阻止这批活髓玉出境，但以他们现在的人手...
"吴昂的伤至少需要两天恢复。"顾小斐不知何时站在身后，"我们只有五个人。"
"五个够了。"杜旭看向矿场方向，左手不自觉地握紧，"明天黎明行动。救出矿工，毁掉那批货。"
陆鲸落抱着医药箱走过来，罕见地没有抱怨："我包扎技术还行...可以照顾伤员。"
丁淼淼默默递上一张手绘的行动路线图，每个节点都标注了应急预案。王二胖擦着父亲留下的老怀表，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杜旭望向洞外的夜空。明天此时，他们可能己经葬身矿场，也可能揭开所有谜团。但有一件事他很确定——这趟缅甸之行，将彻底改变每个人的命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