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警报灯在雨雾中疯狂闪烁,将游轮甲板切割成明暗交错的血色牢笼。沈知意攥着手机的指尖发白,照片里陆景行苍白的脸与倒计时的红光在眼前不断重叠。顾沉舟一把按住她颤抖的肩膀:“先找安全通道,对方在利用心理战。”
陆景川扯下衬衫布条缠住手臂伤口,血腥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我刚在船舱入口发现液压钳破坏的痕迹,他们早就算计好了让我们困在这里。”话音未落,头顶的钢板突然轰然坠落,激起的碎石擦过沈知意脸颊,在皮肤上划出一道血痕。
“分头找!”沈知意抹了把脸,抬脚踹开锈迹斑斑的舱门。潮湿腐臭的空气裹挟着某种化学药剂的刺鼻气味涌来,她的瞳孔骤然收缩——过道两侧的墙上密密麻麻贴满照片,每张都标注着日期和坐标,最新的一张正是今天码头的混战现场。
“这些变态在监视我们多久了?”陆景川举起手机照明,屏幕冷光扫过照片上他们的一举一动。顾沉舟突然蹲下身,指尖蹭过地面干涸的血迹:“从血迹氧化程度看,至少有三天。周正雄的‘失踪’恐怕早在他们计划之内。”
警报声突然转为尖锐的蜂鸣,广播里机械女声带着诡异的拖长音:“倒计时八分钟。”沈知意的太阳穴突突首跳,她踢开横在走廊的消防栓,金属撞击声在密闭空间里格外刺耳。转角处突然传来重物拖拽的声响,三人瞬间举枪戒备。
“救命……”微弱的呻吟从通风管道传来。沈知意踩着顾沉舟的肩膀撬开铁网,手电光束照到蜷缩在管道里的中年男人——正是本该被“劫持”的周正雄。他的白大褂沾满油污,手腕上的电子表显示着与倒计时同步的数字。
“你搞什么鬼!”陆景川一把将人拽出来,却在触到对方手臂时猛地松手——周正雄的皮肤下浮现出诡异的青黑色纹路,像无数蚯蚓在血管里蠕动。周正雄剧烈咳嗽着吐出黑血,浑浊的眼球里布满血丝:“快逃……他们要完成‘完美品’……”
“面具男在哪?陆景行被关在哪?”沈知意揪住他的衣领。周正雄突然爆发出癫狂的笑声,沾满血污的手指死死抓住她的袖口:“你们以为是他在操控?太天真了……真正的棋手……”话音戛然而止,他的瞳孔骤然扩散,脖颈处浮现出细小的针孔。
顾沉舟扯开尸体的衣领,锁骨下方赫然烙着六芒星印记。陆景川的笔记本电脑突然发出提示音,他迅速调出船体结构图:“发现负三层有个未标注的舱室,生命探测仪显示有两个热源!”
“走!”沈知意踢开挡路的杂物,刚转过楼梯拐角,整艘船突然剧烈震颤。天花板的吊灯轰然坠落,顾沉舟眼疾手快将她扑倒在地。燃烧的电线垂落,在地面拖出蜿蜒的火蛇,照亮墙上歪斜的字迹——“他们都在说谎”。
负三层的舱门被电磁锁死死封住,倒计时显示还剩五分钟。陆景川将数据线插入锁孔,额头青筋暴起:“对方在干扰系统,根本破解不开!”沈知意摸出怀里的U盘,这是之前从周正雄实验室拿到的——金属接口处的指示灯突然疯狂闪烁。
“试试这个!”她将U盘插入锁孔,警报声戛然而止,舱门缓缓升起。血腥气扑面而来,沈知意举枪冲进黑暗,手电光束扫过墙面成排的冷冻舱——每个舱室里都沉睡着面容扭曲的实验体,皮肤下同样爬满青黑色纹路。
“在那边!”顾沉舟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角落的手术台上,陆景行被束缚带捆住,胸口缠着渗血的绷带。但更骇人的是他枕边的平板电脑,屏幕上循环播放着沈知意的照片,每张都标注着“完美适配体”。
“景行!”沈知意冲过去解开束缚带,陆景行却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瞳孔里闪过一丝异样的红光。警报声再次响起,这次带着穿透耳膜的尖锐:“倒计时两分钟。”舱室顶部缓缓降下金属网,墙壁开始渗出腐蚀性液体。
“先出去!”顾沉舟拽着两人后退,却发现来时的舱门正在合拢。陆景川突然指着冷冻舱后的暗门:“那里有通风管道!”众人刚钻进管道,身后传来剧烈爆炸声,灼热气浪推着他们向前。
狭窄的管道里,沈知意突然摸到口袋里的手机震动。新消息只有一段视频: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站在游轮顶层甲板,暴雨中他缓缓摘下伪装——露出的面容竟与陆景行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