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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鼻的硝烟在密闭空间里弥漫，沈知意的耳膜还在嗡嗡作响。陆景行胸口绽开的血花刺得她眼前发黑，遥控器从他指间滑落，在地面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景行！”她踉跄着扑过去，膝盖重重磕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温热的血顺着陆景行的西装下摆渗出来，浸透了她颤抖的指尖。
陆景行艰难地抬起手，想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却在半途无力地垂下。他气若游丝：“知意…快走…还有三分钟…”
“我不走！”沈知意撕开通往急救包的柜门，扯出绷带紧紧按压在伤口上，“顾沉舟！快联系医院！”
顾沉舟握着枪的手顿了顿，目光扫过满地狼藉。林曼倒在血泊中没了气息，周正雄却不知何时消失了踪迹。他咬牙按下手机：“先派首升机到化工厂天台，再通知防爆组！”
陆景川冲过来时，正看到沈知意将陆景行的上半身抱在怀里。大哥苍白的脸靠在她肩头，嘴角还挂着血丝：“景川…公司…交给你…”
“别说傻话！”陆景川红着眼眶撕开衬衫，露出精瘦却布满旧伤的胸膛，“当年你从火场背我出来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倒计时的红光在西人脸上明明灭灭，沈知意突然摸到陆景行西装内袋的硬物。她颤抖着掏出，竟是个被鲜血染红的U盘——不是她之前交给陆景川的那份，而是更小巧的加密款式。
“这是…周正雄实验室的核心备份…”陆景行艰难喘息，“他以为我昏迷时…吞进了肚子…”
顾沉舟瞳孔骤缩，一把夺过U盘塞进怀里：“防爆组还有九十秒到！先带他去天台！”
西人跌跌撞撞冲出实验室的瞬间，身后传来轰然巨响。热浪裹挟着碎石扑面而来，沈知意本能地转身护住陆景行，却被顾沉舟一把拽进怀里。黑色西装外套将两人裹住，尖锐的玻璃碎片擦着顾沉舟的后颈划过。
“顾总！首升机到了！”防爆队长的嘶吼穿透烟尘。沈知意这才发现顾沉舟后背早己被鲜血浸透，而他仍死死护着怀里的U盘。
当首升机的螺旋桨声划破夜空时，沈知意看着陆景行被推进急救舱。他的手突然抓住她的衣角，气若游丝：“去找…周正雄的女儿…”
医院长廊的消毒水味刺得人鼻腔发疼。沈知意蜷缩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陆景川守在另一边，膝盖上摊着从化工厂抢出来的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周正雄的犯罪网络。
“知意姐。”陆景川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二十岁的少年，“大哥说的周正雄女儿…我之前查到过。她叫周念安，在美国读生物化学，半年前突然退学回国，现在应该在城西福利院做义工。”
沈知意猛地抬头，撞进顾沉舟裹着纱布的目光。他不知何时靠在门框上，西装上还沾着硝烟：“周正雄没抓到。防爆组在下水道发现他的血迹，但人消失了。”
“他一定会去找周念安。”沈知意站起身，裙摆还沾着干涸的血迹，“U盘里的数据需要生物密钥才能解锁，而这个密钥，很可能在他女儿身上。”
顾沉舟盯着她决绝的眼神，喉结动了动：“我陪你去。景川留下等手术结果。”
城西福利院的铁门在夜风里吱呀作响。沈知意握着陆景川给的地址，看着三楼亮着灯的窗户。顾沉舟抬手示意她噤声，自己率先翻上围墙。月光照亮他侧脸的伤疤，那是当年替陆景行挡子弹留下的印记。
“有人！”沈知意突然压低声音。三楼的窗帘后闪过一道熟悉的身影——金丝眼镜，深灰西装，正是本该生死未卜的周正雄！
顾沉舟己经掏出手枪，却被沈知意按住手腕。她指着二楼阳台的藤蔓：“从那里上去，周念安的房间在拐角。”
两人悄无声息地摸到房门前，里面传来压抑的啜泣声。沈知意轻轻推开门，月光下，扎着马尾辫的女孩蜷缩在床角，脖颈处青紫的掐痕触目惊心。
“别害怕。”沈知意缓缓靠近，“我们是来帮你的。周正雄是不是威胁你了？”
周念安猛地抬头，清秀的脸上还挂着泪珠。她颤抖着指向衣柜：“他…他带着个黑色箱子，说要用我的血…”
话未说完，门外突然传来剧烈的脚步声。顾沉舟将沈知意护在身后，枪口对准冲进来的周正雄。却见对方手里拎着个定时炸弹，倒计时显示还有十分钟，而他的虹膜正贴在炸弹侧面的验证器上。
“把U盘交出来！”周正雄的眼镜片泛着冷光，“否则，我就炸了这栋楼。这里面可有三十多个孩子。”
沈知意感觉顾沉舟的身体瞬间紧绷。她悄悄摸到口袋里的防狼喷雾，余光瞥见周念安慢慢朝衣柜挪去。当女孩打开柜门的刹那，沈知意突然出手——
刺鼻的喷雾迎面喷向周正雄，顾沉舟同时扣动扳机。子弹擦着周正雄的肩膀飞过，他却在踉跄间按下了炸弹的启动键！
“带孩子走！”顾沉舟一把将沈知意推向门外，自己冲向周正雄。沈知意跌跌撞撞跑向走廊，却听见身后传来重物倒地的声响。她回头望去，只见周正雄举着匕首刺向顾沉舟，而炸弹的倒计时，己经跳到了三分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