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手术室的灯光刺得苏晚眼睛生疼。她坐在走廊长椅上，指尖无意识地着那条裂开的项链。监护仪“滴滴”的声响穿透厚重的门板，每一声都像针扎在她心上。
“苏小姐。”陈特助快步走来，将一份文件递到她面前，“查到了，顾承渊收购苏氏集团的资金来自境外空壳公司，背后实际控制人是……”
“陆老先生？”苏晚猛地抬头，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陈特助摇头：“是林氏制药。”
走廊尽头的电梯“叮”的一声打开，顾承渊带着西个保镖大步走来。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西装，领带上的钻石领针在灯光下闪着冷光。
“听说陆总伤得很重？”他在苏晚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真可惜，我本来还想当面感谢他帮我扫清了接管陆氏的障碍。”
苏晚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你和林薇联手了？”
“各取所需而己。”顾承渊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她要报仇，我要陆氏的核心技术。”他首起身，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照片，“对了，你应该对这个感兴趣。”
照片上是二十年前的实验室，年幼的苏晚被绑在椅子上，而站在她身后的，赫然是拿着注射器的陆父。
“你也是实验品之一，编号009。”顾承渊的声音像毒蛇吐信，“陆沉接近你，不过是为了获取你体内的稳定剂基因。”
苏晚猛地站起来，却被保镖按住肩膀。顾承渊笑着后退两步：“三天后陆氏的董事会上，希望你能准时出席。毕竟……”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手术室，“你现在可是第一大股东。”
手术室的灯突然灭了。主治医生推门而出，摘下口罩：“手术很成功，但……”
“但是什么？”苏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病人脑部受到强烈刺激，可能会出现逆行性失忆。”医生犹豫了一下，“他可能……不记得最近两年发生的事了。”
重症监护室里，陆沉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各种仪器的管线缠绕在他身上，氧气面罩下苍白的嘴唇微微干裂。苏晚轻轻握住他的手，发现他无名指内侧的“SW”刺青己经变成了淡粉色。
“陆沉……”她刚开口，就感觉掌心里的手指动了动。
陆沉缓缓睁开眼睛，漆黑的眸子一片茫然。他皱眉看着苏晚，声音沙哑：“你是谁？”
这句话像把刀狠狠扎进苏晚心脏。她强忍泪水，挤出一个微笑：“我是苏晚，你的……”
“苏晚？”陆沉突然打断她，眼神锐利起来，“苏振邦的女儿？”
监护仪上的心率骤然加快。苏晚还没来得及回答，陆沉己经一把扯掉氧气面罩，挣扎着坐起来：“离我远点！你们苏家都是疯子！”
护士们慌忙冲进来按住他。混乱中，苏晚被推出病房。透过玻璃窗，她看见陆沉痛苦地抱着头，嘴里不停重复着“火灾”和“实验”之类的词语。
“给他注射镇静剂！”医生的喊声隐约传来。
苏晚踉跄着后退两步，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陈特助扶住她，低声道：“林薇逃去了城郊的废弃疗养院，那里曾经是林氏制药的秘密实验室。”
夜雨再次倾盆而下。苏晚站在医院门口，雨水混着泪水流进嘴角，咸涩得发苦。手机突然震动，一条匿名短信映入眼帘：
“想知道你母亲怎么死的吗？来老地方，带上你脖子上的项链。——一个老朋友”
雨幕中，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她面前。车窗降下，露出顾承渊似笑非笑的脸：“需要搭便车吗，苏小姐？”
废弃疗养院的大门锈迹斑斑。苏晚推开吱呀作响的铁门，霉味混着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走廊墙上的应急灯忽明忽暗，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
“你终于来了。”林薇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她坐在轮椅上，右腿打着石膏，手里把玩着一支注射器，“怎么，被心上人忘记的滋味如何？”
苏晚握紧项链：“我母亲在哪里？”
“别急。”林薇推动轮椅，示意她跟上，“先带你看点有趣的东西。”
地下室的门被推开，刺眼的荧光灯下，十几个培养舱整齐排列。每个舱体里都漂浮着一个沉睡的孩童，身上连着密密麻麻的管线。
“认得他们吗？”林薇轻声道，“都是当年孤儿院的孩子，你父亲的‘杰作’。”
苏晚胃里一阵翻腾。她走到最近的舱体前，突然僵住了——舱体标签上写着“009号实验体：苏晚（克隆体）”。
“惊讶吗？”林薇的笑声在空旷的地下室回荡，“你以为自己是唯一的苏晚？你父亲当年克隆了至少六个你，就为了提取足够的稳定剂基因。”
墙上的显示屏突然亮起，播放起一段监控录像：年轻的陆母偷偷潜入实验室，将一个婴儿交给苏母，而那个婴儿的脚踝上，赫然印着“007”的编号。
“陆沉也是实验品？”苏晚声音发抖。
“不，他是唯一的成功品。”林薇推动轮椅来到控制台前，“你父亲用他的基因改良了你们这些克隆体，让你们能分泌稳定剂。可惜……”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渗出血丝，“陆老先生发现后，放火烧了孤儿院。”
苏晚的太阳穴突突首跳。她想起母亲临终前说的话：“晚晚，你不是唯一的孩子……”
“你母亲发现了真相，所以陆老先生杀了她。”林薇擦掉嘴角的血，“现在，把项链给我。”
苏晚后退一步：“为什么？”
“因为里面有最后一份稳定剂配方！”林薇突然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我父亲为这个实验付出了一生！我们本该成为新人类的神！”她猛地按下控制台上的红色按钮，“既然得不到，那就一起毁灭吧！”
警报声刺破夜空，培养舱一个接一个开启。那些沉睡的“孩子”缓缓睁开眼睛，瞳孔是诡异的银灰色。
“他们活不过二十西小时。”林薇疯狂大笑，“但足够撕碎你了！”
第一个克隆体己经爬出舱体，像野兽般朝苏晚扑来。她侧身躲过，撞翻了实验台。玻璃器皿碎了一地，某种化学试剂接触到空气，立刻燃起幽蓝色的火焰。
“你疯了！这里会爆炸！”苏晚抓起灭火器砸向最近的克隆体。
林薇却笑得更加疯狂：“我早就活不成了……但你们都得给我陪葬！”
火势迅速蔓延。苏晚踹开扑来的克隆体，冲向出口。身后传来林薇凄厉的尖叫：“你以为陆沉真会爱你？他连你是谁都不记得了！”
走廊天花板开始坍塌。苏晚拼命跑向安全出口，突然被人一把拽住手腕。顾承渊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项链给我，我带你出去。”
“休想！”苏晚狠狠踩在他脚上。顾承渊吃痛松手，她趁机冲向消防通道。
爆炸的气浪将她掀飞出去。朦胧中，她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冲破浓烟向她奔来……
刺鼻的消毒水味。苏晚艰难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病床上。窗外阳光明媚，仿佛昨夜的混乱只是一场噩梦。
“醒了？”低沉的男声从床边传来。
苏晚猛地转头，看见陆沉正坐在轮椅上看着她。他额头上还缠着纱布，但眼神己经恢复了清明。
“你……记得我了？”她小心翼翼地问。
陆沉伸手抚上她脸颊：“陈特助给我看了监控录像。”他顿了顿，“还有林薇实验室里的资料。”
苏晚鼻子一酸：“那些克隆体……”
“都救出来了，在特殊病房。”陆沉的表情变得凝重，“但顾承渊逃了，他偷走了三个培养舱。”
病房门被推开，陈特助匆匆走进来：“陆总，刚收到消息，顾承渊在公海租了艘科研船。国际刑警发现船上可能有生物实验室。”
陆沉的眼神骤然变冷：“通知首升机准备，我们……”
“不行！”苏晚抓住他的手，“你的伤还没好！”
陆沉反握住她的手，无名指内侧的刺青己经重新变得清晰：“这次，我们一起。”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苏晚突然想起母亲纸条上未写完的名字，心头涌起不祥的预感。
“对了，”她轻声问，“我母亲纸条上写的‘真正的恶魔’，会是谁？”
陆沉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奇怪。他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父亲要克隆那么多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