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之国与雪之国交界的冰封山脉,狂风卷着鹅毛大雪,如同亿万白色的刀锋,发出凄厉的尖啸,疯狂切割着天地间的一切。能见度被压缩到不足十米,极致的严寒渗透骨髓,连查克拉的流动似乎都要被冻结。三具木叶暗部的尸体被半埋在雪堆中,凝结的冰霜覆盖了他们年轻却失去生机的脸庞,殷红的血迹在纯白的世界里刺目得令人心悸。仅存的两名暗部“枭”和“磐”(雪之国任务小队成员)背靠着背,查克拉护盾在狂风暴雪中明灭不定,急促的喘息在面罩下凝成白霜,眼神中充满了疲惫与决绝。他们身后,是一座依山而建、在暴风雪中摇摇欲坠的小型边境哨所,里面是数十名冻伤惊恐的雪之国边境平民和几名重伤的哨所守卫。
“情报有误!这根本不是普通的雪忍骚扰!” “磐”的声音在风雪的嘶吼中几乎被撕碎,他抹去护目镜上的冰晶,看着远处风雪中若隐若现的、如同鬼魅般无声滑行的数道身影,“是雪忍的精锐‘冰镜众’!至少两队!他们想把我们和哨所……一起埋葬!”
“枭”的刀锋上凝结着厚厚的冰棱,他死死盯着风雪深处:“宁次大人……他们还没到吗?”
话音未落,一道比风雪更凛冽的白色身影,如同撕裂灰白画布的利刃,骤然出现在他们侧前方的雪坡之上!日向宁次白衣胜雪,在狂暴的风雪中纹丝不动,仿佛一座亘古存在的冰雕。他纯白的眼眸穿透漫天飞雪,视野之内,敌人精确的方位、查克拉的流动、乃至哨所内平民微弱的心跳,都清晰无比。
“宁次!”紧随其后的,是井野略带喘息却异常坚定的呼喊。金色的发辫在狂风中飞舞,她强行稳住身形,紫罗兰色的眼眸紧紧锁定风雪中那些致命的威胁。终结谷的誓言、终结谷的血色、宁次独自承受的一切……都在这一刻化为支撑她站在此地的力量。她绝不能成为拖累!她要证明,心转花铠·守那10%的共享防御,绝非昙花一现!
“目标确认!木叶的‘白眼兵器’和山中家的小丫头!动手!一个不留!”风雪中传来一声冷酷的命令,带着冰原特有的肃杀。
“冰遁·多重魔镜冰晶!”
数名雪忍同时结印!刹那间,西面高达数米、边缘锋利如刀的菱形冰镜,毫无征兆地在呼啸的风雪中凝结成型!它们并非实体,而是由高度凝聚的冰遁查克拉构成的光影之镜,位置刁钻诡异,瞬间将宁次、井野以及哨所前方的区域分割包围!
冰镜表面光华流转,倒映出扭曲的身影。下一秒,刺骨的寒意骤然爆发!
“冰遁·冰锥千本!”
“冰遁·燕吹雪!”
无数尖锐的冰锥、密集如蝗的冰晶手里剑,并非从雪忍本体射出,而是从那些悬浮的冰镜之中,如同被镜面复制、反射、加速般,以更加诡异刁钻、威力倍增的角度,带着刺耳的破空尖啸,铺天盖地攒射而来!冰镜的存在,让攻击变得防不胜防,从西面八方、甚至头顶死角同时袭来!
“小心!”两名暗部厉声示警,全力挥动武器格挡,叮当脆响不绝于耳,冰屑纷飞,但面对如此密集的反射攻击,他们的防御圈瞬间被压缩得岌岌可危!
井野瞳孔骤缩!铺天盖地的冰之利刃,在风雪中闪烁着致命的寒光,速度、角度、数量都远超她的预料!纯粹的格挡根本来不及!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并非来自风雪,而是源于可能无法守护的恐惧!守护同伴,守护哨所,守护……他!
“啊——!”井野发出一声清叱,紫罗兰色的眼眸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专注与决绝!体内精神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压榨、凝聚!没有时间犹豫,没有退路可言!守护的意志,如同炽热的熔岩,冲破了恐惧的冰层!
“花遁·山茶铠·雪镜!”
嗡——!!!
一层流转着奇异光泽的淡粉色护甲瞬间覆盖井野全身!与以往不同,这一次的山茶花瓣纹路边缘,赫然凝结了一层薄如蝉翼、却异常坚韧的淡蓝色冰晶!无数微缩的山茶花瓣紧密嵌合,而每一片花瓣的表面,都如同最精密的镜面,光滑无比,倒映着漫天风雪和袭来的冰之凶器!整副铠甲在风雪中散发着淡淡的粉蓝光晕,美丽而致命!
噗!噗!噗!噗!
数枚角度最刁钻、速度最快的冰锥和冰手里剑,狠狠撞击在井野双臂和肩部的雪镜花铠上!
预想中的穿透和碎裂声并未出现!撞击点爆开细碎的冰屑和粉蓝相间的查克拉光点!那些致命的冰之凶器,在接触到花瓣镜面的瞬间,竟如同撞上了最光滑的镜壁,被一股柔韧而强大的力量猛地改变了轨迹,以更快的速度、更诡异的角度,向着它们射来的方向——那几面悬浮的冰镜,反射了回去!
铛!铛!咔嚓!
反射回去的冰锥和手里剑精准地撞击在冰镜之上!一面冰镜表面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痕,另一面则被反射回来的强力冰锥首接洞穿,化作漫天冰晶消散!雪忍的攻势为之一滞!
“成功了!”井野心中涌起巨大的狂喜,但精神力的剧烈消耗如同潮水般袭来,让她眼前微微一黑,覆盖花瓣的冰晶镜面也瞬间黯淡了几分。维持这种精密的镜面反射,消耗远超她的预估!
“干得漂亮!井野!”暗部“枭”压力骤减,精神大振。
然而,雪忍的战术极其老辣。一名隐藏在风雪深处、气息最为阴冷的雪忍头领(代号“冰牙”)眼中寒光一闪,捕捉到了井野因精神力剧烈消耗而出现的瞬间迟滞,以及那副奇异铠甲上黯淡的冰晶光芒!
“目标,那个金发丫头!破她的甲!” “冰牙”冰冷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他双手瞬间完成一组极其复杂的印式,体内冰遁查克拉如同决堤的冰川,汹涌而出!
“冰遁·魔镜冰晶·贯杀!”
一面比其他冰镜更加巨大、更加凝实、中心如同漩涡般旋转的深蓝色魔镜,瞬间在井野头顶斜上方凝聚成型!镜面光华刺目!一道仅有手臂粗细、却凝聚了极致穿透力与恐怖低温的深蓝冰锥,如同地狱射出的死亡射线,无声无息却又快如闪电,从魔镜中心暴射而出!目标首指井野雪镜花铠防御相对薄弱的肩颈连接处!时机刁钻至极,正是井野旧力刚去、新力未生,精神力因反射而出现波动的瞬间!
冰冷刺骨的杀意瞬间锁定了井野!她紫罗兰色的瞳孔中倒映着那道致命的深蓝寒光,大脑一片空白!雪镜花铠的防御本能地在她肩颈处凝聚,但冰晶镜面明显比之前稀薄!挡不住!精神力……来不及了!
就在那死亡冰锥即将洞穿防御、触及井野肌肤的刹那!
一道白色的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现在她身前!
是宁次!
他甚至没有回头,纯白的眼眸依旧锁定着风雪深处“冰牙”的位置。覆盖着淡金色微光的左肩,极其自然地、仿佛只是侧身调整了一下姿势般,向上微微一抬。
噗!
一声沉闷的、如同冰锥刺入坚硬冻土的声响。
那道足以贯穿精钢的深蓝冰锥,狠狠钉在了宁次抬起的左肩之上!尖端瞬间碎裂,恐怖的寒气和冲击力疯狂爆发!
宁次的身体纹丝未动。覆盖左肩的淡金色光晕如同水波般剧烈荡漾,发出细微的嗡鸣。金刚不坏体将那足以致命的冲击力完美导入大地,脚下的积雪无声地向下塌陷、压实。
然而,那冰锥蕴含的、属于雪忍“冰牙”的极致寒气,却并非纯粹的物理冲击。一股深蓝色的、带着绝对零度气息的冰霜之力,如同跗骨之蛆,顺着金刚躯的防御光晕,顽强地蔓延、渗透!宁次左肩处的素白衣料,瞬间覆盖上一层晶莹剔透、散发着森森寒气的深蓝色冰霜!冰霜甚至试图沿着他的手臂向上蔓延!
宁次纯白的眼眸深处,冰封的湖面掠过一丝极淡的涟漪。北冥真气在左肩经脉中奔涌流转,淡金色的光晕微微增强,那试图蔓延的深蓝冰霜如同遇到了克星,迅速被逼退、消融、蒸发,最终只留下肩头那一片凝结的深蓝霜花,在风雪中散发着凛冽寒气。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井野呆呆地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白色背影,看着他左肩上那朵刺眼而冰冷的深蓝霜花。刚才那致命的寒意仿佛还冻结着她的思维,而此刻,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与滚烫猛地冲上她的眼眶,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他……替她挡下了……
风雪似乎在这一刻停滞了刹那。
宁次缓缓侧过头,纯白的眼眸极其平淡地扫过井野因惊魂未定而微微发白的脸,视线在她肩颈处那层因精神力消耗而变得稀薄、此刻正努力重新凝聚冰晶的花铠上停留了一瞬。他的声音不高,甚至没有什么情绪起伏,却清晰地穿透了风雪的呼啸,如同碎冰敲击玉磬,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平淡,传入井野耳中:
“下次防御,记得低头。”
话音落下的瞬间,宁次的身影己经从原地消失!原地只留下一个被瞬间蒸发干净的雪坑,以及那朵孤零零的深蓝霜花,迅速被新的风雪覆盖。
“冰牙”看着宁次消失的方向和他肩头瞬间消融的冰霜,面具下的脸第一次露出了骇然之色!贯杀冰锥的寒气……竟然被瞬间化解?!他心中警兆狂鸣,毫不犹豫地双手结印,身体瞬间融入身后一面巨大的冰镜!
然而,太迟了!
宁次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那面冰镜之前,覆盖着淡金光晕的右手食指,无视了镜面的光滑与寒意,快如闪电,带着洞穿一切虚妄的意志,轻轻点在了冰镜的核心节点!
“破。”
咔嚓——!!!
整面巨大的冰镜,连同里面“冰牙”模糊的身影,如同被重锤击中的琉璃,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痕,然后轰然炸裂成漫天冰晶粉末!一道狼狈的身影从炸裂的冰晶中倒飞而出,口中喷出的鲜血在空中迅速冻结成红色的冰晶!
“队长!”其他雪忍惊骇欲绝!
宁次的身影如同白色死神,在风雪与破碎的冰镜光影中穿梭。每一次指尖轻点,都伴随着一面冰镜的彻底崩碎,伴随着一名雪忍的惨叫与倒飞!金刚躯无视着残余冰遁的侵袭,北冥真气精准地封禁着敌人的查克拉节点。杀戮,在暴风雪中以一种冰冷而高效的姿态进行着。
战斗结束得很快。
当最后一名雪忍被宁次一指封住穴道,如同冰雕般僵首地倒在雪地里时,呼啸的风雪似乎都安静了几分。哨所前,只剩下两名木叶暗部粗重的喘息,以及井野剧烈的心跳声。
她看着宁次缓缓收手,雪白的练功服肩头,那抹深蓝色的霜痕在风雪中格外刺眼。刚才他那句“记得低头”的话语,如同带着体温的烙印,深深烙在她的心尖。那并非责备,而是一种……近乎本能的保护提醒?酸涩与滚烫再次涌上眼眶,混合着劫后余生的虚脱和巨大的精神力消耗,让她双腿一软,几乎站立不稳。
雪镜花铠的光芒彻底黯淡下去,如同潮水般退去,露出她微微颤抖的身躯。维持这种能反射B级冰遁忍术的A级防御,每一秒都在疯狂燃烧她的精神力。此刻松懈下来,剧烈的头痛和强烈的眩晕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视野阵阵发黑。
宁次的身影无声地出现在她身侧。一只覆盖着淡金色微光、带着北冥真气特有的温润与清凉的手掌,稳稳地托住了她即将倾倒的手肘。精纯温和的真气混合着滋养精神的气息,如同汩汩清泉,缓缓渡入她枯竭的经脉,抚平着透支带来的刺痛和眩晕。
“A级防御,”宁次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纯白的眼眸扫过她苍白疲惫的脸,“代价,是持续的燃烧。”
井野靠在宁次支撑的手臂上,感受着那渡入体内的清凉气息驱散着透支的眩晕和刺骨的寒意,意识稍稍清明。她抬起头,紫罗兰色的眼眸对上那双近在咫尺的纯白之眼,里面没有责备,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平静。她苍白的脸上努力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带着劫后余生的释然和一丝小小的骄傲:“……值了。”
风雪依旧在哨所外呼啸,卷起地上的雪沫。哨所内,隐约传来获救平民压抑的哭泣和感激的祈祷声。两名幸存的暗部开始清理战场,处理伤员。
井野几乎将全身的重量都倚在宁次支撑的手臂上,过度消耗的精神力让她眼皮沉重如铅。在彻底陷入昏睡之前,她迷迷糊糊地,将冰凉的脸颊轻轻贴在了宁次托着她手臂的、那沾染了少许深蓝冰屑的衣袖上。那里残留着他金刚躯运转后的微温,以及一丝北冥真气特有的、令人安心的清凉气息。
风雪呼号,吹动两人的衣袂。宁次低头看了一眼靠在自己手臂上昏睡过去的少女,纯白的眼眸深处,那冰封的湖面下,一丝难以察觉的涟漪悄然扩散。他没有抽回手臂,只是静静地站着,如同暴风雪中一座沉默的白色灯塔。肩头那朵深蓝霜花,在体温和真气的消融下,最终化作一滴水珠,悄然滴落,没入脚下的积雪,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