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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意拿寄柩妖害赵小湖的人，不是刘强，那会是谁？
我们走出丽诗趣苑。
月光下，我继续思考着。
寄柩妖擅长从一个家具上转移到另外一个家具。
所以，它可能是从别的家具转移到茶几上，而非从小折凳上转移到茶几上。
甚至，有可能就一首附在茶几上。
毕竟，赵家死了两个人。
于是我问道：“你仔细想想，除了那个小折凳，你家还有没有添过什么新东西？或者……有什么东西被动过手脚？特别是那个茶几！它是怎么来的？”
赵小湖眉头紧锁，努力回忆：“茶几……茶几是我网购的。大概……就在杨蔚出事前后没多久？对！就是那段时间！我记得很清楚，因为那几天我总觉得心神不宁，想换换家里的布置，添点新东西冲冲晦气。”
网购？
我的心猛地一跳。
“谁送来的？快递员？”我问道。
“对，快递员送上门的。是个大件，两个快递小哥一起抬进来的，放在客厅中央就走了。”赵小湖描述着，眼神突然定住，像是想起了什么关键细节。
“等等，其中一个，那个个子矮一点、戴着鸭舌帽压得很低对！就是他！那个……那个姓李的变态！痴汉李！他冒充快递员！”
线索出来了！
痴汉李！
那个对赵小湖死缠烂打、阴魂不散的变态！
他有赵小湖家的地址！
他有作案动机——得不到就毁掉！
他创造作案的机会，冒充快递员，堂而皇之地把那个邪门的茶几送进了赵小湖的家门！
但是，茶几上怎么会有寄柩妖呢？
莫非痴汉李家里也有人去世？
“这个畜生！”赵小湖气得浑身发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我就知道是他！除了他，谁会这么处心积虑地害我！”
“走！”我一把拉住她，“找他算账去！这次一定要把他揪出来！”
赵小湖调查过痴汉李，他住在城北一片鱼龙混杂的城中村。
我立刻开车出发。
车子在狭窄、污水横流的巷子里艰难穿行。
空气中弥漫着垃圾和劣质油烟混合的怪味。
低矮的自建房密密麻麻挤在一起，窗户大多蒙着厚厚的油污。
我们在一栋墙皮剥落、门口堆满杂物的三层自建房前停下。
赵小湖指着二楼一个拉着厚重窗帘、黑漆漆的窗户：“就是那间！我以前被他跟踪时，偷偷记过他的大概位置，后来找人打听过，应该就是这儿！我还花钱雇人揍过他！”
楼道里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潮湿发霉和劣质烟草混合的气味。
我们找到痴汉李的房门。
铁门紧闭，门缝里透出一丝微弱的光，还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混合着香烛和某种腥甜的味道。
“李自学！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赵小湖用力拍打着铁门，声音因为愤怒而尖利。
原来痴汉李叫李自学。
里面一片死寂。
“再不开门我报警了！告你性骚扰！”
依旧没有回应。
我心头火起，后退一步，猛地抬脚狠狠踹在门锁旁边！
“砰！”一声闷响！
老旧的铁门锁舌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门板向内弹开了一条缝！
一股更浓烈的、令人作呕的混合气味扑面而来！
我和赵小湖捂住口鼻，警惕地推开门。
眼前的景象，让我们瞬间头皮发麻！
狭小的单间里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
地上、桌上、甚至床上，都堆满了各种“垃圾”——揉成一团的纸巾、吃剩的外卖盒、空饮料瓶、撕碎的包装袋……
墙壁上贴满了照片！
密密麻麻！
全是赵小湖！
有她下班走在路上的背影，有她在小区门口买菜的侧影，甚至有几张明显是透过窗户偷拍的、她在家里穿着睡衣的模糊身影！
我去！
果然是痴汉！
就在这时，房间角落的阴影里，一个嘶哑干涩的声音幽幽响起：
“你们……还是找来了……”
我和赵小湖猛地转头！
只见一个年轻男人蜷缩在墙角一堆脏衣服里，像只受惊的老鼠。
这便是李自学了。
他比之前更加邋遢消瘦，眼窝深陷，胡子拉碴，眼神浑浊而呆滞，带着一种病态的狂热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绝望。
“是你！你这个变态！”赵小湖指着他，声音因恐惧和愤怒而扭曲，“那个茶几！是不是你冒充快递员送来的？！你想干什么？！害死我吗？！”
痴汉李没有立刻回答。
他缓缓抬起头，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赵小湖，那眼神黏腻得让人作呕。
“害你？”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笑，声音像砂纸摩擦，“我怎么会害你？小湖……我是想帮你啊……”
“放屁！”我厉声打断他，“用这种邪术害人，还敢说帮她？！”
痴汉李猛地转向我，眼神瞬间变得怨毒：“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我看到了！我早就看到了！那个姓赵的！他死了都不安生！他的魂……就缠在那张茶几上！”
姓赵的？
死了都不安生？缠在桌子上？
“你说谁？哪个姓赵的？”赵小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似乎也想到了某种可怕的可能性。
痴汉李的眼神变得有些茫然，又有些狂热，他语无伦次地比划着：
“还能有谁？！那个淹死的！你大哥啊！赵海！他的魂……怨气冲天！就附在你们家那张破饭桌上！我……我找人打听过！他老婆疯了跑了，那房子空了，东西都贱卖了！那张桌子，被我爸，不对！不是我爸！被陈宏达那个老王八蛋收破烂收走了！后来……后来……”
陈宏达？陈老歪！
赵小湖大哥赵海家的饭桌？！
李自学是陈老歪的儿子？
赵小湖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被我一把扶住。
“你说什么？我大哥，他的魂，附在饭桌上？”她的声音破碎不堪，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没错！”痴汉李像是找到了知音，用力点头，眼神狂热，“我亲眼看见的！那张桌子好邪门！晚上路过，能听到里面有叹气声！还有水滴滴答答的声音！像……像从湖里捞上来的一样！”
我好像明白了。
按照李自学所说，赵洋的大哥赵海，那个因为女儿被母亲卖掉、妻子发疯失踪而绝望醉酒、最终淹死在湖里的可怜人。
他的怨魂，竟然没有消散！
而是附在了他生前家中的饭桌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