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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层塔，静得几乎能听见空气的波动。
不再是塔内灰土，西周一片洁净的白，像是一个无尽的梦境。
陆长风脚步轻踏在柔软的地面上，西下皆是无形的迷雾，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似水又似风，让人迷失。
他并未急着进步，而是站在原地，神色凝重。
这，不是实境。
第三魂道：
＞ “月回澜，是心象剑流的宗师。”
＞ “她的剑，不以锋锐为主，而是幻境。”
＞ “她剑法，心剑。”
陆长风微微点头，握紧风饮剑。
他知道，在这样的幻境之中，任何攻击都可能是假的，任何防御都可能是空的。
他轻声道：“幻术不攻，若要破境，必得破心。”
就在他思索之际，白雾中突然传来一声轻吟。
＞ “剑，岂能如此单调。”
陆长风一惊。
他猛然回头，只见雾中逐渐现出一道人影——一个女子，身着白衣，长发如瀑，气质冷冽且飘逸，眼中闪烁着如月般的清光。
她抬手，轻轻一指，白雾似乎有了生命，迅速蔓延开来，形成一座座虚无的幻塔。
月回澜的声音又响起，带着微笑：“你，来得正好。”
＞ “我己等你许久。”
---
幻境开启。
陆长风眼前的世界猛然转变——塔壁不再是冰冷的白，变得如水墨般纷乱，眼前的月回澜不再站立，而是飘飞在空中。
她的剑未出鞘，而她轻轻一挥手，周围景象急速变化，地面、天空、云朵都化作一道道扭曲的纹理，化为幻象。
陆长风忽然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束缚在了某种莫名的力场中，无法自如活动。他只觉眼前的月回澜突然出现在他的身旁，轻轻一剑，剑气如梦似幻，渐渐扩展，形成一片诡异的光波。
嗤——
风饮剑瞬间被引发，但却首接与光波交错，风饮剑的剑气在空气中似被切开，完全失去了方向。
他顿时失去对剑的掌控，感到一阵极度的眩晕，仿佛全身的力量都被抽空了。
月回澜的声音如幽梦般低回：
＞ “你的剑，只会硬碰硬。”
＞ “而我，剑意如月，清冷却能吞噬一切。”
陆长风没有回击，眼中闪过一丝坚毅。
他知，这一战，非力能破。
突然间，他头脑剧烈一震，脑海中出现了无数幻像——他见到自己挥剑击杀敌人，见到自己战败、死去，见到自己无数次的败退、困死在敌手之下。
那是他最深的恐惧——失败的无尽循环。
月回澜站在远处，淡淡道：
＞ “破，或是被破。”
＞ “你不过是受困于自己的剑意，无法自拔。”
她的声音像是低语，却在陆长风心底炸响，幻象中的陆长风开始逐一倒下——他每一次失败，都是失败的种子。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能坚持到最后。
“是不是……永远不会成功呢？”他的心开始动摇。
然而，风饮剑却在这一刻微微颤动。
风饮剑并不让他屈服。
它是他坚守的剑。
他忽然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心念渐渐凝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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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幻境开始模糊，似是水波荡漾，渐渐破碎。
陆长风睁开眼，他看见月回澜不再远离自己，而是近在眼前。她的剑，依旧悬于空中，仿佛随时准备切断一切。
此刻，陆长风心中不再犹豫，他低声道：“风饮剑，永不屈服。”
他握紧剑柄，闭目再次发力，剑气渐渐涌动。
风饮剑，以不动制动，化虚为实。
月回澜的幻境开始崩塌，她的眼中露出一抹惊讶，剑身颤动，似乎未曾料到陆长风能突破这般幻境。
他不再反抗，所有的幻象只不过是镜花水月，真正的战斗，从心境之破开始。
陆长风将风饮剑平放，剑尖朝下，轻轻一划——
风饮，破幻归真。
这一次，他剑意如风，不与任何幻象对抗，只绕过幻象，将其斩断。
月回澜的幻境，瞬间碎裂，所有虚无的塔影、云层、剑影化为尘土。
她停住身形，终于开口：“你终于看清了。”
＞ “你不再只是剑。”
＞ “你，是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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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门缓缓打开。
陆长风抬起头，微微喘息。
他知道，这一战，真正的挑战不是击败幻象，而是击败自己。
他再度看向月回澜，她不再说话，只是将一物递给他——
一片虚无的银白叶片，没有剑意，只有清冷的气息，仿佛不属于此世。
他接过。
月回澜依旧淡淡一笑，声音如月：
＞ “带着吧。”
＞ “你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