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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长风闻言，神色依旧有些呆滞
方才不是没想过刘老爷子叫张虎来的目的
也放大了胆子猜测过刘老爷子是不是要帮自己处理和张虎的纠纷问题
但却也实在没想到，刘老爷子居然是打算从根上解决自己往后和张虎的纠葛
他虽然并不知道，陈大西到底欠了张虎多少钱
但若是按照每个月十五贯钱的利息来算
这笔本金定然也是不少的
而他早就在十几天之前和刘家签了契约，
说白了，他陈长风如今本来就己经刘家的家奴
所以这一听张虎说，刘老爷子要帮他解了和张虎的借据契书
陈长风一时半会儿的确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张虎见他神色依旧木讷讷的，生怕到了手边的银子飞走
赶忙就要伸手扯陈长风的衣服，让他赶紧的应下刘老爷子的要求
但陈长风此刻心里的疑惑不减反增，反而生出了些警惕来
陈长风深知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个道理
唯恐自己贪了一时的便宜，给自己将来埋下数不清的祸患
在听完张虎所说后，目光更加首首的盯住刘老爷子
心底飞速的盘算起来
刘老爷子在上首太师椅上坐着，和下方站着的陈长风目光相对
他表情平淡，从神色里陈长风无法做出任何判断
只好转而将目光投在站在刘老爷子身后额赵管家身上
陈长风本以为在赵管家脸上，他总能发现些什么异常
但事实却又一次让他失望了，就见赵管家的神色和刘老爷子居然带着
和刘老爷子如出一辙的平淡，在这两张平淡的没有表情的脸上
陈长风观察不到一丝对自己做出进一步判断有利的表情和痕迹
他讨厌极了这种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观察不出来的状态
想抱怨，但却不知道该埋怨谁
西人都在厅堂中，而刘老爷子和张虎的话也说得明明白白
没有对自己有一丝一毫的隐瞒，但无奈自己不争气
对这些客套没兴趣，放纵自己放空了思绪的胡想乱想
这下好了是自己一手把自己搞成了现在这副狼狈样儿
刘老爷子在上首等他答复，张虎在催促自己应承下刘家的要求
可是他自己这个当事人却连到底是什么要求都不知道
陈长风只觉得眼前就是一黑，思来想去一番
还是下了决心，准备开口询问一下刘老爷子到底开出来了什么条件
而他又是为什么，愿意对己经卖身在自家的书童再次开出这样的条件？
打定了主意，他便也不再纠结，躬身向刘老爷子行了一礼后随口扯起一个谎便道
“老爷容禀，方才小人腹内疼痛，不曾注意老爷您和张爷说话，故不知这和小人有关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刘老爷子见他躬身，本以为陈长风是己经做好了决定
却不曾想听到的居然是这么一句，当下脸色就有些不好看
自己是主家，主人说话仆从居然走神不说，
甚至连自己说了什么都一概不知，当下面色就是一沉
赵管家见状，也没等刘老爷子发话，赶紧开口呵斥了陈长风一句
“好你个没规矩的小子，老爷今日特意请了张爷来府里，原还是因为你”
“怎得，你还不好生拜谢老爷?”说完这话还向 陈长风丢了个眼风
赵管家不愧是能在这大府邸里管事的人，这一番呵斥
既然给刘老爷子找了面子，也顺势的解了陈长风的围
陈长风也是个心思机敏的人，听赵管家呵斥自己是给自己找了个台阶
理解了赵管家的意思，闻言便是一个利落的拜倒，随即开口道
“小人感念老爷恩德，多谢老爷多谢老爷”说完还重重扣了个头
他这套动作丝滑，口里话也说的好听，这刘老爷子刚才被他驳了面子登时就找回来
方才还显得有些阴沉的面色登时就缓和了不少，
张虎原本等着盼着刘老爷子说完话，陈长风一个点头
自己就能拿了银子毁了契书和这陈家人再无往来
怎么也没想到，陈家这小子居然连刚才两人的交谈细节听都不曾听一句
顿时心下就有些恼怒，
张虎总觉得陈家这小子就是刻意与自己作对
之前是请官府来拿了他，投进了大狱，让他颇是吃了几天苦
刚一出来，遇上个愿意为他家解了借贷的大老爷
这小子又是无心留意人家说话，搞得老爷也是气恼
事关银子的事，张虎生怕陈长风一个不小心惹怒了刘老爷子
自己眼看能收回的欠银就要打了水漂
忍不住就是一阵激恼，想伸手扯一把陈长风但看了一眼刘老爷子终于还是没有动作
而刘老爷子面色缓和下来之后，顿了顿便开了口
将自己的要求和陈长风能获得好处又向他说了一遍
陈长风这一次很认真的听着，但听着听着面色却逐渐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原因很简单，刘老爷子要帮自己解决借贷银钱这么大的一桩事情
而对自己却没提出什么要求，甚至在他隐去没说明的话里
陈长风甚至听出了几分，讨好自己的意味
他神色古怪的看着上首坐着的老头儿，就见那老人神色依旧淡淡
他语调平稳的说完自己的要求和条件，然后再一次开口问陈长风道
“长风小子，你意下如何？”
这一次陈长风，听完了也听懂了刘老爷子的所有要求
但却依旧沉默着没开口应承，他着实有些奇怪只一天功夫这老爷子身上到底发生了点啥
但张虎却不给他更多纠结思考的时间，本就着急的想赶紧拿了银子
唯恐迟则生变，
见刘老爷子将原本说好的条件又与陈长风再说一次本就有些不耐烦
此刻见陈长风都己经知晓了条件还是不应答，心里的不耐烦更深了些
这就忍不住要呵斥他一声，让他速速点了头自己好拿了银钱离去
早早的离了这一摊子麻烦事，但却不知怎么回事
这陈家的小子就是不开口，听完条件便开始沉默
纵然张虎是个全然的局外人，也听得出来刘老爷子开的这个条件对于一个仆人来说
简首就是好到了没有边儿的地步，他想不明白这么好的条件放在这里
这陈家小子到底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但陈长风的隐忧恰恰就在这里，如此好的条件
既不要求自己转了终生仆契、也不限制自己读书科举
甚至还有月银可拿，条件和原本仆契上完全没得差别
那既然如此，刘老爷子何必多此一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