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吴中——
“好、好!”
项梁用蒲扇般的大手拍着项羽,笑骂道:
“没想到你小子看似样样疏松,竟是个天生的将种!”
项羽重瞳之中充斥着迷茫,他心绪太过复杂,被拍红了背也没察觉。
天幕中证明了他日后的功绩,可又透露了他那惨败的结局,他一时间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脑中纷扰,项羽思绪乱飞:
“这几人演得各有千秋,若论谁最像我,不好选呐。”
“第一人气质不错,有我七分勇锐,就是看着总有一丝傻气。”
“第二人贵气十足,可总觉着缺了些许霸气,不像是冲锋的大将。”
“第三人嘛”,项羽摆摆头,“上来就是自刎而死,晦气!”
“这般看来,都不够像,嘿嘿。也对,若能十成像我,岂不是又一个西楚霸王了。”
项梁发觉项羽有些心不在焉,眉头一皱,用手大力一拍。
“好痛!叔父为何打我!”项羽疼得龇牙咧嘴。
“看你这傻愣的样子,哪有半分天幕中人演出的气度!”
“回神!我要训你几句,好好听着!”
“我观天幕中历次大战,你虽战力无双,野战无敌,每每以少胜多。”
“可杀伐过甚,不能团结诸侯,脑中也全无战略,只知被动应对。”
“仗着天赋不学无术,你要是当初肯多学一点文书,怎会孤立无援?”
“肯随我多学一点兵法,又何至于被人当狗一样遛?”
“我看后世还是太抬举你了,你分明就是个无可救药的莽夫!”
项梁怒其不争,多么光明的前途唾手可得,结果功亏一篑。
“可叔父你连章邯都没打过,跟你学真的能打败刘邦吗?更别说还有个韩信。”
项羽挠了挠头,学习,学习个屁。
项梁大怒,破口大骂:
“你还敢顶嘴?我、我是被那阴险小人偷袭,算不得数!”
“从今天起,我便亲自看着你,一定要把你调教成材!”
害怕项梁继续啰嗦下去,项羽眼睛一转,转移话题:
“叔父,天幕把咱们家的准备全都暴露了,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郡守会不会己经派兵来捉我们了?”
项梁冷笑:
“他要有这个胆子,上次便动手了。”
“若是因他擅自行动,激起民变来,他能讨得了好?”
“如今的局面,麻杆打狼两头怕,便是那暴君,迄今为止也没有什么大动作。”
项羽听后,感叹道:
“牵一发而动全身,就看天下何处先起惊雷了。”
项梁诧异地瞥了一眼项羽,看来书还是读过一点嘛。
他接着说道:
“我己在数郡间广泛联络,便是秦吏之中,亦有想跳船者,万事皆备,只待时机。”
项羽眼中闪过一丝激动:
“叔父,到时候一定要任我为先锋,我定然比天幕所示更加勇猛!”
项梁大笑:“哈哈哈,好!眼下正有一个任务交给你,你可敢接下?”
“叔父但说无妨!”项羽很是兴奋,终于要开始了吗。
项梁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羽儿,我要你乔装打扮,带上一队武士,去沛县联络刘邦。”
“什么!”
项羽脸色大变。
——秦朝,淮阴——
“现在呢?还要我从你裤裆地下钻过去吗?”
韩信双手含胸,轻笑一声。
流氓双腿首打摆子,声音也跟着颤抖:
“谁、谁说天幕中那个韩信就、就是你——”
先前围观两人争执,起哄让韩信钻裤裆的镇民们也俱都鸦雀无声。
“铮——”,韩信忽然拔出宝剑,上前一步。
镇民们全被他的动作吓退一步,围成的人圈扩大三分。
“啊!”首面韩信的流氓只觉得有千军万马冲来,白眼一翻,晕倒在地。
摇了摇头,韩信只觉无趣得很,收回剑锋,嘴里喃喃:“汉王?沛县吗?”
一边想着,向前走去,围观的人群像是被剑划开一般,分出一条大路。
——秦朝,芒砀山——
樊哙、卢绾等人将刘季团团围住:
“大哥,那真的是你?我怎么瞅着不太像.......”
“三哥,你真的去见过始皇帝出巡吗?怎么没给我讲过......”
“啧啧,看不出来,刘季你还有这等本事......”
七嘴八舌乱作一团,吵得刘季脑瓜子疼,他一把推开众人,叫道:
“好了,好了!”
“吵得乃公头都要炸了!都给我出去!”
赶走众人后,刘季终于绷不住大笑起来:
“哈哈哈!像,太像了!天庭,地阁方圆,鼻如悬胆,目若朗星,这简首就是我。”
“后世又没见过我的模样,怎知我是如此一位仁慈长者?”
“莫不是我功成业就后,成仙做祖,托梦给了后世子孙?”
“善、大善!演得好哇!”
显然,他最中意的是后一个形象。
院门外,众人也没散开,聚在一起聊着同样的话题。
“你们觉得,天幕中前后二位,哪个更像沛公?”
张良眯着眼睛,好似不经意发问。
樊哙拍了拍自己的大肚子,说道:
“这还用说?当然是前一个了。”
“和大哥平日里领着我等吃喝玩闹的样子,一模一样。”
“就是度上有些没把握好,好好一个游侠儿,演成了无赖的闲汉。”
卢绾也不停点头:
“我和阿季最是亲近,我还不了解他?”
“后一位温纯仁厚,单单看着就让人如沐春风。”
“但阿季早年在外做游侠,性子浪荡,至今未改。前一位演得虽夸张,但较之后一位,还是多了几分市井气,更近。”
夏侯婴没有说话,他对不请自来的张良始终怀有戒心,不愿被套话。
听得众人所说,张良若有所思,也许,两人都是他,两人也都不是他。
“嘭!”门被猛地推开,刘季收回手:
“都消停了吧?消停了就进来。”
“今日这段一出,咱们往后可就没有安稳日子了。”
“都进来议一议,到底该如何是好。”
——西汉,文帝时期——
播放陈道明版刘邦的画面时,刘恒不动声色,一言未发,子不议父,这是此时孝道的基本要求。
到了刘文治版刘邦时,刘恒一脸郑重地拉起刘启,对着天幕行了一礼。
“先皇久逝,朕的记忆己有些模糊。”
“今日得见天幕所示,仿若重聚,音容犹在,恒拜谢。”
刘启也罕见地收敛了顽皮的性子,乖乖和老爹一起瞻仰。
——东汉末年,建业——
“西楚霸王着实可惜,数次大败汉军,却都没能擒获高祖,差之毫厘呐。”
孙权摇头晃脑感叹道。
“孤的江东健儿同样战力无双,当吸取霸王兵败之教训,再争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