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汉,文帝时期——
刘恒愣愣地看着天幕,心情很是复杂:
“这天幕怎么尽挑些奇奇怪怪的后人来讲,不是什么匈奴刘渊,就是这见了鬼的蒙古大汗。”
“怎么不讲讲那刘备、刘裕?看看这名字,多好,一听就是正经子孙。”
一旁的刘启想法和他完全不同:
“我刘家的血脉果然有种!在汉家为天子,入草原便是单于。”
“这大蒙古国好大的一片国土!这成吉思汗比高祖还威风捏。”
兴奋的低吟声引来了刘恒的注意,后者立刻便猜到了他心中所想,皱了皱眉:
“少年人心性浮躁,启儿定被这蒙古国的疆土迷花了眼。”
“此非正道也,得教育教育他,免得登基后竟成了个只知地图开疆的暴君。”
想到就做,刘恒拍了拍刘启,笑道:
“启儿,看到这蒙古大汗竟有可能是自家后代,是不是很兴奋呐?”
被兴奋包裹着的刘启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个陷阱:
“当然了父皇,你看这人打下的基业,足足有数个大汉呢!”
刘恒当即翻了脸,一巴掌就呼到了刘启头上:
“乃公平日里教你的王者之道都学到狗身上去了!”
“莫说是推测,这些草原胡种便是我家子孙又能如何。”
“生在草原,那便注定要与中原为敌,看看这蒙古国的疆域,不知有多少汉儿死于马蹄之下,那才是你的子民!”
被打懵圈的刘启满脸委屈,小声辩解:
“可毕竟有这样的功绩,也算得上英雄嘛。”
刘恒一眼瞪了回去:
“敌之英雄,我之仇寇。何况这蒙古国骤然而起,胡人又不懂得什么治理,必定是人死国裂。”
“你要是敢像这胡人一般,不重根基,肆意妄为,败坏了祖宗基业——”
“乃公等你到了地下,照样打你!”
——西汉,武帝时期,长安城——
刘彻己经彻底傻了眼,表情僵硬做不出反应,心中更是波涛汹涌:
“苍天在上,亏我先前还夸过这应谶的后辈。”
“没想到竟是个东胡人留下的剩种!”
“莫说只是猜测,便真有我刘家血脉,也改不了这就是个货真价实的胡种!”
此时的大汉,正是和匈奴矛盾最激烈的时候,对立场的重视程度高到了极点。
为了彻底击败匈奴人,大汉进行了全方位的准备。
尤其是思想上,公羊儒被推到了台前,用“大复仇”理论做了意识形态上的总动员,人人皆恨匈奴。
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虽九世之仇犹可报也,更别说汉匈之间这样巨大的国仇!
此时的大汉容不得两面派,中原和草原,只能二者选其一。
中行说这个汉奸祖师爷可刚死没多久呢!
刘彻对国中的风潮非常清楚,这本就是他一手推动的,这就是他的态度。
“泱泱九州自成周分封以来,从来只有中原教化蛮夷,何曾有过蛮夷窃据神器!”
“当时是何人坐的皇位?脸都不要了!”
刘彻怒气十足,他无法接受偌大的中原竟有全境沦陷的风险。
汉匈对峙如此紧张的情况下,这样的消息有损上下士气。
不同于仍激动的刘彻,卫青己平复下了心绪,他想到了更关键的问题:
“草原上的胡人不设城郭,逐水草而居,唯靠牛羊勉强维生。”
“资粮产出低少,就供养不起各种的工匠,许多匈奴人用的还是骨箭头,更别说盔甲。”
“我大汉兵士往往能以一骑战数敌,一汉当五胡。”
“这蒙古国起势颇与匈奴同,料其丁口也不过百万,缘何能胜得如此夸张?”
卫青敏锐的军事嗅觉告诉他,这里面有值得深思的地方。
“草原必须得剿,不剿不行!”
“还必须要快!”
刘彻忽然出声,将卫青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陛下英明,如今天幕高悬,非独我大汉能见,匈奴人一样能看到。”
“若天幕透露更多这蒙古人的战技、战法,被匈奴人学了去,怕是不好打了。”
刘彻用赞许的目光看着卫青,这就是为何他如此青睐这个小舅子的原因。
有些人的天赋就像是闪闪发光的金子,只要不瞎就能看出来。
更别说卫青己经在河南之战中证明过自己,他并非纸上谈兵的赵括。
刘彻本来打算等卫青再立些军功后,就把对匈战争的指挥权交给他。
但现在他改主意了,既怀惊世之才,何须藏锋?
“仲卿,朕欲以大将军之印相托,统帅三军,北击匈奴!”
“你可敢担此重任?”
——东汉末年,许都——
“后世竟也知某张文远之名?哈哈,辽不枉此生也!”
对自己的名字能出现在天幕上,张辽十分自豪,武人嘛,最看重的就是荣誉。
高高兴兴地又喝下几杯酒,谈兴大起,他也对着天幕指点起来:
“乌恒不过小儿辈罢了。我等边地武人,哪个不是自小便和匈奴、乌恒这些个胡人打杀着。”
“缺钱沽酒喝了,便邀上几个同族近邻,一起到草原上偷乌恒人的马儿。”
“我记得有次还搞到匹白马,嘿,分钱那会好悬没打起来——”
张辽眼神有些迷离,也不知是喝多了酒,还是回忆得太深,他竟放声唱起了歌:
“高田种小麦~终久不成穗~男儿在他乡~焉得不憔悴~”
——东汉末年,建业城——
“公瑾,你说这草原究竟是何模样。
“可是有数不清的野马成群奔跑,想要了便捉上几匹?”
年轻的孙权有着独属于青年人的强烈好奇心。
自小便生活在江东的流水小院里,他从未见过辽阔无边的草原,想象不出那是怎样的风景。
“主公,瑜也不知,料想应与那江中的芦苇荡一般,只是更广阔一些。”
周瑜表示自己也没去过北方,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不知我此生能否,往北地一观呢。”
孙权瞭望着北方,仿佛看见了一群群服饰各异的胡人纵马飞驰,拼杀喋血,草原上也有自己的兴衰存亡。
一种史诗般的豪情充斥了了他:
“孤定要将江东健儿带到北方,见一见那草原的风光!”
“公瑾,扼我江东北上之咽喉者,何城也?”
周瑜有些诧异地看了眼孙权,轻声吐出了两个字:
“合肥。”